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師姐對於百寶箱的買賣是極為看好的,如果都賣出來了,也是極大的收入來源了,怕是有如今一半的收益。說起這百寶箱的買賣,晗師姐說道:“盧師弟,這邊可能要增加一處了,逸師弟會留在江寧,你蘇師兄過些日子要去姑蘇開拓了,這裏我會時常過來的。”


    盧林聽得百寶箱如今就有些頭大,但這是自家師兄師姐的事情,他責無旁貸,說道:“師姐,可能要等到明年了,我會去信和郭文說明的。”


    晗師姐說道:“盧師弟你是大才,我們這些人都不如你啊。如今師兄師姐們都等著百寶箱呢,對盧師弟這做買賣的眼光佩服得緊。”


    盧林聽得這話怎麽覺得有些不對,想了想,難到是晗師姐和蘇師兄成親後也學到了蘇師兄這一套?如今他不是當年,不再會隨便就被帶歪了,說道:“師弟我隻會鑄造,許多事情都欠缺經驗,這次走鏢就出了岔子,還需多學習。”


    晗師姐說道:“你這年紀能夠這樣已經不錯了,當初我們在你這般年紀還跟在師父身邊的,你看看你經曆多少事了。我們是遠遠比不得你的。”


    盧林想想確實如此,自己這兩年出來,遇見的事情都牽扯到一起了,也是有些奇怪,卻不知為何?說道:“師姐,我也不想遇見的,結果就是遇見了,當初去龍城,就是想在零陵城搭九嶷鏢局省事,結果就出事了;在龍城扳倒避風塘是九叔數年的安排,我去走鏢也沒想到會遇見避風塘來劫鏢的,還差點害了星冉的性命。”


    晗師姐笑道:“盧師弟,你這不是就要成好事了麽,別不知福。”


    盧林臉紅道:“因禍得福,因禍得福。”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因禍得福,得了什麽福啊?”


    晗師姐聽見頓時站了起來,喊道:“師父,你迴來了啊。”


    盧林也趕緊站了起來,隻見一個身材高瘦,麵容清臒的男子出現在客廳門前,一襲青衫微微晃動,臉上白淨無須,眉眼深邃,麵容略微有些老態,但棱角依稀分明,頭上帶著方巾,已經有了些許白發,這模樣年輕時應是一個風流瀟灑的江湖俠士,和九叔相比另有一種風姿,想想三叔則是太過樸實了一些。


    這就是名動江湖的天青阮二,盧林聞名已久的二師伯,如今總算是見到了,盧林也沒敢多看,趕緊拱手低頭恭恭敬敬說道:“弟子盧林見過二師伯。”


    二師伯笑道:“哎呀,當年的小娃娃如今已是了不得了,來,來,來,坐下說話,不要這麽拘謹。”


    晗師姐端著薑茶倒了,換上茶葉重新泡上。


    盧林略有些緊張的說道:“盧林不告而來,請二師伯見諒。”


    二師伯說道:“阿林啊,你這是什麽話,來二師伯這裏還需要什麽告不告的。你跟著老三這麽多年,他那一套你學了不少啊。”


    盧林聽得一愣,說道:“二師伯,這不是三叔教我的,我和翰師兄去了朱家,翰師兄提醒我來見你的。”


    二師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你們能夠想著我,還算不錯。你這幾年很不錯,勝過流兒他們不少,我也想見見你的,看看當年咿咿呀呀的小娃娃如今是個什麽模樣,還不錯,就是黑了些。”


    盧林說道:“二師伯,弟子幼時你也曾抱過,但我沒有絲毫印象的,今日來了才算是第一次見到師伯了。”


    二師伯笑道:“阿林你啊,那會隻會嘟囔著‘姨…陸姨…’的,倒是不太認生,後來我還以為老三和霜妹子沒有緣分了,沒想到還是小看了霜妹子,唉,他們兩個啊,如今也算不錯了。”


    盧林說道:“二師伯,這還是因為弟子的緣故,耽擱了三叔和三嬸十一年。”


    二師伯說道:“和你無關的,阿林,那是老三心高氣傲,但是技不如人,無可奈何。你三叔過幾天帶著一家會過來的,你可以見到。”


    盧林連忙說道:“二師伯,我明日就要去百煉堂,怕是要到神都才能見到三叔他們了。”


    二師伯問道:“怎麽?有什麽急事?”


    盧林說道:“二師伯,弟子在神都欠下了五大派弟子不少鑄造,有些忙不過來;還有我這刀法之事,曾問過崆峒守鶴師祖,在千鋒照看過八寶閣的舊信,想著去百煉堂看看能不能有什麽發現。再一個就是弟子如今突破四脈缺點機緣,這幾個月疲於鑄造,也有些迷糊。”


    二師伯說道:“嗯,也不差這一個月。這些弟子中,也就你如今和五大派弟子交好,很難得啊。不是說薑姑娘和你一起麽?人呢?你們如今怎麽樣了?”


    盧林臉色微紅,說道:“星冉和梁世兄去了龍虎山了,如今薑仲雲薑大俠是同意的,他迴楚州去了,應該再來神都事情就差不多了吧。前些日子在神都和曹石有些衝突,約了神都大比有一戰。”


    二師伯說道:“那就應沒什麽事了,之前十三妹來過一趟,對薑姑娘評價很不錯。曹家如今算不得什麽了,老三過來會去臨清一趟,有些事情該有個交代的。”


    盧林小心翼翼的問道:“二師伯,三叔去臨清會和那曹長老打一場?”


    二師伯笑道:“按照你三叔以前的性子,這一場是非打不可的,他憋著氣憋了快二十年了,不過聽他來信的口氣,應該是龍掌門和他說過什麽了吧,事情總該有個了結的,去了看看再說吧。”


    盧林接著問道:“二師伯,當年你和三叔去了臨清,是個什麽情況?”


    二師伯說道:“曹長老不是個善茬,你三叔怕霜妹子出意外的,當時你九叔也去了的。”


    盧林聞言訝異道:“九叔也去了?”


    晗師姐聽得也是一愣。


    二師伯說道:“是啊,明麵上是我和老三去的,老九一直隱藏沒有現身的,曹長老阻擾老三和霜妹子的事情,占著理是占著理,卻不是什麽好理。是非公道,人人看在眼裏的,曹長老對老三是有殺心的,但他也是有顧忌的,龍掌門沒有出麵,就憑西關的情分,肯定會護著老三的,何況霜妹子是他最疼愛的弟子,而且老九隱藏在我們身邊,別人察覺不了,曹長老可是察覺得到的,不得不顧忌。


    老三當初可謂是雖敗猶榮,一直惦記龍掌門的恩情,這次去不會有什麽事情的。這極境高手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你三叔向來謹慎,雖然是為了霜妹子一怒拔劍,也是考慮過後果的,心氣不墜,這一點我們都比不得,如今想來,這或許是他入極境的原因吧。”


    盧林沒想到還有九叔在其中,想想也是啊,當初來襲擊臨江坊六個高手,五個才拖住了三叔。


    二師伯說完轉過話頭問道:“阿林,你再說說你遇襲之事。”


    盧林於是將當時的情況詳細說了一遍,和梁世商量的結果也都說了。


    晗師姐在一旁聽了,覺得驚險得很。


    二師伯聽了後沉思了一會,說道:“老三和我說過,八寶閣的覆滅誰都知道有問題,他在郭昭那裏呆了十多年,沒有什麽發現,也沒想到這些人盯了這麽多年,一直念念不忘,那就說明八寶閣還有很重要的東西,郭昭不知道,我們也不知道,五大派、千鋒照、百煉堂也不知道,這就有些奇怪了。


    你們若是五個人,遇到這十五個人,那真要看運氣,弄不好就會都給人殺了。隻是這些情況十三妹在神都就有預料的,她離開神都前和李皇極說過,也告訴李皇極會有人過來和你們一起離開神都,隻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派出了十五人,雖然有了防備,還是低估了,幸好你們都沒事,不然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


    盧林聽得有些茫然,十三姨早就預料到了?為何沒有明說?隻是留信提醒自己小心。於是問道:“二師伯,十三姨為何不直接告訴弟子?”


    二師伯說道:“十三妹也隻是預料,她是來刑部辦事的,很多情況她比我們都知道多一些,李皇極最初安排該是比試結束就會讓梁世和薑姑娘去龍虎山的,聽了十三妹的分析,為了穩妥,還留了兩個弟子跟你們一起去,加上翰兒他們過來,你注意一些就不會有什麽問題。”


    盧林說道:“當時情況確實危急,若不是我使出【移花】,可能梁世就要拚命了,結果如何也不清楚,肯定傷亡是有的,還有就是三叔傳給我和星冉刀劍合璧發揮了極大作用,不然真不好說。”


    二師伯說道:“老三入了極境就是不一樣了。境界高了,眼界也高了。這事十有八九是道門內奸弄出來的,過幾天就會有消息的。這次你們殺了六個,看來他們也要小心了,這兩年他們折損的高手快三十個了,這次派出的十五個可沒有八脈頂尖高手,可見一斑。”


    盧林問道:“二師伯,十三姨是如何判斷出來的?”


    二師伯說道:“你十三姨去神都也是臨時決定的,然後在刑部聽得有人在神都打聽你的消息,就多留心打探了一下,沒找不出確切情況,就隻能讓你小心一些;梁世突破了五脈,練成了【道門十三劍】,入極境是早晚的事,而且梁世憑借【道門十三劍】就算是六脈的修為,一般八脈頂尖高手一個兩個殺不了他的,想殺他,沒有三四個這樣的高手是不行的。


    道門內清楚梁世情況的應該不少,消息多半就是內奸傳出去的,有這樣的機會,他們不會錯過,能夠將這等可以入極境的弟子滅殺了,那道門的損失那可比損失了十個二十個高手還大。之前展平逃過一劫,如今梁世又遇見這樣的事情,剩下三派也會更謹慎了。就看道門能不能夠查出來。


    至於這些人的目的,還不清楚,隱藏這麽深這麽多年,圖謀肯定極大,以前沒有失手,留下的痕跡很少,現在三番五次的頻頻失手,露出不少蛛絲馬跡了,沒有人會忽視他們,朝廷如今也很重視,不然十三妹也不會從刑部得知消息的。”


    盧林聽了,心中想起當初臨江坊品鑒會時,三叔帶他去山頂說過的話,一個頂尖大匠,功夫不夠,難以自保,大掌櫃就是前車之鑒;三叔和大掌櫃因此對盧林出名之事極為處理得極為低調,盧林此時也有些恍然明白他們的良苦用心,九叔也說過安排他去龍城,也是三叔的意思,打磨打磨他。


    當時三叔還告訴他說突破到八脈就會安全多了,沒想到如今修為都八脈四脈了,依然有如此風險,心中也是暗暗心驚;三叔在臨江坊臘八之戰後也曾說過這些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盧林這幾年的經曆過來,隱隱也感覺到了,確實如此,隻是不知道原由,如今也查不出對方太多消息來,這就有些無從應對。


    晗師姐訝異道:“師父,五大派竟然也有內奸。”


    二師伯說道:“這不稀奇,不然他們怎麽知曉得這麽多情況,若無內奸,當年八寶閣也不會輕易被人覆滅。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他們幾次都失手了,折損這麽多,還想要搞事情怕是不行了,出了這麽多事情,他們的行蹤不可能沒有痕跡,再想這般隱蔽是做不到了,五大派也不是吃素的,這些人暗中聯絡肯定更隱蔽了,行動可能不會有什麽行動了,五大派也不會任由他們三番五次的出手了。


    從阿林剛才說的來看,這些人肯定是當初覆滅八寶閣的勢力,阿林和梁世分析得也不錯,他們不會有太多高手了,五大派是提防他們,我們也在想辦法揪出他們來。晗兒,你們也要盡力提升下自己,翰兒和謠兒都四脈了,之前阿林遇見的情形,換做你們遇見就不是這個結果了。


    以前我事情多,照顧教導你們的時間少,而且,晗兒,你們幾個跟隨我學得晚了一些,如今更應勤勉一些,老三和老黑前些日子給你們寫的都要多用心練練。奇經八脈,修為在奇經十二脈的差個幾脈,招式精妙可以彌補,到了八脈之後,若非極為厲害的招式,這差一脈就是一脈的差距。”


    這些人關乎八寶閣覆滅,對於晗師姐、逸師兄來說,是殺父之仇,滅門之仇;臨江坊能夠出手的人不多,除了盧林,郭文和曉梅雙劍合璧有點威力,就剩萬成了,曲風、黃雲峰兄妹都還差不少,章立東還小;天青樓也是深受其害,損失不小,如今緩過來了,三叔展露出了極境之威,江湖側目,如今的天青樓再有幾個出眾的弟子,不弱於五大派了。


    晗師姐鄭重道:“是,師父,弟子明白。”


    二師伯說道:“如今你們暫且不用去想太多,他們也是驚弓之鳥了,平常小心一些,我和你三師叔他們會有安排計較的。”


    盧林和晗師姐都點頭稱是。


    二師伯說道:“阿林,你們如今都很不錯,做的事情勝過我們當年了,老三說你和郭昭的兒子要弄錢莊什麽的,既然到了揚州,明日吃過午飯再走吧。”說完又轉頭對著晗師姐說道:“晗兒,我剛從程家過來,明日你去約好那些鹽商來一起吃個飯,讓阿林認識認識。”


    晗師姐聽得盧林要開錢莊,很驚訝,連忙說道:“是,師父,弟子明日上午就去安排。”


    在洛城之時,晗師姐他們都知道盧林和蘇流說過的事情,關於臨江鏢局、江右商幫、百寶箱、走東南鏢這些,他們這些師兄師姐聽了都很佩服,如今還想弄錢莊,這可就了不得了。


    盧林聞言驚喜又有些惶恐,說道:“二師伯,弟子和少掌櫃這錢莊之事如今是想緩緩再說……”於是將自己的顧慮說了,走鏢出現的問題後反省也都說了出來。


    二師伯說道:“阿林啊,你這賺錢的本事可比我們強多了,光是五妹的方子吃灰多少年了,你就可以用來賺錢了,很不錯;明天中午吃個飯結識一下,下午再走,你這年紀有這樣已經相當不錯了,就欠缺點經驗,多經曆經曆就好了了,以後這些人或許對你會有所幫助,而且這些人能夠把買賣做得這麽大,也都是很有能耐的。


    說到做買賣我們都不行,隻有你十姑姑擅長,行商坐賈,她呢,做的是坐店的買賣,就是坐賈;這些鹽商算是行商吧,你明日吃飯也可以多請教請教他們,拔劍喝酒我行,這些我可幫不了你什麽,隻能帶你認識認識一下,能夠學到什麽就看你自己的了。”


    盧林恭恭敬敬的說道:“弟子多謝二師伯成全。”


    二師伯揮了揮手說道:“這些客套話就不要說了。晗兒,你去讓他們送點酒菜來這裏,我和阿林好好喝一喝。”


    晗師姐聽了,起身下樓去了。此時已經過了酉時了。


    盧林陪著二師伯繼續說著話,二師伯問了問神都的情況,西關的事情也問了問;過了兩刻鍾,菜就上來了,比中午還豐盛。二師伯說道:“晗兒,去拿金波出來。”


    盧林聽得一愣,金波?二師伯這裏就叫金波樓,金波是什麽?


    待得晗師姐拿著‘金波’過來,盧林才反應過來是酒,五斤的壇子,晗師姐雙手各拎一壇過,頓時想起三叔曾經打趣過蘇流的話,說蘇流將二師伯的本事學了個十成十,劍法學了四成,喝酒學了六成,蘇師兄的酒量在洛城是見識過了,一眾人當中是沒有對手的。


    晗師姐趁二師伯離開一會的時候,還偷偷告訴盧林,這金波酒是二師伯的珍藏,也就剩二十幾壇了,逢年過節才喝,平常高興的日子偶爾喝。


    二師伯迴來後讓晗師姐倒酒,盧林見那酒色如琥珀,色清、氣香,喝了一口,味道甘美,有醇厚之意,還勝過在李皇極府上喝過的貢酒,說道:“二師伯,這酒比李前輩郡府貢酒還勝過一籌。是什麽酒?”


    二師伯有些不屑道:“貢酒怎麽可以和這酒比,此酒本無名,是我一友人釀造的,用的是自己栽種的上等糯米,再用鑒湖水,每年釀造一百壇,送我五十壇,是從第五年開始送的,到如今已有近二十年了,平常人喝不到的,買也沒處去買。這酒色澤如金波;昔日柳七曾有詞:金蕉葉泛金波霽,未更闌、已盡狂醉。實乃我輩中人之楷模。因此我就叫它【金波酒】,這酒樓也就叫金波樓了。”


    盧林是知曉這位詞人,在書院還誦讀過其不少詞。凡有井水處,即能歌柳詞。說的就是柳七,據說晚年住在揚州南岸京口,柳七屢試不第,自稱白衣卿相,後來流連於煙花陌巷,被認為為人不夠穩重矜持,遂不容見於當世文人,史無其記載,多是野史傳聞;但是其詞誦傳天下,更是流傳至今。


    白衣卿相是柳七落第後的自許,但後來世人都認同了這自許,同柳七時代的及第三甲,如今能有幾人如柳七這般有人記得?三叔當年曾說過,本朝之前許多才華橫溢之人不屑於科舉,也有很多不被認可,摒棄於仕途之外,其中不少人另辟蹊徑,在世上留名,比之三甲還要耀眼,這柳七算是一個,雖然柳七最後暮年及第。


    二師伯似乎很推崇柳七,盧林在書院誦讀詩詞時也是覺得很不錯,但是更欣賞的是辛稼軒,尤其是萬軍之中勇擒叛賊張安國之舉,盧林無限敬佩,在說書人口中,這是僅有的傳奇,無人可比,也沒有人再做到過。


    二師伯說道:“阿林,這喝酒和喝茶一樣,古人雲:一碗喉吻潤,二碗破孤悶,三碗搜枯腸,四碗發輕汗,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說完端著酒碗和盧林碰了一下。


    盧林一連喝了七碗,頓覺有些暈乎乎,但是感覺還清醒,又喝了幾碗後,兩壇酒就差不多見底了,二師伯看了一眼晗師姐,晗師姐見狀,又去拎了兩壇酒出來。


    盧林覺得這似乎又迴到龍城除夕夜了,而且二師伯這酒詞可遠勝九叔,說起話來更是一套一套的,蘇師兄說話的套路是有來由的;盧林不知道喝了多少,說了什麽了,眼花耳熱後,猶自還和二師伯一碗一碗的喝著,然後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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