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佑二十三年春天,攸侯雍親自坐鎮國都亳(bo)攸,從早到晚都忙個不停。


    早在幾個月之前,他就已經擊敗由繁(po)呇(mèn)親自率領的部隊,更直接活捉了繁呇本人。


    對於敀津以及逢津的叛軍,攸雍決定故技重施——


    首先,徹底封鎖王畿、攸原與南邊的交通;然後,再派郚(wu)冒充繁呇的使者,帶著偽造的所謂“新王誥(gào)令”前往這兩個地方,將三個氏族剩餘的族人全部召還王畿。


    由於帛書上麵確是繁呇的字跡,因此這些人不虞有詐,紛紛收拾行囊,拖家帶口,同時押送著敀津城的俘虜們趕往亳攸。


    敀津以及逢津,都被陶氏、尾勺氏以及邽(gui)氏族人一把火燒光——


    對於他們來說,這兩座城邑分別象征著奴役和屈辱。如今新王即將即位,自己是從龍有功的氏族,當然是要風風光光、高高興興地還鄉!


    了卻自己多年的憤恨,隻放了兩把火,已經算是咱仁慈了!


    結果,這些人走到南攸水的中段河岸時,便遭到攸雍提前布置的伏兵的攻擊,絕大部分都被俘虜,然後關押起來。


    當初因為盡職鎮守敀(po)津而被叛軍俘虜的條氏子弟們,頓時獲得自由。攸雍下令,將當年因為在碼頭攔截繁呇登船、因而被革職流放的其中一個人冊封為甸,就地建立城邑,負責管轄這一帶的原野。


    至於三個氏族的族人,則一律被關在瑿(yi)山的東邊營寨裏麵,等待攸雍之後發落。


    此時,攸雍更關心的是,如何再次修訂大邑商的體製?


    當初他剛剛接過父親攸喜位置的時候,基於各種考慮,跟殷民八族達成共治的局麵。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前後的形勢對比,可謂是滄海桑田。


    由於攸侯雍全力推行開拓攸原、同化夷人的政策,哪怕不提條氏,光憑攸氏的單獨實力,早就超出其餘氏族的總和,而且綽綽有餘。若是再算上條氏以及牟氏,攸雍甚至擁有大邑商六分之五的發言權。


    攸原越來越富庶,王畿的發展卻基本上還在原地打轉。暮歌城的舊殷民們,自然看在眼裏急在心頭,這正是三族當初準備暗殺攸雍、之後八族也跟隨繁呇叛亂的根本原因。


    攸侯本人,並非沒有打算帶著舊殷民一塊“起飛”,然而基於舊式的氏族架構,攸雍最多隻能對這些氏族的族長擁有一些間接的影響力。


    雖然,攸雍確實可以憑著自己的小相國地位,強行以朝廷命令試圖強迫氏族跟隨新的政道,但這個時代的主體仍然是貴族政治,這一點無論是東遷之前,還是東遷之後,都沒有很大的改變。


    如果要改變,要麽徹底跟舊殷民這些氏族撕破麵皮,要麽自己親自做個榜樣,然後循循善誘——攸侯雍明白,無益的內戰隻會空耗大邑商的國力,因此隻要對自己的利益沒有太大損失,他是願意暫時妥協的。


    不過,如今是舊殷民自己首先掀了桌子,那就不能怪攸雍,不再尊重當年跟他們立下的共治承諾了!


    之前因為三尹同時離開王畿,因此設立了“十二臣僚”負責留守亳攸。如今,宗佑帝按照攸侯的進言,下令將其廢除,朝政諸事皆決於上尹。


    隨後,攸雍又從攸原各城再次緊急征調一批軍役,讓他們迅速趕到王畿。


    暮歌城的所有居民都被驅離出城,分批遷往不同地方居住:


    三分之一的人橫渡攸澤,在攸澤北岸的一條小溪旁邊重新建立城邑。城邑的式樣,完全仿照奄陽的規劃,每八戶為一裏、每八裏為一坊。


    這些原來的“王都之民”,遷居新城之後,隻能分別住在每個裏的其中幾戶,其餘的住宅,則主要分配給另外從攸原遷過來的居民。


    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口,則遷往攸原各城,原來的殷民舊氏族就此被攸雍徹底分拆掉。


    原本位於暮歌城的大邑商宗廟被遷到亳攸,而亳攸則派出一半人口,前往暮歌居住,空出來的居住區域,由奄陽的移民補上。


    邢丘城的居民,一部分遷到攸澤北岸的新城,其餘的則遷到相津以及奄陽。


    徹底空出來的邢丘城,重新按照奄陽的布局而加以改建,原本的夯土城牆也用磚頭加固,攸雍如此大費周章,是在籌備將帝室遷往邢丘。


    之前實際國都在亳攸,因此把宗廟留在暮歌,讓宗佑帝每年迴去祭祀一次,算是安撫當地民心。如今遷都邢丘,自然也按這個辦法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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