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顯隆重,許守台親自將那張賀壽的帖子送至程府,交到許蓮台手上。


    他是什麽意思,許蓮台自然明白。


    隨之拿過來的,還有兩萬兩銀票。


    許守台初時想叫她立一張字據,但許蓮台不肯,隻說那買賣到底是皇家的,不好留下證據。


    一副你要做就做,不做拿了銀子走人,餘下的別磨跡。


    許守台但凡有二兩心眼,全都用在花天酒地上麵了。一貫都是他搜刮旁人,哪有旁人搜刮他的道理。


    不立就不立,他將銀票一甩,斜著眼叮囑一句,說一年後需給他三萬兩,再加上給她侄子買拜師禮的那兩萬兩,一共五萬兩。


    嗬嗬,不過幾日,這就從一萬兩漲作兩萬兩,哪裏還有這樣的生意,許蓮台心道,她也想做呐。


    “夫人,掌事已至京都,一切都已打點妥當,此時便住在離咱們隔一條街的崇明坊。”


    慈悲捏著從花園裏新摘的一束茉莉,走到許蓮台麵前,一麵往花瓶裏蓄水,一麵低道。


    此時離月末尚有些時候,許蓮台微微訝異,“他這迴倒是來的快,我道是依著他往常的性子,不將整個碧雲天歸整好一並搬過來,他是不肯動身的。”


    “掌事做事習慣多思,這一迴是二公子急了,整日吵著要來尋您。二公子您是知道,您不在,掌事也拿他沒辦法。”


    “還是自己養大的親呐,好石頭,也算我這個姐姐沒白疼他。”許蓮台笑,摘下一朵茉莉,對著銅鏡簪在鬢邊。


    見她展顏,慈悲也跟著笑了,她小心的從懷中取出一個檀木盒子。


    “這是阿珣公子交給您的,說是等不及月底見麵,見掌事差人送信,便一並給您帶過來了。”


    許蓮台接過盒子打開,裏麵是一隻黃金為托鑲著七色寶石的翡翠鐲子。


    這樣的鐲子她從前有過一隻類似的,是許老頭花重金請能工巧匠費了小半年的時候才鑄就的。雖從戴上那一刻再沒離身,可惜死後是帶不走的。


    可眼前這一隻比那一隻卻又精巧了許多,說是阿珣送的?誰信?


    她取出這隻鐲子拿在手裏把玩著,隻瞧大小從頭指處套進來是不可能的。


    她熟門熟路的在內壁處摸索了陣,不過一瞬摸到一處不明顯的凸起,手指一點,那鐲子應聲而開,她便將它扣在自己光裸的手腕上,然後重新扣好。


    翡翠通透,寶石絢麗,手臂無瑕,很是相得益彰。


    許蓮台,用指尖撫過那些流光溢彩的寶石,微微一笑,哭包子倒是眼光不差。


    但是去原主娘家的壽禮還沒有著落呐。


    蔥梢似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點的桌麵,片刻,她衝著慈悲吩咐一句,“去問問程前,大人晚上是否迴府用膳,若是迴來,叫小廚房做些他平素愛吃的。”


    慈悲雖不知自家主子打的什麽主意,但憑她一貫的了解,也知這頓晚膳程大人自然不是白吃的。


    近日裏朝中也稱不上太平,邊境不安,時有戰亂發生。


    小皇帝不大管事,一應事務全由程硯卿這個輔臣一力擔起。


    雖已下旨,但幾個內閣大臣依舊在中書閣內雲集,平亂還是迎戰,總要拿出來章程才是。


    程大人自然也是不打算迴府的,無奈程前遞了牌子進來,說是夫人在府中等他迴去用膳。


    眾位同僚的豔慕聲中,程大人雖是微微顯得不耐,但心裏也是有些受用的。


    這許多年,他曾在雨天下職歸府時,見過那些同僚的家眷攜了馬車過來接迎。彼時程大人高坐在馬背上獨自雨中漫步,肩膀也仍舊挺直。


    羨慕麽?也不覺得。


    隻不過,家中若有一人也能待自己如此,倒也是不差的。


    公務在,程大人自然還是沒能用上許蓮台叫人精心準備的鴻門宴。


    不過到了晚間歇息時,許蓮台裝作不經意提起許府壽宴時,他為表投桃報李之意,主動提及由許管事操持壽禮。


    這迴倒是正中許蓮台下懷,她自然不會推脫。


    尤其,程大人求歡時,她比平常也更賣力了幾分。


    隻是次日晨起,也是諸多辛苦。她扶著腰唏噓兩句,程大人的銀子不好哄, 忒費腰。


    她這裏撐著精神,才聽完眾管事的迴話,許管家那裏就帶著草擬的單子來棠閣外求見。


    “夫人,您瞧瞧這老奴草擬的這份禮單可還能入眼,若是短了缺了,老奴這就添上,一道置辦。”


    聽禪從他手中接過呈上,許蓮台拿在手裏搭眼一瞧,不得不歎一句大家的管家就是不一般,瞧瞧這禮單擬的,當真是有裏有麵。


    但原主那個倒黴催的娘家哪裏配得起這些。


    “許管家費心,這單子我瞧著很是得體,實在挑不出什麽不妥。”


    “那老奴這就照著這禮單上麵置辦,若是夫人想到什麽要加減的,派人知會老奴一聲就是。”


    許蓮台撫著腕上的鐲子笑道,“許管家不忙。前陣子西南水災,現下邊境又是不穩,百姓流離,流民四起。照理說此時,許府這個壽宴是不該辦的,但我兄長這個人最重孝道……”


    許守台是什麽人,整個京都城估計都家喻戶曉了,聽禪抿抿嘴,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家主子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說瞎話。


    “這壽宴既然非辦不可,卻也不能叫人拿了錯處。我是這樣想的,將這份禮單減至三成,省出來的銀子以我父親的名義設幾處收容所,日日施粥,權當替他老人家積德納福。”


    老管家如今已是年近花甲,自認,這些年隨程家幾任家主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兒也經過。


    但,像夫人這種想法清奇的,真是恕他孤陋寡聞。


    既然主子發了話,再荒唐他也得照著辦。何況這位說的有理有據,家國大事都搬出來了,誰又敢說她這份壽禮辦的不好?


    聽禪一路將老管家送至門外,再迴來嘴都要合不攏。


    “夫人,您這法子也太……也太……”


    見她支支吾吾半晌也沒敢說出來那個字。


    許蓮台心好,替她說了出來,“太損了?”


    “奴婢可不敢這樣說您,奴婢隻是覺得您這法子想的妙,不知許家那對慣好打秋風的瞧見,該是個什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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