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樣怎麽樣?”


    蘇木雨在院門口迎上來,焦急地問雨熙:“牧少把吳導揍趴下了嗎?”


    牧野斜了他一眼,一臉愜意地進了房。


    雨熙拍了蘇木雨的後腦勺。


    “小腦袋瓜裏整天想些什麽呢?還揍趴下!”他說,“成年人利益為先!”


    蘇木雨被他攬著肩膀走:“哦……你們訛他錢了?”


    雨熙搖頭:“訛人犯法,傻子!”


    “我們隻是向吳導表達了一下精神損失,他非要買一堆東西作補償!”


    蘇木雨雙眼放光:“買什麽東西?”


    雨熙:“明天你就知道了!”


    “吱呀!”


    牧野開門出來,拿著沐浴露和衣服進了淋浴房。


    他剛進去,就聽見女淋浴房傳來八卦的聲音。


    “……啊?有效果嗎?人家家長怎麽說呢?”聲音是安琪拉的。


    “還不知道。先試幾天吧,我不信每天都這麽搞一下那孩子能扛得住!”聲音是顧淺的,明顯帶著怒氣。


    “要是那小崽子真能扛住,要麽心理無敵強大,要麽就是腦子有問題!”


    安琪拉:“我也一直擔心娃子會遇到校園霸淩。我家的很內向,可能受了委屈都沒想過告訴我。”


    顧淺:“一般會有表現的。突然開始尿床、睡不好、抗拒去學校等等。”


    安琪拉沉默了一會兒。


    “你怎麽會想到這一招的?大多數家長都是找學校、找對方家長,或者報警什麽的。”


    顧淺:“我開始跟他們家長說過,人家不重視,可能人家覺得挨打的不是他家孩子吧。而且孩子又小,力氣不大,不會造成重傷。”


    “學校呢,隻會安排老師盯緊一點。畢竟不是什麽惡性事件,就算我鬧大了,對學校也不會產生惡劣影響。”


    顧淺歎了口氣,苦笑一下。


    “我也是沒辦法的辦法。我兒子才兩歲多,性格還沒成型,我擔心每天挨打會產生心理陰影。”


    “而且看監控,他本來在教室開開心心的,被打了之後整個人就不對了。情緒很低迷,一個人縮在角落裏,也不玩,也不說話,我當媽的能不心疼麽?”


    “他語言發育遲緩,表達弱,挨了打不會告狀,那孩子就每天逮他一個人打!說起來我就氣!”


    安琪拉:“我理解,哪個當媽的能看著自己孩子受欺負呢?”


    “嘩嘩嘩——”


    水流聲響起。


    “哼哼,哼哼。”


    豬被吵醒了,尾巴抽幾下繼續睡。


    蘇木雨走過來趴在欄杆上,對豬說:“哥哥給你把蚊香點上了,今晚好好睡,不要叫喚,聽著沒?”


    顧淺洗完澡,剛進屋,顧青的電話就打來了。


    她拿起手機,打開免提。


    “姐,我發的視頻看了沒?”


    顧淺一邊擦頭發一邊說:“看了。”


    顧青:“你覺得怎麽樣?”


    顧淺:“挺好!大哥分寸拿捏得準,聲音溫柔,表情兇惡。”


    顧青:“那你怎麽不迴信息呢?我以為你不滿意呢!”


    顧淺:“我在忙呢,根本沒空看手機的呀。”


    顧青不屑:“我又不是沒看過田園綜藝,你們一大堆人就種種菜澆澆花,能有多忙?”


    顧淺:“嘿!我就說你壓根沒看我直播吧?我跟你說我們每天一睜眼就有一大堆農活等著,一天不幹一天沒飯吃!”


    顧青:“甭逗了!姓牧的不是帶了一車子吃的麽,還一天不幹一天沒飯吃!我可是親眼瞧著……”


    顧淺:“你親眼瞧見什麽了?你姐姐我每天麵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裏刨食,連娃都顧不上,我容易嗎我?”


    顧青歎氣:“唉!我咋攤上你這麽個缺根弦的姐?得了,你好好休息!外甥我跟媽會照顧好的,放心哈!”


    電話掛斷。


    “當當當。”


    “顧淺,我能進來嗎?”安琪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顧淺:“進來吧,門沒鎖。”


    安琪拉開門進來,一屁股坐床上。


    “顧淺,你不是說你弟錄了視頻嗎,給我看看唄!”


    顧淺拿起手機,解鎖,打開與顧青的對話,遞給安琪拉。


    安琪拉愣了一下,接過來,點開視頻。


    畫麵裏,身材魁梧一米九幾的大漢彎腰對學校裏走出來的某個小孩子說:“火火小朋友,今天有沒有打侑侑?”


    火火呆呆著看著他。


    大漢的聲音很溫柔。


    他麵色黝黑,眼睛瞪得如銅鈴大,目露兇光。


    “叔叔跟你說哦,不可以打人,打人是不對的。叔叔每天都會來問你,如果發現你打了侑侑,叔叔會生氣的哦!”


    火火還是呆呆的,仿佛神遊太虛。


    她奶奶牽著他,看了一眼旁邊錄視頻的顧青,就明白了怎麽迴事。


    “好了,迴去吧!”


    大漢直起腰,朝火火奶奶一笑:“老人家,看好你家孩子。再大點還亂打人,容易被別人捅死。”


    安琪拉把手機放到床上。


    “你哪找的這人?看起來瘮得慌!”


    顧淺笑道:“是吧!我弟專門找的,長得和善的說話不好使!”


    安琪拉:“他要是跟我家娃說一句話,我家的估計當場就嚇哭了!”


    顧淺瞥了一眼手機:“可是你看那個孩子,眼神空洞,跟丟了魂兒似的!估計都沒聽進去人家說什麽!”


    安琪拉:“也可能是嚇著了。”


    顧淺:“要真是嚇著了那就好了,至少今後不敢打我崽了!”


    安琪拉起身出門:“走,洗衣服去?”


    顧淺立馬蹲下,從床底摸出一個小桶。


    “看,爆炸鹽!倒一點兒泡上半小時,衣服就幹淨了!”


    安琪拉兩眼放光:“哎我家也有!我怎麽不記得帶?”


    顧淺拿起來邊走邊說:“走走走,泡起泡起!然後去外麵散個步,我頭發還沒幹!”


    兩人泡好衣服,壓了冰涼的井水洗臉,直唿涼快。


    出了院子。


    看到牧野靠在牆上,雙眸望向顧淺,似乎專門在等她。


    安琪拉看了顧淺一眼:“牧少估計知道被你利用了……你倆好好說別吵吵。”


    顧淺朝她點頭笑。


    生活是生活,工作是工作。


    她分得很清楚。


    在大嘴村,牧野隻不過是個嘉賓。


    任何人都可以叫牧野,包括村裏的狗。


    一會要是牧野發火,她就抱住他嚎,訴說自己這幾年又當爹又當媽是多麽心酸無助,指責他負心薄幸沒良心。


    主打一個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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