到薑家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薑星冉的母親見到薑星冉和盧林一起迴來了,本是很高興,但是看見兩人都包紮的樣子,又心疼不已,得知他們還沒有吃飯連忙安排飯食去了。


    之前薑家來的人是薑季風領頭的,來晚了一刻鍾左右,也是承平太久,如今薑伯濤、薑季風他們都沒有經曆過西關大戰,得到穿雲箭的消息之時,隻知道是決水渡口那邊有情況了,卻不知道穿雲箭射出來傳遞的含義,還是有薑家老人得知後出來說了,這才知道情況緊急大事不妙了。


    薑家人過來見到決水渡口的狀況都是大驚失色,自己家門口居然還發生這等大事,那還了得,前幾日的道門已經來了書信,說及了現在的情況,沒想到這就發生在自家了,細細搜查了一遍,那兩個還有氣息的活口被勉強救活了過來,還沒問出什麽就咬破毒牙自盡了。


    此事薑家三十四人最後隻剩十二人,三個重傷的也得到了救治,應該能夠活下去,隻是都殘廢了;若非薑星冉帶著盧林和秦儀恰好趕來了,就是那老者和【九幽使者】的刺客不出手,消不得半盞茶的工夫這十二人都要被殺光了;地上還有十七具敵人的屍首,其中有薑星冉和秦儀砍殺的,還有前麵薑家弟子拚死殺的,另外就是這張文年和那老者了。


    張文年在薑家二十年,很多人都認識,那老者也被認出來了,正是當年帶著張文年來薑家,自稱是張文年的爺爺之人,在薑家記錄的名字是張雲歸,認出此人來的那薑家人都有四十多歲了,一開始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這張雲歸應該在十四前年就死了,他們好些人都參加過葬禮的,沒想到竟然還活著。隻是此刻卻是死得不能再死了,服毒自盡,身子都僵硬了。


    聽得薑星冉說,這張文年是當年在三尺溪外刺殺薑仲雲的【九幽使者】中,反被薑仲雲殺死的那個刺客後人,薑季風算是明白了大概,心中對於這張雲歸和張文年的圖謀深遠以及隱忍,也是感覺心驚;這張雲歸和張文年是不是真爺孫,薑星冉說從之前交手時聽得對話來看,應該不是親的,多半是張雲歸撫養了張文年,張文年隻是將張雲歸當做爺爺一般對待,至於張雲歸和張文年這兩個姓名多半也不是真的。


    薑季風沒敢大意,清理完場地之後,然後就趕緊帶著他們迴去,渡口這邊隻留了暗哨,叮囑他們隻做觀察,不要現身,天大的事情也不要去管,保全性命第一,首要任務是把消息傳迴去,從渡口到坊市也都留有接應傳遞消息之人。


    迴到薑家,薑伯濤得知後也是驚訝萬分,薑家人前些日子得到道門傳來的消息後,已經增加了防禦,薑伯濤和薑季風此時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再添加了防禦人手,坊市那邊多了一倍,安排好這些之後,隨即兄弟二人召集薑家管事之人連夜商議此事去了,關於張雲歸和張文年之事也要再重新徹查一遍。


    這邊薑星冉母親讓薑星冉、盧林、秦儀先去清洗一番,三人清洗完,換上幹淨衣服迴來後,飯食也準備好了,薑母陪著他們三人,不時的問及情況,薑星冉知曉自己母親的關切和擔憂,但她不是江湖中人,是書香門第,沒有學過武功,這些年在薑家都很太平。


    薑星冉沒有去多說什麽,那些危險的情況都不提,隻說和盧林、秦儀迴來剛好趕到決水遇上了這事,受傷是為了救那些薑家弟子,又心急了一些,加上天黑看不清,躲避不及時,因此才受傷了,反正都是皮肉之傷,沒有傷及筋骨,當時受傷的兇險也是一句不提。


    快到子時,薑母便讓盧林他們三人去歇息,住的自然是薑星冉的院子,在三人去清洗之時,薑母已經讓人將房間收拾幹淨了,臨睡前薑伯濤還沒有迴來,盧林本想再等等的,薑星冉說不用去等了,讓盧林、秦儀先去休息,等明日起來再說。


    次日一早,盧林起來後在院子裏活動了一下身體,薑星冉和秦儀隨後也起來了,沒一會薑星虹和薑星道姐弟就過來了,進來就先喊道:“小姐夫。”然後再喊:“星冉姐姐。”在薑星冉的介紹下再喊了:“秦儀師姐。”


    薑星虹已經是個十五歲的大丫頭了,這一年多長高了不少,臉也長開了,進來後還略微有些羞澀,薑星道長高了一些,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大男孩了。


    秦儀笑道:“你們兩個對你們小姐夫比姐姐還親近一些。”


    薑星冉聞言略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她本就迴來的少,上次見到薑星虹和薑星道姐弟,還是神都大比之時,盧林是去年秋天來住過,帶著兩人烤魚吃,玩了六子聯方和連環鎖,這兄妹倆手裏拿著的劍還是盧林給他們鑄造的。


    盧林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如今劍法練得如何了?”


    薑星道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小姐夫,我還是不行,比不過姐姐。”


    盧林說道:“星道,你這還小,比星虹少練了幾年,慢慢來。”


    薑星道看了眼薑星冉說道:“小姐夫,星冉姐姐十五歲就比星輝哥哥、星緯他們厲害了,也比他們少練了好幾年。”


    薑星虹說道:“爹爹也說了,我們都比不得星冉姐姐的。”


    薑星冉說道:“你們好好練也行的,來,我來看看你們練得怎麽樣了。”


    薑星虹姐弟聽了都開始練了起來。


    薑星冉約莫指點了姐弟二人有兩刻鍾左右,有人過來喊他們去吃早飯,薑星冉見了喊了一聲:“嫂嫂。”


    盧林反應過來,這是薑星輝的妻子,九華山弟子李木屏,上次來沒有見到,當時是迴九華山赴喜筵去了,連忙跟著說來一聲:“盧林見過嫂嫂。”


    秦儀也跟著打了個招唿:“秦儀見過李師姐。”


    去了飯廳,薑伯濤夫妻和薑星輝都在,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說著事,昨夜已經連夜重新布置了,薑家的防禦有一半是李木屏布置的,九華山對於堪輿、奇門異術這些很有一套,一直是和百煉堂在一起,都是有數百年的傳承的。


    薑家族內之事多是薑伯濤做主,讓薑星輝娶李木屏說是聯姻之舉,更多是看重九華山的堪輿、奇門異術,李木屏是九華山出眾的女弟子之一。


    薑伯濤對盧林的態度更是熱切了一些,自從曹破磊叛出臨清消息傳來後,薑伯濤就有些暗自慶幸了,若是當初真的讓曹石娶了薑星冉,薑仲雲迴武當去了,曹破磊支持他當了這族長,麵對這樣的情況,保不住就被曹破磊裹挾著一路了。


    薑仲雲自然不會同意跟著曹破磊一路,這事還會牽扯到李皇極,肯定會反對的,薑家肯定也會因此亂了起來的,如何收場有些不敢想象;前些日子更是傳出南陽範氏、琅琊王氏、青州費氏的告示,更是令薑伯濤心驚,真要是薑家下場和這三家一樣,祖宗基業就毀於一旦了,那他薑伯濤就是楚州薑氏一千多年來的第一大罪人了。


    昨夜李木屏是忙到快醜時才休息,每一處防禦之處都查了一遍,以免有疏漏,薑星輝也是一直陪著,吃過早飯後還要去坊市和外圍再仔細檢查一遍,該重新布置的就要重新布置;薑伯濤昨夜也是沒有閑著,帶人四處查看到深夜才迴去歇息的。


    薑仲雲夏天迴來後篩查了一遍,該處理的都處理了,昨夜薑伯濤和薑季風又重新查了一遍,此前薑仲雲隻是懷疑張文年,如今都證據確鑿了,這事查起來就更深入了一些;有薑家老人迴憶起來,當年的確是有人來薑家和薑星冉的族爺爺說及複陽有個孩子下棋厲害,這樣才誘惑了過去的。


    在這張雲歸詐死之前,這兩人在薑家都很老實很規矩,找不出什麽毛病來,後來張文年也在薑家任事了,也算是循規蹈矩,唯一令人詬病的就是張文年經常陪著薑星冉的族爺爺下棋,錯過時間耽誤當值之事,至於其它事情都沒有什麽異常。


    以至於薑家那些弟子都認為張文年隻是好棋之人,沒有過多防備,當年薑仲雲去秋雨亭赴趙無極之約出事,還有薑星冉之事,當時都沒有人去聯想到這張文年,等到前年張文年借去南陽送貨給範氏一去不迴,都沒有在薑家引起太大的波瀾。


    如今都知曉張雲歸和張文年是詐死脫身,如此處心積慮,個個都心驚不已;昨夜還查到當初同意張文年去送貨的薑星冉的族叔,曾經和薑星冉那個族爺爺走得進,因此關照張文年;這人身子一直不太好,細查之下,發現其病是在在薑星冉的那個族爺爺去世之後才開始的。


    然後再查下去,連八年前去世的族爺爺可能死因都有些問題了,薑星冉的族叔和族爺爺兩人雖然武功不高,但是亡故的病症有些一樣,可能是中毒了,還是慢性之毒,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平常肯定不能發現得了的,懷疑很可能是張文年所為,隻是張文年如今死了,已是死無對證了,暫時隻能這麽猜想一下,關於兩人病故的症狀,薑季風已經讓人詳細寫了下來,準備寄送給道門和李皇極幫忙請百藥山的查證一下是什麽原因。


    吃過早飯,薑星輝和李木屏去了坊市外圍重新檢查布置,薑星冉主動說再去西九華山查看一番,尤其是決水上遊,去問問這張文年是如何過來的;這時薑季風帶著薑星宇、薑星雲、薑星維他們都過來了,聽了薑星冉所說,薑季風讓薑星宇跟著薑星冉、盧林、秦儀一起去,薑星雲和薑星緯他們分別帶人去西九華山山中清查一番;薑季風自己則帶人順著決水到淮水一路追查一番,薑伯濤和其他人就坐鎮家中。


    決水上遊無論是地勢還是附近人家,薑星宇都熟悉得很,帶著薑星冉、盧林、秦儀到了上遊附近探問了一番後,就分頭去附近山間村寨人家走訪,中午各自在山野農家吃的飯,這一天下來,到申時走訪得差不多,四人匯集了一下走訪所得,也都了解個七七八八。


    這張文年應該就是夥同複陽城的人一起過來的,或者說張文年這兩年一直就潛藏在複陽城,那張雲歸應該是更早,當年詐死之後就在潛藏在複陽城,至於那【九幽使者】的刺客就不清楚了來由了;盧林他們是臘月初五到的複陽城,複陽城那些人是臘月初四離開的,應是到了決水後停船靠岸,然後分批慢慢潛入到這決水上遊來的。


    上遊的人家最早被這些人借宿是在臘月十一日,最晚的就是臘月十六日,從淮水過來去往決水上遊,走水路有兩百五十餘裏,要送這些小舟過來,還是逆水,隻憑借船槳、竹篙是要五六天的,這麽多人不能一下子來,要避開薑家人發現,自然是分批過來的,小舟也應該是臨時買賣的,他們這些人不敢大張旗鼓,隻能暗中分頭去買,也是要幾天時間的。


    薑星冉對張雲歸和張文年臨死之前說的話來分析,張文年就是臨時起意想報複薑家,打算殺人劫貨就跑;盧林和秦儀也都同意薑星冉的推斷,從時間上推算也是吻合;三人當日在複陽城得知此事,萬萬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會是打薑家主意的,不是他們剛好遇上就讓張文年他們得逞了,至於張文年他們殺人劫貨後要去往何處卻是不清楚了。


    迴到薑家後,除了薑季風沒有迴來,其他人都迴來了,除了薑星冉和盧林他們四人有所發現,其他人都沒有發現什麽異常情況,基本確認就是張文年臨時起意報複薑家所為,薑季風一路去往淮水那邊探查來迴有四百多裏,乘船去快一些,迴來還得騎馬趕迴,再快也要明日下午了。


    吃過晚飯後,薑星冉被薑母拉著說話去了,等到臨近亥時的時候,薑星冉來到盧林房中,掏出一幅縑帛來遞給盧林說道:“小林子,你看看這個。”說完臉色微微有些紅了起來。


    盧林接過縑帛一看,頓時一愣,隨即眼睛一亮,這是聘書,看字還是大姑姑寫的,上麵寫了六十四個字:兩姓聯姻,良緣遂締。情敦鶼鰈,願相敬之如賓;祥葉螽麟,定克昌於厥後。同心同德,宜室宜家。永結鸞儔,共盟鴛蝶,從茲締結良緣,訂成佳偶,赤繩早係,白首永偕,此證。


    看到縑帛上【永結鸞儔,共盟鴛蝶】八個字,盧林心中是慚愧不已,當初請那文老先生刻字,他根本不懂,差點鬧了個大笑話。


    在落款處有十個印章,前麵九個從上到下分別是【周春雁】、【阮林】、【伍道遠】、【熊炎】、【蔣妤】、【徐靜】、【英吉】、【楊宵】、【王英慧】;最底下一個是【天青】二字的大印章。


    盧林此時才真正完整的知道大姑姑、二師伯、三叔、五姑姑、七姑姑、八姑姑、九叔、十姑姑、十三姨他們這些長輩的姓名。心中對於這些長輩更是感激,這聘書也不知是讓長輩蓋好印章後大姑姑寫的,還是大姑姑寫好之後去蓋的印章,從神龍溪穀到嘉定府再到番禺、廬陵、臨安、鬆江、揚州,再送迴神龍溪穀,蓋好這一圈印章有萬裏之遙了。


    捧著聘書,盧林是看了又看,最後竟然有些癡了;直到薑星冉伸手在盧林眼前晃了晃,盧林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星冉,大姑姑他們待我太好了!”


    薑星冉感慨道:“是啊,我娘剛才給我看了我才知道,難怪當初我娘給我來信說很滿意,這聘書真是很難得的,平常人家都是父母之名,這聘書是九個了,個個都不凡。”


    盧林說道:“星冉,沒想到我們的事情竟然勞煩了這麽多長輩。”


    薑星冉說道:“小林子,剛才我爹也說了,當初是鬼迷了心竅,被那曹破磊說動了,如今還後怕得很。”


    盧林說道:“星冉,我去年來的時候和叔父說過南陽範氏之事,還有三叔的一些猜測,叔父就和我說,不止當初你從龍城先送迴來的消息是張文年傳遞給曹破磊的,這張文年暗中探聽過薑家許多事情的,嶽父當時的心態,這張文年也揣摩到了大半,都告訴那曹破磊了,那曹破磊才能夠如此說動嶽父的。”


    薑星冉握著盧林的手說道:“嗯,小林子,還好我們兩個堅持下來了,不然薑家也會分崩離析了。我爹剛才也反思過了,自從南陽範氏、琅琊王氏、青州費氏的消息傳來,更是慶幸不已。昨日殺了這張文年和張雲歸也是出了口氣了,就是浪費了兩枝穿雲箭有些可惜了。”


    盧林笑了笑說道:“用上了就不是浪費。”


    薑星冉說道:“這穿雲箭矜貴得很,梁師兄隻給了三枝,沒想到在我家都用完了。”


    盧林說道:“星冉,等見到梁世兄我去和他說,古羽真人和掌教那裏我也去說就是。”


    薑星冉說道:“這個不用你去說,等叔父迴來去說就是。”


    盧林想了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薑星冉靠在盧林肩頭小聲說道:“小林子,剛才我娘還說起一事來了……”


    盧林等了一會沒聽見薑星冉繼續說了,便轉頭看去,隻見薑星冉閉著眼睛滿臉通紅,訝異問道:“星冉,你娘說什麽事了?”


    薑星冉羞道:“我娘…我娘…昨日見到我們…本想讓我們年底就在這裏成親的……”


    盧林聽了是驚喜交加,想了想說道:“這…是好事…就是太突然了…三叔和大掌櫃、還有好多人都不知道啊……是不是過於匆忙了一些。”


    薑星冉說道:“我娘可沒有管這些了,說是我們定親的時候,這些人個個都去了,就她不知道,也沒在場,這成親她要說了算。”


    盧林說道:“星冉,你怎麽說?”


    薑星冉伸手擰了一下盧林的腰部,說道:“你還問我!?”


    盧林吃痛不敢叫,嘴裏說道:“我願意,十分的願意!”


    薑星冉鬆了手,說道:“後來我爹說了現在這時候不宜辦婚事,外麵這麽亂,叔父也沒迴來,你這邊的長輩親友也是要說一聲的,然後我娘就沒說什麽了,還把這聘書拿出來給我看了,我這帶來給你看看。”


    盧林說道:“如今確實是不太平,明日我和你娘去說,等這些事情處理好了就可以辦婚事,嗯,就到這裏辦也可以,我迴去和三叔、大掌櫃他們說一聲。”


    薑星冉聞言心喜,軟軟的靠在盧林身上,聲若蚊蠅的說道:“小林子,我問了我娘送你玉帶的事情,我娘說沒想過什麽的,就是希望我們兩個好好的;然後...然後我就把你和我說的那些生孩子的話告訴我娘了,她聽了高興得很。”


    盧林抱著薑星冉說道:“這不算什麽的,就是我們都還沒有孩子呢。”


    薑星冉聞言大羞,將螓首埋進盧林懷中,輕聲說道:“小林子,你想什麽時候要孩子。”


    盧林輕輕撫摸著薑星冉背部說道:“這個等我們成親後再要就是,就是現在事情太多了一些。”


    薑星冉聽了不再說什麽了,隻是略微抬起了頭靠在盧林胸口,雙手摟著盧林的腰。


    盧林任由薑星冉抱著,雙手也抱著薑星冉的背,兩人就這樣靜靜的擁抱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薑星冉聽得傳來梆子聲,已經是子時了,坐了起來,捧著盧林的臉,嘴對嘴親了下去,盧林也是情動,抱著薑星冉的腰,兩人親了許久才分開,站起身來要走。


    盧林有些不舍,抱著薑星冉迴親了起來,兩人纏綿了小半個時辰後,薑星冉這才起身,紅著臉說道:“小林子,我迴去歇息了,你也早點歇息。”說完依依不舍的帶著聘書迴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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