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辛扶著額頭望天:“你這是跟誰學的亂七八糟的,那賢惠是罵人的不知道嗎,我之前和你說的啊。”


    陸卿之泫然欲泣,等等,泫然欲泣?!陸卿之?


    溫玉辛懷疑自己看錯了,她俊朗堅毅的夫郎成哭包了?


    仔細一看,確定他眉眼間沒有什麽傷心失意,才放下心來,擁著他向住的地方走去。


    “卿之啊,我喜歡你,那是因為你就是你,不是別人,我喜歡的就是那個運籌帷幄、殺伐決斷的陸卿之,不是什麽體貼入微、柔弱不能自理的嬌夫郎,你不必學他們。


    我之前和你說的隻是希望你保重身體,顧念顧念自己,並沒有讓你做出其他什麽改變,你已經很好了,不需要再從別人身上學什麽。


    我想和你長相廝守,想和陸卿之長相廝守。”


    陸卿之也放下那副他自己都別扭的嬌態,攬住溫玉辛的腰:“我總是覺得自己不夠好。”


    溫玉辛沒想到陸卿之也有這種煩惱,將手裏的東西抬高,小心翼翼的擔心碰到他:“我也覺得自己不夠好,覺得配不上你,但那是事實,你怎麽會覺得自己不好呢?


    你如果不好,那這世上還有誰能稱得上是“好”?


    卿之,人就那麽大點,活的時間也不過百年,太過糾結一些不必要的事情隻會徒增痛苦。”


    溫玉辛迴複的不僅僅是陸卿之的這句話,也是在向還掙紮在痛苦中的陸卿之說的,更是在向自己說。


    她們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人,也都有著自己的缺陷和弱項,但這世上不是她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的,再努力再拚命也還是會留下不可彌補的遺憾。


    陸卿之的心病她幫不了,隻能盡量減少他在其他地方的憂慮,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去對抗這個折磨他數年的“夢魘”。


    陸卿之沉浸在剛剛的那段話中還沒說話,溫玉辛就接著說:“陸卿之,你是最好的,至少在我這裏是最好的,不要妄自菲薄。”


    陸卿之剛剛將方才那段話細細琢磨,才發現:“你怎麽說自己配不上我呢?溫玉辛,我從來不知道你會這麽想。”


    溫玉辛與陸卿之十指相扣:“我也從來都不知道你是那樣看待自己的。


    卿之,你該睜開眼睛看一看、聽一聽這寧國百姓是如何看待你的,你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虛話了。”


    自己受百姓愛戴這是他閉著眼睛都能知道的,哪裏還用特地去看看,眼下他隻關心:“阿辛,你很好,在我心裏最好,我們是天造地設得一對,沒有誰配不上誰。”


    溫玉辛早就知道陸卿之有戀愛腦的趨向,但她不知道這人還能自動屏蔽別人的話,隻迴複他想說的。


    有些心累:“你是這麽看我的,那又為什麽覺得最好的我眼光會不好,選擇“不夠好”的你呢?


    既然相信我,那又為何會覺得被我心悅著的你“不夠好”呢?”


    說這話的同時,溫玉辛緊緊攥住陸卿之的手,微微的疼痛讓他將這段話總算聽到了心裏。


    ————


    陸卿之轉過彎來,聰明的腦袋瓜子也開始在線:“你還說我,那你呢,你又為何會覺得自己配不上我,被“最好的我”心悅著的人能差嗎?”


    溫玉辛被噎住了,這種事情從來都是說起別人頭頭是道,談到自己便萎靡不振。


    “我,我,你看我是一個家境貧寒的普通讀書人,縱使得了個探花,可古往今來,這探花隔幾年就有一個,合計下來一抓一大把,並不稀奇。


    你是開國皇子,是征戰四方的陸將軍。曆朝曆代也隻有你這一個皇子有兵權,卿之,你是寧國的瑰寶。”


    陸卿之明白溫玉辛要表達的意思,但他覺得事情不是這麽算的,他盯著由於情緒有些激動,聲音發顫的溫玉辛:“可你是我的瑰寶。”


    溫玉辛被這一句情話暴擊打的潰不成軍,他們之間很少說這些肉麻的話,偶爾一說,效果卓群。


    她的臉上遍布紅暈,耳朵燙的要滴血,躲避著陸卿之直勾勾的視線,滿腦子都迴蕩著那句“瑰寶”。


    她在以前也得到過不少誇獎、讚譽,多數都是乖巧、懂事、聽話,最多加一句“好厲害”,但後麵八成會跟著要戒驕戒躁、繼續努力的訓誡。


    內斂的華國人並沒有多少人講究鼓勵教育,在這樣的大環境下,如陸卿之這樣的“重視”更加讓人心潮澎湃,更何況他還是她的愛人。


    陸卿之看著“嬌羞”的溫玉辛,恨不得原地搬張床。


    鑒於最近在吃藥“補身體”,溫玉辛單方麵禁了一段時間的房事,導致陸卿之現在輕易就可以被撩撥得意亂神迷。


    迴到房間,來不及品嚐美食,動作輕快的把東西扔在桌子上,陸卿之就火急火燎的將溫玉辛撲倒在床上,這迴溫玉辛微弱的反抗絲毫不起作用。


    “卿之卿之,還養著身體呢,不能這樣。”


    豈料陸卿之迴了一句:“我問過了,現在可以了,大夫還說我最近上火,建議多行房事。”


    現在說起這個,陸卿之是一點不好意思都沒有了,豪放得仿佛溫玉辛才是那個嬌夫郎。


    多行?!還沒開始,溫玉辛覺得自己的腰已經在幻痛了。


    折騰到了半夜,第二天集合趕路的時候,溫玉辛總感覺這些護衛看她的眼神不太對,揶揄掛在了臉上。


    陸卿之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作為將軍,得立住威嚴,硬挺著騎著馬到了春城。


    她們這一行人動靜不小,導致城門守衛看著一小隊人馬停在城下的時候,還以為又有人想來攻城了。


    這個“又”就很靈性。


    沒辦法,自從數年前亂軍攻城,她們守衛的要求愈發地緊,城主更是隔三差五的就過來巡視。


    更甚者還有幾次直接不知道從那裏雇來了不少人,佯裝攻城,搞得她們人仰馬翻,她認識的同僚連遺書都寫好了。


    所以在見到這一幕,頭皮發麻的同時,心裏還有點惱羞成怒,這也太看不起她們了,一個月前才“演練”過,這又來了!


    護衛長一巴掌拍在這幾個躍躍欲試的護衛腦後:“長點腦子,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城主不會舍得花大價錢請這麽一隊人來,沒看到人家已經派人過來交涉了嗎?趕緊來一個人下去!”


    護衛捂住腦袋委委屈屈的下去。


    當陸續過來遞通關文牒的時候,就看到一個穿著輕甲的兩眼淚汪汪的壯婦,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卡住了:“閣,閣下,這是?”


    靠的近了,比在城頭上看得分明,這一行人的氣度比她們城主還有氣度,確認,是她們城主請不起的人。


    她當然不好意思說自己為啥這樣,接過通關文牒,邊打開邊窘促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沒啥沒啥,你們這是?”


    下麵的話都不用陸續迴答,識些字的護衛已經看清了通關文牒上麵的字:五殿下陸卿之及其駙馬溫玉辛。


    護衛低頭看了看通關文牒,又抬頭看了看這個隊伍,反複幾次才將震驚咽下,大著嗓門衝城牆上喊:“老大,下來,來大人物了。”


    大人物們微窘。


    溫玉辛嘴巴微張,看著“威武雄壯”了不少的城牆,順便合上了旁邊陸卿之的下巴。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挺好。”陸卿之想了半天憋出來一句。


    溫玉辛一時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好,想笑又驚奇:“確實挺好。”


    隨著越走越近,她看到城牆上冒出來的一排腦袋,護衛的一聲高喊將她們的注意力都拉到了她身上。


    那護衛張羅著開城門,一邊給她們護衛長介紹此行人都有誰,把她忙的夠嗆。


    “老大,陸將軍和溫玉辛來了,溫玉辛你記得嗎?”護衛說到這兒還分外驚奇,手舞足蹈的壓低嗓門:“那個探花,我們春城出來的那個董家村的!”


    護衛長被她的“悄悄話”震的耳朵疼,不過還是成功的捕捉到了關鍵字:陸將軍、溫玉辛。


    護衛長也壓低聲音,湊到這名還在興奮的手下耳邊:“我當然知道,溫玉辛是我兒時同窗。”


    她不提,別人還真想不起來這位護衛長並不是光靠蠻力吃飯的,她也是位“讀書人”。


    護衛還要說話,被護衛長壓了下去,溫玉辛這時也認出來了這位曾經的同窗。


    畢竟過去了數年,麵容也都長開了,與兒時完全是兩個模樣,能認出來完全倚靠著這位同窗十年如一日壯碩的體型。


    “張二壯?”溫玉辛不確定地喊出一個名字。


    張二壯家中排行老二,她還有個姐姐,叫張大壯。


    張二壯自從讀了書,整日嚷嚷著要改名,嫌棄這個名字沒有一起讀書的小夥伴有文化,被她家老母親從家裏揍到了私塾,嗷嗷叫也不肯服軟,倔的像頭小牛犢子。


    再加上她自小就學什麽將軍,木頭小劍舞的是虎虎生威,是一眾孩子裏最鬧騰的那一個,給溫玉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過去已經十幾年了,溫玉辛早就將往日同窗忘了個七七八八,唯有這個還能勉強迴憶起些。


    張二壯撓了撓頭,她沒想到溫玉辛還記得她:“溫…溫大人。”


    她是認得溫玉辛的,自然知道這夥人做不了假,一邊派著人去告知城主,一邊領著人直接進了城。


    春城不算個大地方,一直都是關起門來過自家日子的狀態,陸卿之與溫玉辛此行也不算是敲鑼打鼓地一路走過來,雖然沒有多加掩飾,但也算得上低調,因此消息不靈通的地方還真有點猝不及防,這也就導致了如今她們進了城裏,城主還不知道的情況。


    距離溫玉辛離開春城已經過了數年,城主都換了兩三任。


    現任春城城主是當初亂軍攻打春城那會的城主閆慶敏的外孫女閆繁,閆慶敏在那場動亂中守城戰死,春城人對剩下的閆家人很是有好感,閆繁能夠在不足三十的年紀做上城主也有這方麵的因素。


    溫玉辛心道:又一個熟人。


    陸卿之對那位戰死的城主也有些印象,能做到帶頭守城的城主,他見到的不多,閆慶敏就是其中之一。


    張二壯簡單解釋了一下她們剛剛“如臨大敵”的原因,溫玉辛不得不感歎她這位同窗閆繁也是位妙人,不知是該誇她巧思還是促狹。


    看著如今成熟穩重、進退有度的張二壯,溫玉辛感覺到了時間的參差,大家真的都長成了能夠獨擋一方的大人。


    兩人雖然是同窗,但其實來往並不多,溫玉辛看出了張二壯的局促,也不為難她,又不想冷場讓她覺得被冷待,隻是問了些簡單的家常話。


    “不用叫我大人,我又不在這裏擔什麽值,叫我名字就好了。”溫玉辛示意陸卿之走在前麵,自己和她聊聊。


    果然,陸卿之稍微走遠點之後,張二壯肉眼可見地放鬆不少,也與她對溫玉辛還沒有什麽敬畏的念頭,但對陸卿之那是不用說出口就能看到的尊敬和緊張。


    當初溫玉辛與陸卿之成親的消息傳來,那是震驚了一眾父老鄉親,連續幾日村頭大槐樹下就沒安生過,連溫玉辛小時候爬了幾次樹、逮了多少隻知了…從小到大每次考試的等次都被挖了出來,張二壯更是被人拉著問溫玉辛這人怎麽樣,能不能好好對待陸將軍?


    這陣浪潮足足在春城掀了小半年才漸漸停歇,比當初傳來溫玉辛考了探花要更引人矚目。


    張二壯不喜歡在別人麵前炫耀自己和溫玉辛曾經是同窗就是這個原因,她不是討厭溫玉辛,隻是因為自己被問的快要吐了。


    她母父更是提到一次,就要損她一次,還總是那套經典話術:“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


    時間長了,實心眼子的張二壯也學會了特意隱瞞這件事但心裏還是為這位走出春城的同窗感到驕傲的,即使,她娶的是她的“心之所向”,那可是陸將軍!


    “好,溫玉辛。”張二壯從善如流,喊的沒有絲毫猶豫。


    溫玉辛笑開了:“張二壯,你如今成親了沒?我記得你那時候總是和你鄰家的董小哥玩過家家,嚷嚷著要非他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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