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在她們預料之中,戰亂、天災席卷著這片才將將安定下來的大地,她也學著從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角度過渡到了與陸卿之一樣的所想所思。


    如果說之前還想著如何過好自己的小日子,那麽,自從她和陸卿之在一起之後,她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是陸卿之伴侶,那麽她的眼中就不能隻有這一畝三分地,她也學著去看天下,也學著去體察民情、為民解憂。


    邊境的戰亂令人始料未及,閑賦已久的陸卿之去了戰場,他的背影堅定挺拔,眼睛裏閃爍著溫玉辛看不懂的光,鐵騎陣陣,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子。


    這一戰並不艱難,涉及她國,寧國上下歡欣鼓舞,再次熱烈的推崇討論這位戰功累累的陸將軍。


    一時間,將軍的威儀竟蓋過了天家皇子的身份,陸卿之也真正意義上見證了這位從數年前聽到現在的傳奇。


    他是自己的夫郎,溫玉辛每每想起,驕傲的同時也開始追趕起了他的步伐。


    她一直都覺得,兩個人相愛,感情是需要維係的,如果差距越來越大,輕則產生裂縫、不再親密,重則決裂分離、互看相厭。


    她雖然說達不到陸卿之這種偉世的成就,但最起碼可以在背後支持他,可以在他身旁輔助他,兩個人不至於無話可說。


    溫玉辛也絞盡腦汁的迴憶自己的記憶力裏有什麽是這個世界沒有的,有什麽可以幫助百姓過的更好,可以讓寧國更強大,可以讓陸卿之和姐姐她們少些操勞。


    兩個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審案修律、築壩修路、安撫百姓、鼓勵讀書、修屋蓋房,讓治下的百姓可以安居樂業,不必提心吊膽,擔心天災人禍毀了自己得之不易的幸福。


    溫玉辛體會到了父母官的欣慰與成就,看到一個城在自己的眼前被慢慢建出來,不得不感歎人力之偉。


    有時也會累,但這種累是可以換迴成果的,是值得的,是讓人身心愉悅、充滿振奮的。


    每一件事,她支持陸卿之的決定,陸卿之支持她的一切。


    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溫玉辛走在路上都輕快不少,她們成親這幾年妻夫二人相處的融洽溫馨,從不曾紅過臉。


    這是溫玉辛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理想生活,她不在乎苦和累,隻需要給她滿滿的愛和尊重,她就能夠自己充盈自己。在無論多荒蕪的土地上,都能綻放。


    戰亂已平,廢城也已經重建,剛喘口氣就迎來了洪水,她跟著去賑災。


    黃榆,一個一生都帶著悲劇色彩的人,她的功績是不可分說的,雖說她和陸卿之占了個欽差上官的名頭,可這晉河的治理,所有人都知道是誰的功勞。


    她用了她的一生去參透、對抗這個龐然大物,成功了,自己也油盡燈枯了。


    這是一個溫玉辛每每想起都覺得可敬可歎的人物,她總覺得自己好像見證了曆史,見證了一位偉人。


    洪水之後的瘟疫,讓她們陰差陽錯救下了南國人熠。


    溫玉辛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隻覺得這是位身世悲慘的異國少年,萬沒想到他後來成為了一國之主,帶著南國人遠曆了茹毛飲血的日子,這是溫玉辛第一次完整的見證了一位國主的誕生。


    日子過得太過順遂美滿,溫玉辛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她真的來到了異世,有了一個愛人、一個家、受著很多人的尊敬?


    黃榆與熠這兩個人讓溫玉辛再一次意識到這個世界存在的真實性,她經曆的一切都不是在做夢,所有的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是有些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人生。


    之後的數十年,沒有這麽多波瀾,寧國也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繁榮的太平盛世,民安物阜,兵強馬壯、國力強盛。


    脫離了數十年前的混亂,她們做到了,建立了一個新的國家,擺脫了曾經的弱小動亂,讓百姓真的過上了吃飽穿暖的生活。


    溫玉辛為其中盡了一份力,為一個國家建設添磚加瓦,看著它慢慢支撐起庇護寧國的這一片天,這讓她覺得不枉此生。


    她喜歡教書,以她的身份,沒人能讓她受氣,再加上這個世界尊師重道,隻有老師欺負學生的,還真沒見過學生忤逆老師的,不是人的那些老師不算。


    陸卿之看她做的有趣,也領了一份書院的職,做他擅長的武夫子。


    學生們對他很敬畏,別管是敬畏他的身份還是他本身,反正就是他一上課,他說上牆就沒人爬樹,他說騎馬就沒人敢從馬上下來,說話比院長好使。


    陸卿之也對柔弱書生稍微改觀,甚至還將自己旗下的兵士挑了不少好苗子送進來一起讀書,美曰其名:相互學習,相互進步。


    這樣數年過去,陸卿之還好說,被溫玉辛和宮裏各位關愛著,雖說打了這麽多年仗,後來養的精細,年紀大了也沒受什麽罪。


    陸恆就沒那麽幸運了,也是還沒有馬高就上戰場,直到長大一直沒閑著,與楊瑾書成親後感情甚好的婦唱夫隨一起奔波在她們治下各地。


    老了之後身上的傷痛漸漸展現出來,如今動不動就腿疼,嚇得楊瑾書趕緊上書讓派新人來接手,帶著夫郎就迴到京城養身體去了,想著好友都在這兒,也能讓他心情暢快些。


    溫玉辛看著雙雙圓潤了不少的妻夫倆,愣是半天才認出來這是楊瑾書和陸恆。


    陸卿之被溫玉辛裹了個大氅,扯著領子正是煩悶時候,想著數年沒見過來接接陸恆,生怕楊瑾書虧待了他。


    這一看,好家夥:“陸恆,你這些年吃啥了,都抵得上年輕那會的兩個你了。”


    陸恆不在意這話說的直白,隻將自己曾經小麥色如今白麵色的胖臉笑得眯起了眼:“將軍,那邊麵食多,我喜歡,就吃的多了點。”


    “聽說你身體不舒服了?早說了你那會不要那麽拚命,後來還不好好養著,這下可好,老了受罪了吧?”


    有些話陸卿之還沒嘀咕出:這楊瑾書看著細皮嫩肉斯斯文文的,這心咋這麽寬,不知道男子得嗬護愛重的嗎?還讓他跟著勞累。


    想著,看著不遠處的楊瑾書不順眼起來。


    陸恆年紀大了也還是年輕時那個性子,也不怕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的陸卿之,挺直腰板:“沒事,都是小事,我好好的呢,是瑾書小題大做了。”


    “什麽小題大做,別想糊弄我,禦醫準備好了,我親自看著你把脈。”


    “嘿嘿,真沒那麽嚴重,就是年紀大了,不比從前了,有些怕冷,別的沒啥的,真的。”


    溫玉辛與楊瑾書跟在他們身後小聲交談,邊分心的聽著前麵一唱一和。


    溫玉辛拍著楊瑾書軟怦怦的肚子:“你這真是,這些年沒少吃好吃的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肚子裏有個娃呢。”


    楊瑾書和陸恆相處的久了,性子也隨之活潑了不少,聞言哈哈笑:“哪有,你就會打趣我。”


    溫玉辛看著笑起來愈發和前麵的陸恆有妻夫相的楊瑾書,簡直沒眼看:“嘖嘖嘖,不說別的了,你迴來也好,白蘞她們前些年也迴京了,這次好好聚聚。”


    “好。”楊瑾書也有些期待。


    ……


    孩子們都已經長大,除了有些特別的事情會來詢問溫玉辛和陸卿之的意見,怎麽看都是可以獨擋一方的大人了,她們也放心的放手任由她們自己去闖。


    溫玉辛那些教出來的學生,倒真有不少有才能的,為了百姓做了不少實事。


    但其中也有許多人是中庸者,溫玉辛別管有才沒才全都一視同仁,看著很欣喜,她們逢年過節都會來看她,她竟也成為了受人尊敬的一方大儒,桃李滿天下的那種。


    來往拜訪陸卿之的武將多,就是他教出的那些學生,硬生生有幾個原本讀書的,被他發現是行軍的好苗子,費了一番功夫從書院的手裏摳出來放在軍營裏,現在職位最低的也成為了小將。


    府上的賓客絡繹不絕,按溫玉辛的話來說,都是些好孩子,也沒伺機求她們什麽,見一麵又沒什麽大不了的,府門常開,答疑解惑這一套做的樂不開支。


    直到兩人年紀大了,精力不濟,才慢慢斷了這項解悶的活動,隻與幾位老友約在一起打發打發時間。


    又過了數年,和她們一輩的人開始陸續有人去世。


    陸卿之比溫玉辛年紀大上幾歲,雖然身體養的精細,但早些年受到的勞累收不迴來,他走的比溫玉辛早上那麽一會,神態安詳隻狠狠的攥住溫玉辛的手。


    溫玉辛摟著他,淚從眼角的紋路漫開,聚不成滴:“卿之你別怕等等我,我馬上就到。”


    陸晏和和陸守川候了半天,強忍住哭聲想上前分開兩人,才發現母親也隨之去了,兩人緊緊的依偎在一起,讓人不忍去打擾。


    溫玉辛迴望自己這一生,並沒有什麽遺憾,唯一說的上的就是她想和陸卿之一直在一起,沒有盡頭。


    她和陸卿之度過了漫長又短暫的一生,往前數的很多瞬間她都會為陸卿之而心動,不僅僅因為相貌和地位,她們是彼此最重要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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