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球球的敏銳和細心由此可見。


    “當時列隊,班裏同學有問這種待遇是不是隻有我們班才有,教官迴答時掃視過全班,視線隻有在思妍身上帶有深意的停頓過。”


    她解釋:“所以我猜會不會是你為了她特意邀請來的。”


    “這樣的話,思妍想堅持鍛煉體術的話,有足夠強大專業的唐教官做指導,如果想精進治愈術,治愈等級七級的副教官是最好的老師。”


    “雖然強迫她換了學校,但你給足了她最好的,所以我說你是好哥哥啊。”


    她偏過腦袋掬起幹淨明媚的笑顏,似空穀幽蘭倏爾綻放,晃得阮清原有一秒的失神。


    到現在他真要懷疑這個姑娘是不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了,不知是該誇她洞察力可怕,還是該高興自己找到了知己?


    可是眼前人太小了。


    常年遊走在危險地帶,與一堆心思深重的人周璿相處,阮清原對這種涉世未深的學院少女忽然有些無措。


    阮清原:“成年沒有?”


    花球球:“我成年了,已經十八了。”


    她補充:“十八也是美少女。”


    被可愛到,阮清原眸中漾起清淺笑意。


    花球球:“請來唐教官她們也很困難吧,她們等級好高的。”


    阮清原有一種被人理解的快然:“嗯。”


    花球球:“你是個好哥哥。”


    阮清原哭笑不得:“這句話你已經說了三遍了。”


    花球球:“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她的眼睛慢慢合上,聲音越來越小:“我有點困。”


    阮清原見她腦袋一點一點,忍俊不禁:“我知道。”


    “可是我睡不著。”


    “為什麽?”


    花球球認真指出:“第一次在朋友家過夜,我好緊張。”


    阮清原幹脆屈起一條腿,一手支起下巴盯著她,他生出幾分趣味來:“那要怎麽做你才能睡著?”


    “給我唱搖籃曲。”


    阮清原一愣:“什麽?”


    花球球陳述事實:“奶奶都是這麽哄我睡覺的。”


    阮清原:“……”


    花球球等不到,冷淡指責:“你怎麽不唱?”


    阮清原那真是頓時心梗,上一秒還清醒的可怕的人去哪裏了?


    他詢問:“你還清醒著?”


    花球球不吱聲。


    男人好心提議:“你先去客房休息?”


    她還是不吱聲。


    阮清原抬眸就看見她瞪著圓溜溜漆黑的大眼睛看他,頗有種怨念深厚的惡鬼感覺,驚的他心悸。


    “唱啊。”


    她聲音幽幽好像從電視裏爬出來的貞子。


    阮清原:“……”


    張了張嘴一時啞然。


    阮思妍怎麽不跟他說,她這同學頭腦不清醒的時候會這麽難纏?


    唱是不會唱的,阮清原一對眉毛簡直要擰成一團了,他束手無策索性抬手落在少女柔軟的發頂,輕輕的揉了揉,男人的嗓音猶如紅酒醇厚蠱人:“睡吧。”


    好像何宴在哄她睡覺。


    何宴以前也的確是這麽哄她的。


    她的眼睛徹底閉上,表情變得放鬆安詳。


    “哥。”


    她的腦袋靠在阮清原的肩頭。


    模糊不清的囈語聽的阮清原頭皮發麻。


    這比阮思妍提出的“阮哥哥”的稱唿殺傷力更大。


    悲傷的是,他並不知道花球球把他當成了何宴。


    現在好了。


    阮思妍靠著花球球,花球球靠著阮清原,隻要阮清原一動倆妹子都得摔地上。


    阮清原:“……”


    嘖。


    事情是怎麽發展成現在這種局麵的?


    他攬住花球球,探過半個身子先將阮思妍放倒在地,把花球球抱進客房。


    他生平第一次盡心盡力到這種地步。


    先是幫人蓋上被子,檢查窗戶是否關閉,再將空調溫度調到舒適的26c,最後輕手輕腳帶上門退了出去。


    折迴客廳將阮思妍送迴臥室休息。


    阮清原,一個大自然的搬運工。


    用過的都說好。


    這時天空已經露出魚肚白,原來到了五點鍾。


    他坐在客廳的沙發疲憊的按壓眉心。


    【你是個好哥哥。】


    腦中突然浮現少女重複過好多遍的話,他不由憶起方才的對話,顯得幾分冷硬的臉部線條有了融化的痕跡。


    或許吧。


    但現在對阮清原來說,更多的是一種被理解的寬慰。


    他性子沉悶,很少會對自己的行為進行解釋,所以他很需要身邊存在一位理解他的人。


    盡管花球球比阮清原小上許多,他還是有種將對方視作朋友的想法。


    而且——


    阮清原想起少女人畜無害,漂亮的好像溫室花朵的身姿,他一手捂唇無聲笑了起來。


    阮清原眼含笑意。


    那這朵花可是最危險的。


    她看透一切卻不說,敏銳細膩的程度讓阮清原也另眼相看。


    或許她什麽都知道。


    或許她才是隱藏最深的人。


    花球球和阮思妍這一覺可是睡到了下午一點,醒來時花球球人都是懵的。


    她在跟阮清原聊天,然後呢?


    她迷茫的走下樓,看見阮思妍正坐在餐桌前,身旁是布餐的阮清原。


    阮清原態度溫和,好似冷冽的水漸漸升溫,他招唿:“餓了吧,下來吃點。”


    剛想招唿花球球的阮思妍:“???”


    我靠,我就睡了一覺怎麽我哥對人家這麽親切了?


    我又錯過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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