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運氣好,如果他當時問有沒有女飛戰,你是不是就說了?”斧瞪著他。


    鴉風仔細一想,真不至於,有關鳳林的事,他一向小心謹慎,萬不敢跟人無端提她。若是有個啥,他這把骨頭可不經燒。背上還沒長出新皮來,夜裏仍隱隱作痛。


    “我告訴你!”斧正色道:“鳳林是狼力的,別管什麽城子不城子,她都不會就範,你管好自己這張嘴。”


    鴉風當然知道,答應他絕不會亂說。為了救狼力,她把淵大人都弄進了大牢,蘭巫還在陽冥洞窟裏受罪呢,誰還能不知道她啥意思?女人又沒法嫁兩個男人。


    ……


    夏部落如火如荼有條不紊地忙碌著,林嬌和複已經來到了大白山上。


    林嬌見到好多海洋生物的化石,有些無比巨大,風化之後掉落的某個部位都堪比一座丘陵,像鯨魚又不是鯨魚。某些化石非常清晰,全都是她未曾見過的生物。


    這幾天他們都在吃素,吃一種石頭夾縫中的藻類,有像點木耳,嚼在嘴裏糯嘰嘰,連水都省了。


    老鼠吃得一臉菜色,看見什麽都像肉,他消極怠工得相當明顯。林嬌壓著性子,決定現在下山,她已經看見前麵有個湖泊,說不定裏麵有魚。


    是淡水湖就更好,如果不是,有什麽吃什麽吧,海藻類植物也行。


    複下心焦躁,隻有他知道懷裏的小蠶女已經哼過兩次了,估計很快就會醒。他怕鳳林擔心,忍著沒講。


    雖然狼力的意思是盡力即可,但是誰都知道,蠶女才是夏部落發展的捷徑。他已經想象到擁有一支刀槍不入的戰隊是何等強悍。


    “鳳林,還是把他殺了吧,既然我們都知道藍草大概是什麽樣子,他這狗模樣,有他沒他都一樣。”


    “為,為什麽,隻有我認得。你們敢給蠶女試吃嗎,吃錯就是死。”鼠戰著重強調自己的價值。


    “嗬!”複冷笑:“你不會讓我們找到的,除非你已經想到脫身之法。”


    鼠戰又習慣性縮脖子,這是心虛的表現。上路之後,他就迴過味來了,這幫人莫名非常厭惡他,找到藍草的那一日,肯定就是他的死期,他可不想死。


    林嬌道:“別說你沒啥大用處,就算你有用,我也不想見你活著。你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存活在世界上。”


    “我是天神選定的血戰,憑什麽不配。”這是鼠戰自信的源泉,也是他的信仰。


    林嬌淡淡掃了他一眼:“你有沒有想過,你活著的意義,就是讓正常人認識這個世界的險惡,讓我們明白人性究竟能壞到何種地步?”


    “我……”老鼠真不覺得自己是壞人,因為他壓根不知道好人是啥樣。他遺傳的基因和生長的環境,注定他看不見世間的美好。


    可惜他三觀已經定形,除非聖母聖父降臨,他橫豎是在林複二人手上沒活路。


    林嬌長籲一口氣:“宮本,我放棄了。”


    “什麽?”複大驚,這就不找了?


    誰知林嬌的意思是放棄依靠這個鼠戰找藍草了,既然他有心想逃,與他們根本就不是一條心,懶得跟他鬥誌鬥勇,平白耗費心力耽誤正經事。


    那複就沒什麽好客氣的了。


    林嬌接過籃子,好讓他方便行事:“我先下去看看,你記得把人燒了。”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們這群強盜……”


    “好。”複掏出他的黑鐵匕首:“我很快就來。”


    “騙子……”


    下一瞬,老鼠一痛,慢慢低頭,發現匕首全部沒進了他的胸口,他甚至都不知道對方怎麽出的手。


    “你……”


    林嬌看見山上燃起濃煙,就知道複完事了。原來風巫還有一個好處,隻需一點衣料就能把整具屍體點燃。


    複下來時,林嬌正在湖裏洗腳,奇怪的是她的腳好像不怎麽踩得下去,腳尖在水麵上一點一點,很好玩的樣子。


    “這水怎麽迴事?”


    林嬌笑道:“是鹽水湖,以後我們連鹽都不用費心製了。”


    “你怎麽知道?有天然的鹽水嗎?”


    當然有,林嬌也不知怎麽跟他普及密度的知識,隻問他是不是不怎麽愛看書,各部落曆代傳下來的族書肯定有記錄。


    複心說鳳林看人真準,他的確不愛看。事實上,複從小就是個非常調皮的人,愛冒險,愛打架,隻是身份使然,被調教成現在的性格。


    這不,管他是不是鹽水,他立即脫掉外袍跳下去遊泳了。


    “啊,鳳林,有浮力,你要不要也下來試試。”


    “不了,我要留在岸上看孩子。”了無人煙的地方,又不是了無動物。再說了,這種鹽水也洗不幹淨身體啊。


    複越遊越遠,時而躺在水麵上,時而潛下去,紅河邊長大的孩子,見到水,就想見到老朋友。


    “哇兒啊,哇兒啊……”


    林嬌一個激靈,趕緊揭開已經在掉葉絮的草芯被,正迎上兩雙黑洞洞的大眼睛,小蠶女們舔食著肉粉色的嘴唇,發出奶娃娃標誌性的哭喊。


    醒了啊……


    想要吃奶……


    如果真吃能奶倒省事了,偏偏她們的食物特殊。


    “宮本!”


    “複,蠶女醒了,咱們必須趕緊找藍草。”


    “複?”


    林嬌提起籃子起身,複不見了!


    她背包都沒管,立即升空,發現前方水麵有明顯的水波,於是趕緊飛過去。


    “複!”


    複仍然沒有迴答,但是水下有什麽東西在劇烈掙紮。複出事了!這不像他一個人能整出來的動靜。


    正當林嬌在猶豫要不要下水的時候,隨著血水浸出,複突然浮上來,大叫:“快拉我上去!”


    還用他說,林嬌已經抓住了他的手,一群手掌大的魚還在水麵上蹦跳,試圖跳起來咬他。


    “食人魚?”林嬌大驚,這玩意不是淡水魚嗎:“你別亂動!小腿上有兩條。”


    複痛得身子一抽一抽,迴到岸上,掏出黑鐵刀把兩條食人魚紮死。小腿已經被啃蝕掉了三分之一的肉,骨頭都露出來了。


    但他隻是抖著身子,眼睛都沒眨一下,也是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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