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雲見過夫人。”


    幾日不見朝雲憔悴了許多,蒼白的臉上沒有半點血色,看起來更像是隨時要暈倒的模樣。


    許蓮台沉默了一瞬,抬手叫聽禪給她搬了圓凳。


    “多謝夫人,奴婢還能撐的住。”朝雲坐下後,衝著她感激道。


    “都解決了?”許蓮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了然的問道。


    朝雲抿了抿沒有血色的唇,點了點頭。


    “是,奴婢還未謝過夫人差人送來的那顆良藥,若不是它,奴婢怕是已經血崩而死。”


    “沒什麽打緊,你我既然已經有了約定,我總不好叫你躺著出府。”


    許蓮台語氣淡淡。


    但朝雲聽了,卻突然淚流滿麵。


    “夫人,奴婢……奴婢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上個這麽沒擔當的軟腳蝦。”


    哦。


    聽她話裏的意思,想必是許冬生那裏不肯了。


    也是,他爹是許府深得主子信任的管家,膝下統共也就得他一子,從小不說錦衣玉食,但也從來沒有缺了短了的。


    日子久了,性格也慣的張狂起來,該碰不該碰的,都敢插上一手。


    當日他碰朝雲不過是色欲熏心,如今朝雲一門心思的想同他長久,他怎麽可能舍了衣來伸手飯來的張口的好日子不過,隨著她東躲西藏的出去顛沛流離。


    況且,又怎知程大人不會秋後算賬,畢竟他睡的可是他的小妾呀。


    “你想如何?”


    許蓮台不動聲色的望著滿臉淚痕的人,心裏沒有半分觸動。


    “奴婢如今這副樣子真是掃臉的狠,看上的男人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奴婢還樂顛顛的替他懷了孩子,一心一意的規劃著未來,卻不曾想人家不過是貪一時之歡,從來不長久……”


    說到這裏她又禁不住嗚嗚嗚的哭起來。


    “夫人,奴婢這副樣子,還出什麽程府,您心好,賜給奴婢一條白綾、一壺毒酒、一把剪刀,叫奴婢去死吧。”


    朝雲真的想去死麽?當然不。


    隻不過她現在悲傷到極點,畢竟剛失了腹中的孩子,又遇上這樣的不負責任的男人,接生而至的打擊,情緒難免失控。


    許蓮台靜靜的看著哭,良久抽出絹子扔到朝雲麵前。


    瞥眉道,“臉擦幹淨,別在夫人我麵前哭哭啼啼的,你有能耐做下這般事,自然也有能耐去承擔後果。


    你承擔你的這一份,別人自然也需要承擔別人那一份,要如何便說,哭天抹淚的叫人頭疼。”


    “夫人說的是。”


    朝雲收了哭意,拿著絹子好生擦了把臉,這些天她實在哭的太多了。


    但夫人說的是,眼淚是最沒用的東西,不但沒用,還會惹人發笑。


    “奴婢想讓他死,不然不足以泄憤。”


    她收拾好心情,一臉平靜的望著許蓮台,眼底的狠毒叫讓人瞧了生畏。


    許蓮台並沒有因為她的話而驚訝,反道投來一抹上道的讚賞之意。


    “這就對了,眼睛一時被屎糊了沒關係,可你要一直趴在糞堆裏不肯出來才丟人。


    許冬生的事兒我會好好斟酌,你先辦好該你辦的事。


    辦的好,你的願望可達。辦不好就如你方才所言,白綾、毒酒、剪刀你倒是可以三選其一。”


    朝雲點了點頭,恭敬道,“需要奴婢做什麽,夫人隻管吩咐,隻要能讓他死,奴婢哪舍了這條命也甘心。”


    許蓮台笑,“好姑娘,他不過賤命一條,哪有你自己金貴。你替我辦好事兒,程府外大好的日子等著你,至於許冬生嘛,陰溝的裏的臭蟲合該爛在陰溝裏。”


    有她這句保證,朝雲未再多言,恭恭敬敬的跪下,結結實實的磕了三個頭。


    “夫人待我恩同再造,朝雲無以報答,唯有盡心而已。”


    聰明人就是上道,她從來不想要誰的命,可隻要一個盡心,卻又叫他們丟了命。


    她衝著慈悲招了招手,慈悲心下明白,帶著朝雲下去了。


    該怎麽做,如何做,她自會清清楚楚的告訴的朝雲。


    朝雲眼下的恨的意極深,對許冬生的,對程老夫人的,每一絲每一縷都不會叫她有半分退卻的可能。


    許蓮台甚至能預見到,明日醒來程府的熱鬧程度。


    程老夫人一定也很驚奇吧,這份大禮不知道她會不會笑納,畢竟人都是她親自選的。


    “李雲蘿那裏如何?”


    二人出去後,許蓮台望著跳躍的燭火突然道。


    聽禪將一碗剝好的葡萄放在她手邊,恭敬道,“前幾日來找過您兩迴,不過皆被奴婢攔在了外院,但奴婢瞧著她並不死心,今日程二爺迴來後,她身旁的小婢子來咱們門前轉悠過幾迴,瞧著樣子像是急了。”


    李雲蘿當然心急,自從上迴那件事失敗後,老夫人待她的態度就不大如從前。


    她如今在程府住的尷尬,還總疑心旁人知道些什麽。


    她想迴李府,哪怕做個不受寵的嫡女,日日跟在繼母麵前立規矩,也好過在這裏的日日提心吊膽。


    可程老夫人不許她離府,她知道老太太還沒徹底死心。


    可李雲蘿怕呀,如果再依著程老夫人的意思,她怕自己的小命遲早要交待在這裏。


    老太太便是做的事再離譜,到底是程大人的母親。可她隻是一個寄居的外人,說不好到時便將所有火氣全部發在自己身上。


    那時她的命能不能保住不說,怕是還要牽累李府。


    老夫人已然不能指望了,她便將所有希望都放在了棠閣那位貌美的程夫人身上。


    可她從前說的那般好聽,現在卻是總也不肯見自己一麵,她攢了一肚子求情賣慘的話一句也沒機會宣之於口,可如何是好?


    眼下程家二爺也歸了府,李雲蘿覺得的程夫人沒有理由再拒著不見自己,她派了婢子往棠閣瞧了幾迴,也未尋著合適的機會叫她進去。


    “看好她,也就這一兩天的事,別生了亂子。”


    “夫人放心,奴婢盯著緊著呢,再言她如今可不比從前。


    平日裏房門也不敢邁出來一步,就怕招了老夫人的眼,生怕她再了什麽餿主意到子讓她頂屎盆子。”


    聽禪一麵說一麵掩嘴偷笑,不過笑著笑著突然又停了下了,“夫人,您早先讓奴婢去前麵書房給大人送的那碗肉粥,奴婢沒能送進去。”


    “哦?”許蓮台撚了顆葡萄放入口中,懶懶 的看她一眼。


    聽禪一個激靈,苦著臉道,“程府衛說是大人發了話,說是已經在書房裏用過晚膳,粥讓夫人留著自己喝便是。


    還說……近日裏公務繁忙,晚間就不來棠閣歇息了,以免擾了您的困頭……”


    嗬嗬,真是個陰晴不定的老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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