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


    “輕點,疼!”


    顧淺齜牙咧嘴刷著手機。


    “都化膿了,能不疼嗎?”


    護士用棉簽蘸酒精給她清理傷口,還不忘誇她一句:“你可真能忍,都這樣了才來醫院!”


    顧淺眼皮沒抬,盯著手機裏打了碼的女人仔細看。


    “這算啥!我生孩子的時候順轉剖,麻藥還沒起效醫生就下刀了!”


    護士一頓:“你還生過孩子?身材恢複得真好!”


    “要不說生娃還是得趁年輕,年紀大了生完孩子,肚子裏還有一個似的!怎麽都瘦不下去!”


    顧淺放大照片,笑得很狂。


    扯到肩上傷口,疼得她嘶哈嘶哈的。


    手機裏,新聞版個性推薦第一條:假名媛拚巴黎世家絲襪導致32人感染腳氣。


    第一張照片就是李麗葉。


    即使打了碼,顧淺也認得她!


    李麗葉,你也有今天?!


    微信彈窗不斷地跳出新消息。


    顧淺點開看,許冬青約她晚上看電影。


    另一頭群裏,高中同學在組織今晚的聚會。


    肩上傷口重新上好藥。


    顧淺把電影推了,專門去巴黎世家專櫃買了幾條絲襪。


    要擱以前,她可舍不得花幾千塊買一雙絲襪。


    今晚麽,專櫃正品絲襪就是她的武器。


    ——


    海棠新苑。


    顧家。


    顧淺左邊肩傷火灼一般的疼。


    她隻好齜牙咧嘴單手穿絲襪。


    顧媽問她,牧野之前玩消失,連孩子都沒看一眼,怎麽會突然送一箱翡翠鐲子給她?


    “犯賤唄!”


    “他是什麽人?要哪樣的女人弄不到手?非要到你麵前來犯賤?”


    “可能……想搶兒子?”


    顧淺琢磨:他難道知道知恩的身世了?


    他從沒見過知恩,怎麽會知道孩子身世?


    “想得美!”


    顧媽突然激動起來:“孩子絕對不能給他!”


    “他當初把你大著肚子趕出去,這麽些年從來沒管過你們母子倆,有什麽資格搶孩子?”


    “滿天下去問問,再怎麽缺德喪良心的男人,也不可能跟懷著孕的老婆提離婚!”


    “你給他生孩子差點命都交代了,他來看過你一眼沒有?”


    “那麽大點的孩子,咱們一夜一夜的熬著帶到這麽大,他現在知道想兒子了?”


    “早幹嘛去了?”


    “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


    顧淺:“嗯,他要是敢搶我兒子,我就弄死他!”


    “弄洗他,弄洗他……”顧知恩學話。


    顧媽:“算了,不要當著孩子的麵說這些……”


    ——


    京華禦膳酒樓。


    大包廂內。


    顧淺推門進去。


    瞬間吸引了全桌人的目光。


    “喲,大明星來了!”


    李麗葉笑得很燦爛:“我們特意把地點選在你的場子……”


    “什麽我的場子你的場子?”


    顧淺打斷她。


    “你就是想羞辱我唄,因為我之前在這裏跳舞掙錢,方便你帶節奏,把話題拐到那上麵去,不就是為了叫我難堪麽?”


    說完,她翻了個白眼。


    李麗葉那點小九九,她再清楚不過了。


    被她自己主動說出來,李麗葉反倒僵住了,不知該怎麽圓過去。


    顧淺掃視了一圈來的同學,是自認為混的還可以的那幫人。


    每年都是他們幾個帶頭搞聚會。


    心意不言而喻。


    “看在同學一場的份兒上,我願意滿足你的心願。因為我也很久沒有見到老同學了,怪想念的!”


    此話一出,男人們開始起哄。


    歡迎她重返單身貴族。


    沈南星站起來示意她坐過去。


    他和李麗葉之間有個空位。


    她為了隨時埋汰顧淺,特意留了這個位置。


    顧淺踩著高跟鞋走到他倆中間,嫣然一笑,款款落座。


    從她進門到現在,審視的目光就沒有從顧淺身上撤走過。


    顧淺放下包包,彎腰,伸出纖纖玉手。


    從自己腳踝沿著小腿一路往上摸,摸到了大腿上。


    她拍拍絲襪上的巴黎世家logo,衝李麗葉笑。


    李麗葉的臉,紅了又白,白了又紅。


    上菜後,酒過三巡。


    顧淺臉上兩坨紅暈。


    沈南星欲言又止。


    李麗葉拉著顧淺的胳膊。


    “顧淺,你要紅了,可別忘了我們這群老同學啊!”


    “是啊,有什麽發財的生意介紹介紹,也帶帶大家!”


    “顧大美女,上次你的婚禮不在國內辦,咱幾個老熟人都沒過去喝喜酒。下次你結婚,一定得通知大家!”


    “你們少來,她落難的時候你們誰也沒拉她一把,現在見人紅了都來沾光?”


    “那你還落井下石呢,至少我們沒有為難過她……”


    顧淺把李麗葉的手擼下來。


    連客氣的笑容都沒給她一個。


    自顧自轉著桌子吃菜。


    “嘖,你看你這脾氣,一得勢就瞧不上別人!”


    “你也是栽過大跟頭的人了,怎麽不知道改改呢?小心你那個財閥前夫再踹你一次……”


    顧淺迴頭,眼神平靜:“踹就踹唄,至少人家不會讓我跟別人拚著穿襪子!”


    李麗葉:?


    怎麽著,這梗過不去了是吧?


    剛才暗戳戳嘲笑,現在直接放到明麵上說?


    顧淺瞟她一眼。


    沒錯,隻要你作妖,這事我保證能說一輩子。


    李麗葉嗬嗬兩聲,繼續剛。


    “我們看了直播,你倆是不是死灰複燃了?”


    “還以為你今天會把人帶過來讓大家瞧瞧呢……怎麽?人家不肯來?”


    有人起哄,說顧淺和牧野的婚禮是在阿馬裏卡爛國舉辦的,大部分同學都沒能喝到喜酒,這次怎麽著也應該帶出來見見。


    李麗葉叫顧淺現場給牧野打電話,約他出來,下一個場子大家去k歌。


    “我沒他手機號。”顧淺淡淡地說。


    李麗葉愣了一下,誇張地驚訝表情持續了好幾秒。


    “不會吧,你倆難道隻是玩玩?”


    “那你今後是怎麽打算的呀,顧淺?你還帶著孩子呢,要多為孩子考慮,孩子不能沒有爸爸的。”


    “我有個親戚,離異無孩,就是年紀大了點,有正經工作的,你要不要……”


    門突然被推開。


    牧野冷著一張臉,眉峰如劍,鳳眼含怒。


    一身黑色襯衫西褲搭黑色皮鞋,身型挺拔頎長。


    散發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清冷氣場。


    與在座的一桌人格格不入。


    “淺淺,該迴家了。”


    此話一出,眾人愣住。


    李麗葉直勾勾看著牧野,狠狠地咽一口口水。


    顧淺擦擦嘴,拿起包,走出包廂。


    出了門,她又返迴來。


    “李麗葉,謝謝你的好意!你那個年紀大的離異親戚,還是先緊著你自己吧,畢竟人家有正經工作,可以全款買巴黎世家的襪子,你嫁給他今後不用跟人拚著穿一雙襪子,不會得腳氣了!”


    說著,顧淺抬起修長的腿,拍了拍。


    留下李麗葉一個人淩亂。


    以及滿桌人意味不明的目光。


    酒樓門口。


    牧野瞥了一眼酒樓招牌:“這樣的同學聚會,來參加做什麽?”


    顧淺臉上紅暈飛起:“為什麽不來?”


    “允許他們背後埋汰我,就不允許我當麵罵他們?”


    她把頭發撩到耳後。


    及腰的青絲在夜風裏擺動。


    “話說,牧少不是在大嘴村嗎,怎麽迴來了?”


    “有個重要會議,開完會請友商吃飯,吃完飯出來正好聽到你的名字。”


    一旁隱身狀態的趙總助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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