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是位眼角褶皺的奶奶,她牽住花球球的手語氣強硬:“為什麽離家出走,還是因為不想被領養嗎?”


    花球球不言語,暗戳戳把話中的信息記在心裏。


    院長低聲:“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再維持這家福利院了,球球乖乖聽話,找個好人家這樣以後才能少吃點苦頭。”


    說著院長眼角微濕:“我的乖球球,我也舍不得你,可是我沒能力給你更好的……”


    “你這孩子真是,就是脾氣倔,跑外麵半個月身上的錢花完沒?有沒有挨餓?晚上睡在哪裏冷不冷?”


    眼睛裏流露的情緒是不會騙人的,院長確實在真心實意的疼著她。


    花球球靜靜的聽她說著,看她眼眶濕潤自己也心裏發堵。


    花球球張了張嘴,院長擦擦眼淚:“想說什麽?”


    “院長。”


    “嗯?”


    “你鼻涕流出來了。”


    “……”


    花球球頓了頓:“我失憶了,不記得以前的事了。”


    院長一僵,眼中悲傷更甚:“果然被人欺負了,沒事的球球,以後會有人保護你的。”


    她替花球球找的那個領養方,很強。


    花球球有些訝然,失憶這個理由,對方相信的也太快了吧。


    沒多久後她就知道對方為什麽信的這麽快了。


    院長快步走到大廳中央的一位男人身旁,低著頭小聲將失憶的事交代清楚,聞言男人轉頭看了眼花球球,禮貌文雅道:“嗯,我知道了,你不用擔心。”


    院長這才展顏笑開。


    之前男人一直背對著花球球,花球球隻看見一個修長挺拔的背影,這會兒轉過頭來才瞧清男人的容貌。


    怎麽說,男人生的太過好看了,甚至好看到有些失真。


    他穿著一身剪裁合宜的修身西裝,鼻梁高挺上麵戴著副銀絲框眼鏡,半長的墨發鬆鬆懶懶紮在腦後,身姿凜然,如霧靄雲鬆,又如雪峰白鶴。


    麵上的笑清雅溫潤,氣息柔和直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花球球:“!!!”


    是漂亮大哥哥!


    超漂亮的那種!


    男人剛轉頭就對上小姑娘過分晶亮的眼睛,一閃一閃的,他忽然覺得就連天上的星子也要被比下去了。


    男人一愣,遂而朝她彎唇一笑,看的花球球這個顏狗心花怒放。


    她得承認,隻要看見帥哥美女她心情就能好一天。


    男人抬步朝她走來,保持適當距離在她麵前停下,紳士的伸手:“我是何宴,相信相關事宜院長已經同你說過了,那麽你願意跟我走嗎?”


    花球球不自覺雙手攥緊自己的衣角,清淩淩的眼睛還有些不安的望向院長。


    院長對她迴以安心一笑。


    少女纖細翹卷的睫毛受驚般顫動,像是蝶翅振動,輕輕將手搭入男人寬大溫暖的掌心。


    何宴比她高上許多,垂眸看她時眼底映入少女白皙優美的長頸,纖穠合度的肩頭,以及漂亮的唇瓣和鼻尖纏繞的幽香。


    他忽然察覺喉嚨發癢,喉結滑動兩下嗓音柔和:“我們迴家?”


    花球球抬起頭視線越過何宴,看向他身後的院長。


    院長眼含熱淚:“去吧球球。”


    院長的神情讓她想起對她疼愛有加的奶奶,花球球收迴視線堅定的對著何宴點頭:“我們迴家。”


    何宴被她如此鄭重的態度弄得一怔,一個人孤獨慣了,現在經眼前少女一說,他似乎覺得“家”這個虛無縹緲的字眼終於有了些實感。


    或許領養她是對的。


    花球球走了。


    在福利院短暫停留後去往她的新家。


    路上何宴開車,花球球在後座如坐針氈,無聊的想玩手機又怕失禮,隻能低著腦袋轉著腕間的銀鐲。


    她的指腹自鑲嵌在銀鐲上的九顆菱形透明水晶撫過,思緒飄遠迴到了兒時,奶奶躺在搖椅裏抱著她晃呀晃。


    這個世界和她的世界近乎一樣。


    包括高樓建築,通訊工具,甚至連微博微信也都有,唯一不同的是這個世界存在惡魔。


    或許還不止惡魔。


    她想起了少年口中“文明重建秩序恢複”。


    這個世界到底發生過什麽?


    “無聊了?”


    不知什麽時候到了紅綠燈區,車停了下來,何宴一手搭在方向盤,轉頭表情溫和的看她。


    花球球瞬間繃直全身緊張道:“沒有!”


    男人眨眨眼,像是被她過激的表現驚到,他笑:“緊張什麽,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盡管如此花球球還是高度緊張無法放鬆。


    她害怕被丟棄。


    這個陌生的世界,充滿未知的力量,她害怕自己如果不能表現得符合對方的心意被丟棄,從而迷失走向死亡。


    花球球努力讓自己顯得乖巧得體:“何先生,我沒有緊張……”


    對於她欲蓋彌彰的話,鏡片後男人的眸光又刻意的軟了下來,似乎怕會嚇著她,提議道:“如果你不介意,以後就喚我哥哥吧。”


    花球球睜大眼睛無措的抿緊唇瓣。


    何宴的嗓音像是春日撫過花枝的風:“我和你一樣,我們都是一個人。”


    “既然一個人孤單,那麽兩個人應該就不會了吧。”


    花球球看不清鏡片後他的眸色,隻是覺得很悲傷,這個人像是無聲淹溺在孤寂的汪洋,似乎也隻是今天鼓足勇氣踏出一步決定找一個人相依。


    其實就是這樣的。


    日後的花球球一直以為何宴給了她一個家,其實對何宴來說,是他快要溺亡伸手求救時,花球球抓住他成為了他的精神依托。


    這個家是花球球給他的。


    何宴通過院長給的資料知道了花球球的過去,花球球卻不知何宴又有著怎樣的過去,但無疑,這一刻孤獨的兩人感覺到了共鳴,他們需要彼此。


    花球球猛的傾身,一手按上前座椅,腦袋湊到何宴麵前,一雙杏眼清亮有光。


    “兩個人不會孤單的!”


    她喊。


    “哥哥!”


    何宴微微恍神,隻是片刻遂而恢複往日的溫寧,動著唇輕輕的應著:“嗯。”


    他又覺得這一字太過冷淡,對不起少女的這一聲哥哥,於是補了句:“我在。”


    花球球隻是看向他的雙眼,少女的眼睛纖塵不染像是要直直望進人的靈魂,讓何宴覺得自己戴的眼鏡也成了擺設,根本無法抵擋她純粹幹淨的視線。


    倏地,何宴覺得自己才是被領養的那一方,他突然緊張起來,似乎在無聲害怕對方會對他不滿意。


    然而許久花球球都沒有說什麽,她隻是眉眼彎彎衝他一笑又老老實實坐迴後座。


    那個笑本沒什麽。


    可何宴卻覺得很甜。


    比他以往吃過的所有糖果都要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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