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洪一把推開門,“高同,你可以迴家了。”


    坐在椅子上的蘇鶴(高同)下意識站起身,站到一半突然愣住了,他手指哆嗦了一下。


    “不好意思,我以為你在跟我說話,是走錯房間了嗎?”高同說著又坐了下去。


    程洪佩服他的鎮定,不過,接下來他也也要如此鎮定才好呢。


    一張照片被甩在了高同麵前,“你看看,這個人你熟不熟悉?”


    高同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握在了一起,該死的,警察怎麽會有這張照片?他們知道了?不,不,他是蘇鶴,他不是高同。


    在心裏給自己做完心理暗示,高同突然全身一鬆,他嘴角扯出一抹笑,“這是誰啊?長得真醜。”


    “是啊,長得真踏馬醜,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醜的人?”程洪立馬接上他的話。


    “我跟你說,這個醜人就叫高同,哎?你怎麽忘記他了,他不是從小和你一起長大的嗎?”


    程洪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手上的筆在幾個指尖來迴旋轉,他倒要看看,這人還想怎麽狡辯。


    高同似乎愣了一下,“抱歉,我忘記和你說了,我以前發過一次高燒,退燒後就忘了很多事兒,醫院應該有我的病例,你們可以去看,不過你說的這個高同,我有一點點印象,我記得他小時候不長這樣啊。”


    裝,太踏馬能裝了,程洪都想給他拍手鼓掌了。


    “你是什麽血型?”


    這跳躍式的詢問,讓高同(蘇鶴)有些跟不上節奏。


    “a型血。”他下意識說出了蘇鶴的血型,這是他一直熟記在心裏的東西。


    “是嗎?去,找個醫生來給他抽點血,拿去化驗一下,他是什麽血型。”


    高同慌了,“啊,我突然想起來,我是b型血,對,b型血。”


    程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到底是a還是b,你想清楚再迴答。”


    “是b,”高同斬釘截鐵說道。


    程洪擺擺手,“那不對啊,我記得你是a啊,你的身份信息上寫的就是a。”


    “那是他們搞錯了,其實我是b,但我覺得是a是b也沒什麽影響,就沒有改。”


    “是嗎?”程洪突然湊近他,“哎,我給你見個人,你肯定會很高興的。”


    手機視頻撥打出去以後,很快就被接通了。


    “嗨,程,你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詹姆,我給你看一個人,你看他跟你的學生像不像?”


    手機很快轉向高同,他的臉清晰地出現在上麵。


    “omg,蘇鶴,no ,不可能,你已經死了, 難道你是蘇鶴的兄弟?”


    高同看到這個人的一瞬間,全身一片冰涼,這是真正的蘇鶴的老師,他以前調查過他的信息,他沒想到還會再次見到他。


    程洪將手機視頻掛斷,“你知道嗎?當初蘇鶴死的時候,他的遺體被火化,骨灰盒裏還有一節骨頭,而我們已經從裏麵提取到了他的dna ,你說你是蘇鶴,那死掉的那一個人又是誰?是高同嗎?”


    高同無法迴答他的問題,因為他不是真正的蘇鶴,他全身力氣一泄。


    “你說的對,我叫高同,一個奇醜無比,永遠活在陰影裏的高同,一個見不得光的高同,一個永遠隻能幹著卑微工作的高同,或許當初我的爸媽就是因為我長得太醜,才扔掉我的吧。”


    程洪也無法迴答他的這個問題,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長得醜的人也不止他一個,每個人的活法也不一樣,端看你怎麽想。


    高同雙手抱著頭,陷入了迴憶。


    “如果當初蘇鶴不死,我想我也不會變成這樣,但那又怎麽樣?我隻是想要更好的活著,我有錯嗎?啊?我有錯嗎?”


    程洪敲了敲桌子,“你整容沒有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整了跟別人一模一樣也沒有錯,錯就錯在,你不應該頂替一個死人的身份,繼續生活,你這是犯法。”


    “我頂替他怎麽了?我幹壞事了嗎?我每天看這麽多心理有問題的病人,拯救了多少條生命,沒有我,他們早就死了,我是救世主,救世主,你懂嗎?”


    程洪翻了個白眼,還救世主,他還如來佛祖呢。


    哦,阿彌陀佛,佛祖保佑,我不該亂說的。


    “那幾個女生怎麽迴事?”


    “什麽女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高同想清楚了,他可以承認頂替身份的罪,最多進去關幾年就可以出來,但絕對不會承認其他。


    程洪看他還不想承認,放出最後通牒,他拿出幾張照片。


    “這幾個女孩你認識吧?你跟她們談戀愛期間,每次都給他們這種藥,騙他們說是糖,她們吃了以後產生了幻覺,最終自殺。”


    “你放屁,他們想不開自殺和我有什麽關係?”


    程洪冷笑一聲,“有沒有關係,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法醫說了算,我們已經對白靈的屍體進行了解剖,她的身體裏含有大量的曼陀羅,隨時可能出現死亡。”


    “那跟我沒關係,那藥是她自己從我這裏偷出去的,不是我給她的,她的死和我沒關係。”


    高同撇嘴,反正他是不會承認的,人都死了,難道還能把她的嘴撬開。


    “那前麵這幾個女生呢?”


    “我沒有給過她們藥。”


    高同心想,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那些藥早就不見了吧,誰還會留著?但下一秒,陳洪拿出來的東西,讓他徹底愣住了。


    “很不好意思,那幾個女孩的家裏人為了懷念她們,所以從她們走過後,她們的東西都沒有被動過,很不巧,我們在她們的房間裏,都找到了藥。”


    “什麽藥?這不是我做的,是你們汙蔑我,我要告你們,你們這些警察濫用職法, 汙蔑我。”


    麵對高同的咆哮,程洪淡定如斯,小子,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接下來就讓你先會會你的前女友。


    “走吧,我們先出去,讓他好好冷靜一下。”


    另外兩位警察不疑有他,站起身跟著走了出去。


    走之前,程洪悄悄拿出一張符紙,嘴角勾起一抹頑劣的笑。


    “小子,我送你的大禮,好好享受哦。”


    為了防止符被高同甩掉了,程洪還特意準備了502。


    “你給我貼的什麽?拿掉,拿掉。”


    迴應他的,是砰的關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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