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隱藏的敵人是誰呢,其實他也隱藏不起來,他的目標太明顯了,因為從尹雲飛從川大物理係畢業之後來到這個廠裏,就是這個人,一直將他視為競爭對手,這個人姓溫,單名一個傷,商周時期的商,全名叫溫商,聽名字聽起來好像溫文爾雅什麽溫州的商人之類的,這兩個字在川人的嘴中說出來,大概離畜生的意思差不遠了。


    這個人太高估自己了,他居然把尹雲飛視為競爭對手,他那一個破技校畢業的,機械原理電氣設備原理基本的東西都搞不懂的,說穿了他就是一個混圈子的人,拉幫結派的人,當然由於他手段比較多,又舍得花錢出血賣力,所以廠裏麵有一票人捧著他。


    可是尹雲飛一來格局就變了,真材實料,在他看來反正是野心勃勃,隨時準備上位,不得以免費真材實料,就他的老婆也是西南師範的校花一枚,看看自己那長得像窩瓜似的老婆,在廠裏後勤上端茶送水,勤雜工一個,他忽然覺得自己竭力的想往上爬的夢想瞬間破滅了。


    但是小人的夢想破滅了幻想破滅了,他強烈的報複欲望從來不會熄滅。從背後的閑言閑語,那種針對尹雲飛的流言蜚語,最後直接實施行動的惡意的栽贓,這就是這位小人墮落的整個流程了。


    這家夥膽子奇大,幻想著在廠裏無法無天,為什麽他有這麽硬的底氣呢,因為他把該喂飽的人都喂飽了,用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辦法,明的暗的,他幾乎把所有的關係都打通了,就坐等著尹雲飛落魄的倉皇而逃,然後他上升的通道再沒有任何障礙了。


    可是唯有一點他不了解人心,整個廠子的人都希望廠子好起來,那麽如何才能越來越好了,肯定是要有真才實學的人帶領著他們,而不是溫商這樣的投機取巧的為自己謀利的人,因為像他這樣的人廠裏太多了,誰沒有幾誰沒有幾個閑錢,誰沒有幾個狐朋狗友,要是有這麽點東西就想拉幫結派另立山頭,那勞動百姓眼睛真是瞎了。


    所以當尹雲飛愁苦萬端的時候,柳春為自己的丈夫的不白之冤奔走唿嚎的時候,有不少的人站了出來,甚至被的溫商為寶的人也有人出來反水,那些反水的人有些人特別特殊,有些東西是溫商故意要塞給他們的,他們其實要不要的都無所謂。可是這小人的臉色反複無常,以為利益給到了,別人當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所以很快有人不耐煩了,跳出來把溫商拱了出來,林廠長大發雷霆,他也早知道這個人貓膩很多,自己多多少少也跟他沾點邊兒,但是都到這性命攸關的時候了,就別再保著他了。


    也是很快的,一切都朝著尹雲飛告別不白之冤的路上正常的行走著。柳春還是感慨人心,平心而論自己在學校對學生還算可以的,能挽救的挽救,能拯救的拯救,從來沒有對任何一個學生放任自流,雖然有的時候要求有些嚴格苛刻,但是那些孩子的父母無不都是心存感激的,所以尹明飛這個事,那些普普通通的工人朋友們出了很大的力。


    這也是後來尹雲飛升任副廠長之後,無論多忙,也要同時兼任著工會主席,他對很多人都心存感激的就是因為這次性命攸關的事件。他這個人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而且終身銘記。隻是柳春永遠記得是他時刻不斷的酒局,和瀟灑豪情每次喝醉的尷尬。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後來溫商迫於廠裏方方麵麵的壓力,撤迴了要求廠務辦進行徹底調查的申請,他的臉皮倒還沒有厚到親自去道歉,事件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平息了,但是自此之後,尹雲飛覺得這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總而言之吧,這樣的爭鬥幾乎在某一些係統的國企裏麵長期存在,而且是曆史性的頑疾的那種存在,這當然跟中國人爭奪權勢的欲望滿滿有關,多少也跟國人的劣根性,也可以從某個角度說是人性吧,那種陰暗與晦澀的角度息息相關。


    尹雲飛對那次的印象太深刻了,他記得那個事件平息之後的那個晚上,他深情的抱住了柳春,他流出了很少見的眼淚,因為平時太多的時候是他因為各種家庭瑣事把柳春氣的流眼淚。他沒有說感謝也沒有表達感激,他就這樣深情的擁抱著她。柳春還是基本上懂這個男人的,他一輩子接觸過的女性大概除了母親與姐姐妹妹,隻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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