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六,盧林依舊是在匠房解連環鎖,到得中午,解開來都隻需半盞茶左右的工夫,下午盧林還在不停的解連環鎖,想再快一些,不料蘇師姐帶著鳳兒和皓兒過來找他了。


    這一連四五天,盧林那也沒去,竹樓也沒去,蘇師兄他們不知道盧林在忙什麽,鳳兒和皓兒除了那天在山頂吃了烤饅頭片,已經有九天沒吃到炙烤了,蘇師姐就帶著他們來看看盧林在忙什麽,結果,盧林看見鳳兒和皓兒過來了,慌忙將連環鎖藏了起來,這還沒到中秋,這是準備給鳳兒和皓兒的生辰禮物,可不能讓他們早早看見。


    蘇師姐見狀,覺得很奇怪,問道:“師弟,你這是藏什麽呢?”


    盧林連忙說道:“沒什麽,一個小玩意。”


    蘇師姐說道:“什麽小玩意,還藏著掖著,拿來我看看。”


    盧林看了眼鳳兒和皓兒說道:“師姐,過幾天你就能夠看見了,現在真不能看,看了就沒什麽意思了。”


    蘇師姐不滿的說道:“師弟,你這有些鬼鬼祟祟了啊,幾天都不過來一趟,鳳兒和皓兒吵著要來見你,三嬸拗不過,也同意了的。”


    盧林說道:“今天有些匆忙了,明日如何?”然後又轉頭對著鳳兒和皓兒說道:“明天哥哥帶你們去玩好不好?”


    鳳兒和皓兒聽見都點頭說好。


    蘇師姐說道:“明天去也行,蘇師兄、狐師兄他們後天就要迴去了。”


    盧林驚訝道:“後天就迴去?這麽快?”


    蘇師姐說道:“後天就八月初八了。狐師兄和驛師兄、丹師姐趕迴去都要五六天的,再晚了,路上耽擱一兩天就趕不到中秋前迴去了;蘇師兄、晗師姐這迴去也要三天的。”


    盧林驚訝道:“啊,今天已經初六了,我這真沒發覺。”再一想,還有好些事情呢,王文英那邊還沒去問下是什麽情況,村長女兒也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跟著鏢隊迴來,按時日算,若是順利明天應該能夠到的。


    蘇師姐狐疑的看了看盧林,說道:“師弟,這和平時的你不太像的,怎麽會如此忘事。”


    盧林嬉皮笑臉的說道:“師姐,我這在匠房一琢磨起事情來就忘記了,走,先去機關坊那邊,我去問問王文英如何了,她這要去神都,那天說了一下,她跟著蘇師兄他們去剛好。”說著就起身牽著鳳兒和皓兒去了機關坊。


    到了機關坊,王文英似乎很悠閑了,正和範先生喝茶閑談,鳳兒和皓兒進去就奔著黃雲峰製作那堆的小玩意去了,蘇師姐見狀跟上去照看兩個小家夥去了,盧林坐下後問道:“文英,你這都準備好了?”


    王文英說道:“昨天就弄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去神都了。”


    盧林說道:“那剛好,我師兄師姐準備後天迴去。”


    範先生說道:“樣幣也鑄造了一些出來,文英可以和千裏鏡一起帶去神都。”


    盧林欣喜道:“這再好不過了。我看看如何。”


    範先生順手從旁邊抽屜拿出幾枚銀幣和金幣出來,盧林接過仔細看了看,花紋很精美,加了風磨銅很亮眼,問道:“這些樣幣很不錯,可不是一般匠工能夠製作出來的,他們技藝不夠,若是真要大量製作還不成,需要再簡化一些。範先生,不知風磨銅熔進去占比多少了?”


    範先生說道:“嗯,確實如此,隻是如今時間有些趕了,文英先帶去神都,讓朝廷的人看看,這邊再慢慢改進一下工藝,現在這個加的風磨銅有七分,再少少不到哪裏去了。”


    盧林接著問道:“範先生,大掌櫃那邊去說了沒有?”


    範先生說道:“明天上午去說。”


    盧林說道:“文英,那明天上午我也寫好信給你。”


    王文英點了點頭。


    盧林惦記著村長女兒什麽時候來,這邊已經說完了,便說道:“文英,明日吃過早飯我來找你,我現在去鏢局還有事情。”說著起身和範先生道別了一下。然後和蘇師姐說了一聲就去了鏢局。


    到了鏢局,看見田少光和柏少昆他們都在,盧林問道:“田鏢頭、柏鏢頭,這去零陵的鏢迴來沒有?”


    田少光說道:“七月二十九那天中午吃過飯去的,今天天黑前不迴來,明天天黑前肯定能夠迴來。”從臨江坊去往龍城這一路,田少光是走得最多,再清楚不過了。


    盧林聞言一喜,說道:“好,那邊有個盤姑娘會跟著來,若是到了就告訴我一聲。”


    田少光聞言一愣,還帶人了,問道:“總鏢頭,這還是活鏢啊?”


    盧林笑道:“田鏢頭,當初我逃進陽海山,在那裏結識了一個瑤人村長,還會醫術,走鏢路上的破瘴藥方子也是村長給我的,我今年又去看望過村長了,如今他女兒醫術很不錯,想要出來學醫,我問過了,神都那邊有藥師願意教,就讓她跟著鏢隊過來。”


    田少光當初和盧林一起迴來的,也是知曉一些的,說道:“好,等到了我就讓人告訴總鏢頭。”


    盧林說道:“田鏢頭,莫這樣叫我了,我這沒為鏢局做過多少事。”


    柏少昆說道:“總鏢頭,以前柏某隻在那年擂台見識了過總鏢頭的身手,其餘之事不太清楚,這次跟著去走東南鏢,才知曉總鏢頭是在各地都很有名頭的,不是我吹捧,放眼江湖其它各大鏢局怕是找不到這樣一個總鏢頭的。”


    盧林連忙說道:“那是各方抬愛了,臨江鏢局能有今天,都是各位的功勞,你們叫我總鏢頭實在有些汗顏。”


    田少光說道:“總鏢頭過謙了,臨江鏢局這麽多鏢頭,可都是衝著總鏢頭你來的,如今江湖都盛傳臨江鏢局是江湖第一鏢局了,我們如今出去也是與有榮焉啊。”


    柏少昆說道:“誰說不是呢,那五大派的當家弟子,說起總鏢頭也是讚口不絕的。”


    盧林頓時覺得臉上有些發燙,說道:“如今還早,袁空、唐遼他們都還沒迴來,過些日子我也要去神都了,這鏢局之事還要指望你們多擔待,多多支持郭文。”


    柏少昆說道:“總鏢頭放心,我們一定會做好的。”


    田少光說道:“總鏢頭放心,平日在鏢局對少掌櫃就和你一樣,我們也期盼你們都早些迴來,那到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江湖第一鏢局了。”


    盧林聽得有些臉紅了,這呆不下去了,起身拱了拱手說道:“那就辛苦你們了,我這還有些事要去找吳仁師兄。”


    田少光和柏少昆連忙起身來送盧林,盧林讓他們不用這麽客氣,轉身快速去了風雲酒樓那邊,見到吳仁,盧林就問道:“吳仁師兄,蔡姑那邊可有信來?”


    吳仁說道:“昨天收到蔡姑的飛鴿傳信,已經接到人了,八月初四一早從零陵出發了。”


    盧林聽了心定了下來,最遲明日下午就會迴來的,剛好趕得上,於是和吳仁道別迴匠房去了;坐在匠房,盧林又解套了一遍連環鎖,然後停了下來,仔細想了想,這機關術確實很耗費時間和精力,就這六子聯方、連環鎖,自己就不知不覺搭進去六天了,若不是蘇師姐帶著鳳兒和皓兒過來,自己還沉迷於其中,以後不能如此,也就這一迴了。這一切是為了鳳兒和皓兒,盧林暗自嘀咕了一句。


    六子聯方已經讓機關坊的工匠製作了一個,還要一個,免得鳳兒和皓兒去爭,連環鎖這個是金中帶白,給皓兒合適;鳳兒是個女娃娃,那就製作一個紫白色的,想到了盧林就開始製作了起來,用紫銅和精白銀熔煉,這迴懂了,製作很快,酉時剛過就製作好了,盧林沒馬上去打磨,先去竹樓吃飯吧,好幾天沒去了,晚上迴來再打磨。


    到了竹樓,蘇師姐已經帶著鳳兒和皓兒迴來了,見到盧林來了,鳳兒、皓兒就跑到盧林身邊,咿咿呀呀和盧林說起下午在機關坊玩的事情,盧林笑道:“鳳兒和皓兒喜歡,以後哥哥也給你們做怎麽樣?”


    鳳兒和皓兒連忙點頭說道:“好啊…盧林哥哥…會和雲峰哥哥…一樣厲害…”


    蘇師姐聽見,笑道:“鳳兒、皓兒,別聽你們盧林哥哥說大話,做那些玩意,你們盧林哥哥是不如你們雲峰哥哥的。”


    鳳兒和皓兒聽見蘇師姐如此說,都看向盧林,盧林說道:“放心,哥哥說了就會給你們做的。”


    蘇師姐笑道:“師弟,你可不能誆他們啊,然後你一拍屁股走了,我以後可會和他們見一次提一次的。”


    盧林撇了撇嘴說道:“蘇師姐,你也太小看師弟我了吧。”


    丹師姐聞言道:“蘇師妹、盧師弟,你們說什麽呢?”


    蘇師姐說道:“師弟說要製作機關玩物給鳳兒和皓兒,我怕他製作不出來。”


    丹師姐問道:“盧師弟,那你製作過沒有?”


    盧林說道:“那還沒有,以前我和雲峰一起看過那些機關術的典籍的,很費精力,就沒再去看了。”


    蘇師姐笑道:“師弟,那你要做什麽給鳳兒和皓兒?”


    盧林笑了笑說道:“到時候再說,我研究幾天看看。”


    三嬸這時過來說道:“都別說了,準備吃飯了。”


    蘇師姐聞言就去端湯去了。


    鳳兒和皓兒咿咿呀呀的和盧林說要吃那天吃過的天寧豆腐。


    盧林說這就去做,三嬸無奈說道:“今日又沒買豆腐,明天買了讓阿林做給你們吃。”


    鳳兒和皓兒聽了隻能點頭,神情有些失望。


    吃飯的時候,盧林和三叔說起王文英已經準備好了,會跟著蘇師兄、晗師姐後天一起走,樣幣也鑄造出來了,明天範先生會去和大掌櫃商議如何去談,讓王文英帶信去神都,這邊他也會寫信給薑星冉讓王文英帶信過去,找李皇極幫忙遞交。


    三叔聽後說道:“王文英是個大才,你們以後可以看得到,範先生是經世之才,時運不濟,被埋沒了,臨江坊已是今非昔比,這事應該能成,阿林,你寫信給李皇極不妨多美言幾句;有了這千裏鏡和樣幣,這大寶船圖紙足以從朝廷換來,墨潭船塢已經開始在造船了,大船塢之地我們也要加快一些尋找確定了。”


    驛師兄問道:“三師伯,師父年初說端午迴鬆江一趟,會和八姑姑去沙州那邊看看,也不知如何了?”


    狐師兄問道:“三師伯,番禺那邊師侄可以做些什麽?”


    三叔笑了笑,說道:“驛兒,鬆江外海沙州是個好地方,你師父沒來信,應該是她們還有其它考量的,等老九迴來了,我會去那邊看看的;湖兒,番禺那邊你師父已經買好了地了,到時候我也會去番禺一趟的。你們也都有心了,而且你們都要去兵部,這一去就要到明年端午了,一會和你們一起說說。”


    一眾弟子聞言都說好。


    吃過飯,盧林和晗師姐、丹師姐幫忙收拾,蘇師兄他們在院子裏擺好了桌椅茶具茶點,約莫酉正二刻,眾人都在坐在院中,鳳兒和皓兒跟著盧林、蘇師姐,盧林和蘇師姐坐在三叔右邊,然後就是狐師兄,左邊是蘇師兄,晗師姐、驛師兄和丹師姐;此時天色還很光亮,臨近中秋了,太陽落山後就沒那麽熱了,有晚風吹來,已是涼爽了許多。


    三叔喝了口茶,看了看身邊這些晚輩,神色間頗有些欣慰之意,感慨道:“當年我十八歲考過院試的,阿林他爺爺那年也迴汀州去了,我就在江右一帶四處遊玩,二十歲離開這廬陵城遊曆去了,最早遇見的是老九,那會正是秀兒這年紀,出手救下了他,老九那次受傷很重,養傷就養了一年多,次年胡人侵襲西關,老九想跟著我去也去不了。”


    蘇師姐說道:“三師伯,師父和我說過這事的,正因為傷得過重,養傷後才有了很大的改變,不然他也沒有如今的成就。”


    三叔說道:“這也是老九的機緣,古人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這些都很難說的,你們以後經曆的事情多了會有更深的體會的。禍福都不是一定的,有時候好事也會變壞事,壞事也會變好事,並沒有什麽是一定的。


    當年若不是去了西關,我也不會認識你們的師父他們,或許我就會是個江湖遊俠、鏢局鏢頭之類的了,江湖上也不會有這天青樓了,更不會有你們了;說來當初八寶閣覆滅了,但是留下了郭昭,誰又曾想過還有臨江坊橫空出世,短短四年不到就重列三大鑄了。”


    盧林好奇問道:“三叔,當初你去西關的時候是什麽修為?”


    蘇師兄他們聽見也豎起耳朵來了,三叔笑了笑說道:“我遇見老九的時候才是剛入四脈,在西關大戰後突破四脈的,迴來後在風林火山跟著落花先生一起呆了差不多兩年,突破到七脈了。”


    丹師姐問道:“三師伯,大師父和師父還有二師伯、七姑姑他們在西關是什麽修為。”


    三叔說道:“丹兒,也就你師父修為低一些,三脈吧,你大師父、二師伯當時比我還高一脈的,你七姑姑剛入四脈;落花先生離開風林火山後,當時我們七個人相熟,都經曆過西關大戰,心氣也都有,而且我們在西關都有軍功的,封個五品左右的官兒也是可以的,隻是都不耐煩朝堂那些規矩,隻領了那些金銀獎賞,落花先生走後,我們就商量著做點什麽事。


    當時大戰初歇,雙方傷亡都慘重,五大派都損失不小,各處盜匪四起,我們幾個都是南人,也就你們七姑姑在西南稍遠一些,你二師伯就提議創立一個門派,後來商議了半天,定下了天青樓,這名字也是你二師伯取的,他好風月,常常會去做些附庸風雅之事。


    一開始都順風順水,名頭也是越來越大,等到有了十三個樓主後,江湖盛傳是第六大派了,然後就出了八寶閣之事,後麵的事情你們也都清楚了。當初是因為八寶閣覆滅受挫,然後就退守了這二十多年,如今也因為臨江坊而又有了機會,說來也是因果輪迴一般,轉了一圈迴來了;這幾年的機會不錯,占住了一些先機,大有可為了,而且你們也都不錯,我們都老了,隻能在後麵多做些事情,以後這外麵的事情都要靠你們了。”


    蘇師兄連忙說道:“三爺放心,弟子們一定不負各位長輩的期盼。”


    三叔說道:“這才開始籌謀,還早,都要等你們明年從兵部迴來再說了。今日就是要和你們說一些從軍之事。當初去西關,我們這些人都是應落花先生的振臂一唿而去的,大多數人都不知軍伍之事,去了西關,也不可能讓我們跟著士卒一樣上陣廝殺,那就有些太浪費了。


    落花先生和沐帥、龍帥商議後,我們這些人江湖人,一兩個八脈以上的領頭,再帶上三五個人,神策軍這邊再安排一個老卒,我們就這樣去做斥候,探聽消息了。我們都是從不會到慢慢會的,很多經驗都是用血和命換來的。


    如今有起大戰的徵兆,你們有機會去學,就要好好學,到時候戰事一起,就是性命攸關了;那會我們是沒這機會和時間,前麵死了很多人,最後到大戰結束,跟隨落花先生的江湖俠客死了有一半多,還有一些人比我們還要厲害一些。我們成立天青樓能夠在短短數年後就有了偌大的名頭也和這有關。


    五大派當時同樣也是損失慘重,斷層很嚴重,以至於這三十年來,沒有出眾之人,更沒有入極境的,阿林是去過崆峒的,崆峒如今也隻有六位掌派,以前可是十多個,如今崆峒功夫最好的是展平,其實在西關大戰之前,崆峒還有幾個弟子比展平更有天賦更有前景的,可惜都戰死了,之前沐帥他們入極境和當年五正入極境相差不過二十來年,這都多少年了,也就如今後一輩才漸漸好起來了,有希望了,其餘四派都差不多都是如此。”


    盧林和蘇師兄他們聽了都有些恍然,盧林想著上次兵事堂商議的事情,五大派如今的極境高手年歲已高,是有些青黃不接,當時推斷梁世入極境把握最大也要十年左右,這樣一算就和古羽真人差了也有四十多年了,目前釋門是最為緊迫的,虛見太上長老是等不得玄安入極境了,對於釋門得到貝葉經的【龍象功】如此看重,也多了些理解,明年冬天去一趟少林。


    三嬸這時忙完了,也過來了,盧林連忙搬了個凳子放在三叔身邊讓三嬸坐下,鳳兒和皓兒也很乖巧的坐在三嬸左右。


    蘇師兄問道:“三爺,我們去了兵部主要是要學什麽?”


    三叔說道:“我們對你們沒有什麽要求,學什麽都由你們自己,你們每個人都有自己所擅長的,按照自己擅長精通的去學就可以;就算你們想要榮華富貴就要去戰場廝殺,要用命去搏;想為將為帥,不僅要能力,也要你們自己去賺軍功,去一場一場戰鬥打出來,這些都需要你們自己去決定。


    戰場廝殺不僅是三軍用命,還要講究配合,功夫再高,在千軍萬馬麵前也是如螻蟻一樣,上了戰場,那人命就不值錢了,學到了就是你們自己的,以後在戰場多一分保命的機會;就算是極境高手,在大戰中也就是多一些保命的能力和手段而已。


    配合是很重要的,尤其是當斥候,更需要配合,短兵相接的生死搏殺,更為兇險,更為考驗小隊的配合,配合默契才有更多機會活下來,本是老九來和你們說這些更好,如今也隻能我先和你們說說了,等你們去了神都老九應該也會在的,那些更細致的就由老九和你們說。”


    接著三叔講了近一個時辰他在西關當斥候遇見的各種事情,從不會到會,各種情況都有遇見,追殺和反被追殺,還有被連環追殺的情況,遇見各種情況是怎麽處理的,有應對合適的,也有判斷失誤的,每次迴來都會總結反思,身邊的袍澤是換了一茬又一茬,最初還會悲傷、難過、痛哭,到了後來根本就沒有心情和時間去悲傷了,能夠活著就不容易,隻能多殺幾個敵人為他們報仇。


    蘇師兄和晗師姐當初在臨江坊臘八之役後,聽得三叔簡單說過幾句西關戰事,今日聽得三叔說了這麽多這麽細致的經曆之事,感觸更多。盧林和狐師兄、丹師姐、驛師兄、蘇師姐他們聽了都沉思了起來。期間鳳兒和皓兒聽著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三嬸帶著他們迴房間去了。


    過了一會,盧林見三叔今夜興致很高,於是問道:“三叔,我去西關曾經聽六掌派說起你曾上陣殺敵很有威名,那些事跡我還沒聽過。”


    三叔說道:“那是後來半年的事情了,我們這些去的都是用刀用劍的,用槍棒大刀的也隻有我了,沐帥當時也經常提點我,後來得知我槍法不錯,就會讓我去對陣廝殺了,還有幾個用槍棒的也不錯,袁空的師父林星棍法很不錯,當時若不是和胡人大將拚得重傷,也不至於這麽早離世了。”


    這一說又說了大半個時辰,眾人聽得是津津有味,三叔卻停了下來,說道:“嗬,我也老了,話也多了,這一說都快子時了,你們都該歇息了,雖說上了戰場就要有馬革裹屍的準備,但希望你們去了兵部多學一些,以後上了戰場都活著迴來;對敵不要怕,當戰就戰,能拚則拚,實力懸殊就要盡量活命。


    之前我去龍城,讓秀兒帶了幾句話給阿林:燕雀安知鴻鵠之誌,鴻鵠又安知燕雀之誌。不要好為人師。都說人各有誌不能勉強,每個人都不一樣,不要過於去和人比,走自己的路就是,沒有誰必須如何,若是囿於其中,最後成就有限,我們對你們有期望是期望,但也沒有強加於你們什麽,你們有了自己的成就就可以了。


    平時行走江湖沒有什麽,但是上了戰場,不管有什麽想法,什麽目的,有任何矛盾衝突都要擱置下來,一致對敵,盡力配合好,完成任務贏得勝利活著迴來,除此之外都不重要。你們在兵部要學的東西很多;五大派傳承有序,都有在軍中曆練的經曆安排,你們如今有這機會,而且也都是有師父有長輩的,今日和你們說這些是我們這些長輩的應該做的,翰兒他們四個去之前也都應該聽他們師父說過的。


    這些也僅僅是我們的經曆,說的再多也都不如你們以後到了戰場自己體會,戰場大勢不會輕易改變,局部一些戰事卻是瞬息萬變,尤其是當斥候會遇見更多,你們要臨機應變;有時候大勢也會因為一些局部的勝負而改變;若是真起了戰事,再和你們說一些要點。今日就暫且這樣了。”


    說完這些三叔就起身了,然後又說道:“阿林你明日寫下你這【明玉十八手】的心得體會讓小丹帶迴去給你大姑姑看看。”


    盧林連忙點頭說好。


    三叔迴房間去了,盧林和蘇師兄他們都覺得有些意猶未盡,低聲說了幾句後,和師兄師姐將院子收拾好了就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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