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潛再次斟好酒笑道:“葉兄別急著喝酒,我這不是想著給葉兄一個驚喜嗎?”


    葉千宇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氣不打一處來,陳潛還傻傻問道:“葉兄,你不喝了?”


    這句話直接將葉千宇的火點燃了,他將碗裏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碗摔在了地上。


    “還喝,喝你娘個蛋!”


    葉千宇罵罵咧咧的說著,陳潛此時還在煽風點火:“葉兄別急啊,你看我都不怕你一個修士怕什麽,上戰場的是我又不是你。”


    “怕…怕…怕”


    葉千宇一連說出幾個怕字,然後將酒壇舉起就想砸死眼前這個不怕死的窮秀才,可是手舉過頭頂也沒能夠忍心丟出去。


    葉千宇壓住心中怒氣,將酒壇重新擱在石桌上,從腰間取下一袋銅幣扔在了桌子上:“留著一頓酒恐怕就是你全部身家了吧。”


    不料陳潛卻將錢袋又丟給了葉千宇:“不必了,從今天起我就是吃官家飯的人了還怕餓著了?再說等過幾天上了戰場這些也自然都成了身在之物了。”


    葉千宇將錢袋向上拋了拋:“真不要?”


    陳潛搖了搖頭,葉千宇也是樂的如此將錢袋重新放迴原處,轉身就往亭外走去,陳潛站起身詢問:“這酒真不喝了?”


    葉千宇象征性的搖了搖手徑直離去:“還喝什麽喝,現在就看到你這樣子我就夠了。”


    陳潛見葉千宇遠離後將石桌上的酒壇向著自己的懷裏攔了攔,為本就還剩一些的酒碗填滿,舉起酒碗嗅了嗅然後喝上一口:“橫看這世間,最後還是覺得書中寫的好。”


    陳潛靠在石桌上舉著酒碗口中念念有詞道。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葉千宇自此迴客棧,一連幾天也沒有再去酒鋪,有的隻是在鐵匠鋪和客棧兩個地方轉悠,終於葉千宇還是決定去就近的縣衙打聽一下這個朋友的消息。


    縣衙前葉千宇並沒有特意進去,他也知道這衙門的規矩,就這麽等的一名捕快出門吃食,葉千宇便跟上去與他攀談,又幫這位捕快付過酒錢,接著才問出陳潛的下落。


    正所“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捕快也是正了正身子,道:“你說的是剛來的那名幕僚啊,嗯不得不說那小子是有些本事不出幾天就被隔壁的縣衙給看上了直接連夜就走了。”


    葉千宇疑惑道:“走了?”


    捕快臉紅的像猴屁股一般,右手不斷地抖動:“嗯,走了,隔壁的縣衙油水可多了,要不…要不是…”


    沒等這句話說完便喝醉睡了過去,葉千宇叫那人睡著了也就自行離開了,出了酒樓葉千宇步行迴客棧收拾了東西:“陳潛不是說,不過幾日就要遠赴戰場了嗎?怎麽又一轉身去了別的官府。”


    葉千宇付過錢離開了客棧沿著陳潛走過的路徑跟了上去,大概走了有一個早晨的時間葉千宇看見了一個更大的城池,進進城過後發現偌大的城池裏麵竟然就隻剩下寥寥幾人在城中行走,沒有找尋客棧,葉千宇先是找上了縣衙。


    離縣衙不遠處,葉千宇停下了腳步他看見的是兩排士兵守在縣衙門口,陣仗之大讓人望而卻步,葉千宇看著這種樣子也知道不能像之前一樣賄賂一個官員,若是賄賂這一群也屬實讓葉千宇有些肉疼。


    正當葉千宇準備先找個地方先住下來,找機會再探尋陳潛的情況,不過下一刻卻讓葉千宇萬分震驚,陳潛竟然直接從衙門口走了出來,走過小巷的時候葉千宇一把將陳潛抓了過來。


    陳潛先是一驚,然後便看見葉千宇的樣貌瞬間平複了心情:“葉兄,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葉千宇倒是直接開口問:“我倒是想先問問你,你不是說要前去戰場嗎?現在怎麽又到了這衙門做官,你不是最討厭這些腐敗之風嗎?”


    陳潛一把拉住了葉千宇的手腕:“跟我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葉千宇跟著陳潛來到了一個雅間中,陳潛鬆開了手說:“葉兄,你還知道我說我在縣衙裏找到的幕僚一職嗎?”


    葉千宇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廢話嘛,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嘛。”


    “葉兄,你別急啊聽我給你解釋,我剛在原來府衙整理文案,沒想到鎮守邊關的兵馬副指揮竟然來縣衙裏交代軍事,不知為何他就看中了我,我們也就是在這裏在整頓幾日我就能上戰場了。”


    葉千宇拍了拍陳潛肩頭:“不錯嘛,你小子還挺有官緣,既然沒事我也就先走了,不然等一會兒就要說你玩忽職守了。”


    二人再次分開,葉千宇也不明白為什麽一名兵馬副指揮會看中一名官府的幕僚,葉千宇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悄悄跟在陳潛隊伍後麵。


    幾日過後,陳潛跟隨著新召集的軍隊遠赴戰場,因為戰爭的原因沿途周邊都是些逃亡的流民,每一名流民的臉上都是驚恐的樣子,路途上官府沒有一處設立過救濟點,有些餓了幾日的流民因為沒有了食物也就沒有了人樣,甚至因為太餓直接啃食起了路邊的樹皮。


    陳潛看著眼前的一切,為哪裏能是書中能夠寫的出的淒慘,淒慘的畫麵也在刺激著陳潛的內心,他現在能做的也隻有將頭側在一旁不去看他們。


    “停止前行!”


    兵馬副指揮單手一揮,讓周圍的甲士將前行的隊伍攔了下來:“前方還在打仗,原地休整注意警戒。”


    戰鬥一直持續到了下午才暫時停了下來,兵馬副指揮一聲令下才繼續前行,來到了邊城下不過一會兒就走出許多百兵長將這些召集的將士領了下去,而陳潛也被安上了一名謀士的帽子。


    一股血腥的氣味傳向城內,陳潛透過已經破開了一個角的城牆看向外麵,沒有什麽伏屍百萬,血流千裏,有的隻是屍體,一大片一大片將士的屍首。


    陳潛看著眼前的眼前的一幕,口中一苦直接就吐了出來,沒有一個人去管他像這樣的人軍營裏比比皆是,甚至有看見敵人的長槍從自己眼前刺進身旁人的肚子,然後在從眼前拔出的幸運兒自此嚇瘋的也有。


    對於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們來說隻有嘔吐才能緩解自己心裏的恐懼,就算是手中已經握著打擾戰場下收獲的兵器手腳還是不知覺的發抖,整個軍營都充斥的是食物的惡臭味和濃烈的血腥味。


    陳潛看著眼前的一切,什麽聖賢書都已經拋之腦後,結果兵馬副指揮將他交到帳中卻交給了他一個要命的職務-新兵的參軍。


    職務也就是輔助新兵裏的千夫長,千夫長的麵色凝重,一臉的的絡腮胡分外惹眼,二人走出營帳就看到了一名士兵吐出了晚飯,千夫長隻是斜撇了一眼然後吐了一口唾沫:“新兵蛋子。”


    第二日清晨,一聲吵鬧聲驚動了這些一夜未眠的士兵,所有人都被齊刷刷的趕出了城門,北無雙的軍隊轉瞬即到這群新兵怎麽比的上那些訓練有數的士兵,十名千夫長率領這一萬新兵衝向了北無雙的軍隊。


    北無雙的軍隊三千騎兵氣勢如虹,身後又是五千步兵,這些騎士揮舞著手中長矛衝進了這群新兵之中,仿佛絞肉機一般收割著生命。


    陳潛拚命的穩住這些士兵,可這些士兵什麽時候見過這種世麵,看見敵軍的戰馬衝向自己直接坐在了地上大小便失禁。


    千夫長直接像是驅趕牲口一般將這群新兵趕上了戰場,迎接他們的就隻有屠刀有些將士竟然還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不過這樣成效也是不錯竟然也讓北無雙的軍隊消耗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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