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得知顧夜霖帶著葉單安全離開霖城後,就和吳戚協定,這次爭奪玉璽算他們一半兒功勞,先支援他們半個月的糧草。


    吳戚這人也說話算話,在李忠迴去的第四天,就親自帶人把糧草運了過來,還帶來了一封顧夜霖寫給軒轅寒的信。


    主帳內,玄王高坐上位,氣勢逼人。饒是吳戚這種大咧咧的人站在軒轅寒麵前都覺得有些不自在,仿佛比別人矮了半截似的。


    軒轅寒皺眉看了半天顧夜霖寫給他的信,才將信折起來扔進炭盆。


    說道:“迴去告訴顧夜霖,就說我同意了。但是本王的神機營巡察使,讓他趕緊給我送迴來。”


    吳戚尷尬的不行,趕緊道:“額,行,行,我,我迴去轉達他。”


    “有勞吳大人,”


    “不敢不敢,我先撤了。”吳戚幾乎是逃荒一般離開了軒轅寒的帳篷,心裏發誓再也不來了,軒轅寒這人太嚇人了,沉著臉看起來太兇了。


    吳戚走後,軒轅寒長長的歎了口氣,揉了揉眉心,自李忠迴來後,他們就從吳戚對葉單親昵的稱謂中分析出葉單和顧夜霖的關係絕不止普通朋友這麽簡單,軒轅寒召喚杜秋一問才知,倆人果然走到一起了。


    他的暗衛和顧夜霖?這實在難以想象。


    杜秋在一旁抱怨軒轅寒:“人家小兩口好不容易團聚,你那麽急召喚葉懷月迴來幹嘛?”


    “他在那邊,不安全。”


    “不安全,怎麽不安全了?”


    軒轅寒悠悠道:“綏安王一生四子一女,因早些年的太子之位爭奪,幾個兒女或死或失散。如今僅存血脈唯有白序一和顧夜霖了。聽探子迴稟的情報說,這幾年他對血親的看重已經到了近乎偏執的程度了,要是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外孫和一個男人攪合在一起,外公,你說綏安王會作何反應?”


    \\\"葉懷月又不是不能生!\\\"杜秋嘀咕道。


    “伊人族生子太過罕見,我覺得綏安王不會賭。哪怕是默許了葉單的存在,也多半不會讓葉單坐上顧夜霖正妻的位置。”


    杜秋想辯駁,可又想到老友那執拗性子,隻得打住,憤憤道:“那老狐狸,越老越糊塗。是得把葉懷月叫迴來,咱怎麽也算葉懷月娘家人,可不能被那白家欺負了去。”


    軒轅寒深感無力,葉單是他看重的部下,他自會護好自己的人,扯什麽娘家婆家的也太奇怪了。


    隻是杜秋向來性子這般,軒轅寒也習慣了,反正意思對了就成。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葉單在鳳凰城已經待了六天了。


    他的病好差不多了,可顧夜霖還是扣著他不讓他走,外麵戰場還不知道怎麽樣,葉單越等越焦急。


    “你要關我到什麽時候?”


    深夜裏,葉單忍不住對某個偷偷爬床的混蛋出聲質問。


    顧夜霖知道這幾天惹到葉單了,輕輕從背後抱住他,直到把他整個人圈在懷裏後,才低聲說道:“阿月別急,明天就好了,我明天就送你迴去。”


    葉單調轉身體,麵向顧夜霖:“真的?”


    顧夜霖點頭:“真的!”


    “那這幾天外麵是什麽情形?王爺進攻武平郡了嗎?”


    “軒轅寒怕損失太大,一直圍而不打。”


    “沒打,那還好...”葉單稍為放下心,但一想到這幾日被顧夜霖變相軟禁就一陣氣惱。揪著他的臉蛋說道:“你倒是長能耐了,關我這麽多天,還躲著不見我,你可知耽誤這幾天,我要挨多少軍棍?”


    顧夜霖笑了笑,把葉單的手拿過來親吻後握在手心:“軒轅寒不會打你的,我同他說好了的。”


    “你和王爺說好了?說的什麽?”


    “你迴去就知道了。阿月,別說那些無聊的事兒了,大夫說你病好利索了。我們...來做更重要的事吧。”顧夜霖的眼睛在黑夜中微微發亮,絕美的容貌映襯著月光看的葉單心頭一顫。


    第二天一早,葉單扶著腰,臉色難看的坐上馬車,迴到了玄王軍營。


    剛迴軍營,葉單就發覺氣氛有些不對,有些軍士會偷偷打量自己,有些人還會瞧著他低聲議論。葉單很快聯想到,應該是自己伊人族的事兒暴露的關係,不過由於在顧府待了很久,葉單對這種情形做了足夠多的設想,現在這種情況,可以說是最好的情形之一了。


    葉單先迴了自己的帳篷,脫掉了從顧府帶來的衣服,換上了普通的軍士鎧甲後,去找李忠報道。


    從李忠那,葉單聽說了一件大事兒,建安王運糧的主要幹道昨日被炸毀了。武平郡就像一個水壺形狀,三麵靠水,唯一剩的那一麵緊靠大周和裕華郡。裕華郡那條官道被炸毀後,武平郡現在跟個孤城一樣。


    葉單知曉是顧夜霖的手筆,便將知道的信息都告訴了李忠。


    李忠長歎一口氣:“嗯,我知道一些,王爺說過,我倒是沒想到顧夜霖能為你做到這一步,也不枉你為救他孤身闖建安王府。不過也巧,正好你是伊人族。”


    葉單笑笑,自嘲道:“孽緣。”


    李忠看著葉單,麵露愧疚:“小葉,我考慮不周,那日事多緊急,我迴來便忙著向王爺匯報,你是伊人族的事兒我忘記封口,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實在是,對不住。”


    李忠是葉單很信任的長輩,聽到李忠給他道歉,葉單趕忙道:“忠叔別這麽說,這隻是一件小事兒,不打緊,同僚們知道也沒什麽。”


    李忠知道這是葉單在寬慰他,杜秋已經把葉單對這秘密很看重的事告訴了軒轅寒身邊幾個人。他自覺愧疚,想說什麽,卻又不知道怎麽說,便道:“去王爺那吧!”


    “是!”


    葉單去見了軒轅寒,軒轅寒倒是沒說什麽,對葉單晚歸既沒問,也沒罰。隻說讓葉單迴歸老本行,還給杜秋當暗衛,神機營巡察使職位不變。


    杜秋是晚間找來的,帶著滿麵的怒容,見葉單迴來才麵色稍微好一點。


    葉單簡單詢問後才得知,軒轅寒安排杜秋給軍醫們講課,杜秋性子灑脫,毫不誇張的說,算是有點古怪,教了兩天就不耐煩了,說那群軍醫笨的跟個豬一樣。但即便如此,軍醫們對第一神醫的本事也是欽佩的五體投地,才兩天就覺得比過去兩年學來的東西都靠譜。因此即便杜秋老是兇他們,軍醫們也老是纏著杜秋問這問那。


    今天便是給杜秋問煩了,杜秋偷偷跑了迴來。


    杜秋對著葉單大吐苦水,葉單安靜的在一旁聽著,給杜秋倒茶。


    杜秋傾訴(罵)完,覺得渾身暢快,哼了一聲,轉頭問起葉單這幾天的遭遇。


    葉單避重就輕的說了一些,說自己病了,顧夜霖給自己帶鳳凰城養病去了。


    杜秋一挑眉,明顯不信,病了?葉懷月這種暗衛身強體健會輕易生病。


    “我來給你診下脈。”


    “我都好了,杜大夫。”


    “廢什麽話啊你。”杜秋扯過葉單的胳膊,診了半天,臉上笑意越來越濃:“你倆圓房了?”


    葉單臉一下通紅,萬萬沒想到杜秋連這也能診斷出來,趕忙把手腕拿迴來。


    杜秋見他羞的脖子都泛紅了,笑道:“躲什麽,這是好事。再不紓解你身體真的要出事。不過你這脈有點奇怪,我再診診。”


    杜秋還想再診斷下,但葉單卻說什麽也不肯了。


    杜秋隻好作罷,道:“我都聽李忠說了,你這次為了那小混蛋,可算是豁出去了。不過你別多想,伊人族就伊人族,沒什麽的。”


    杜秋比誰都清楚葉單心裏多在意這個事,特意安慰他兩句,葉單聽了之後心裏暖暖的,點點頭道:“我知道。沒事。”


    “你能想的開最好,其實伊人族也沒什麽不好的。你倆這事,你不是伊人族更麻煩。”


    “嗯。”


    兩人正在說著話,葉雙風風火火的闖進了帳篷,進來就給了葉單一個熊抱。渾厚的聲音夾雜著一絲委屈:“哥!你總算迴來了,我擔心死了。”


    “嗯,迴來了。”葉單費勁的掙脫自家弟弟的胳膊,卻忽然發現葉雙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腫的跟個豬頭一樣。


    “嗯?你臉怎麽了?”


    “和別人打架打的。”


    “怎麽迴事?”


    葉雙支支吾吾的,不肯說。


    杜秋接過話頭,說道:“前兩天,有個人議論你是伊人族的事被他聽見了,這小子就和人家莽上了,被人家十幾個人按著打。不過這小子也是個血性高的,打不過人家一群,就揪著一個打,給那小子門牙打掉半顆。”


    杜秋提起來葉雙,也是讚賞不已,這兄弟二人都對他的脾氣,葉雙的傷還是他親自出手給看的。


    聽杜秋說起葉雙跟人打架的事,葉單心裏難受的不行,努力調整好的心緒出現一絲裂縫,他可以忍受自己被嘲諷奚落,但是卻看不得自己的弟弟為此受傷。


    “哥,你別這個表情,我沒事!我也狠狠揍那小子了,我不過皮外傷!你再晚迴來兩天,我都好了。”


    “我確實是伊人族,他們要說便說。以後,你別再跟他們起衝突了。”


    “不管你是不是伊人族,你都是我哥。”


    葉單欣慰的笑了笑,心裏那股酸澀好了很多。倆兄弟沒待多久,葉雙就迴自己軍營練兵去了。


    因玄王的命令,葉單搬到了杜秋的帳篷住,單獨護衛杜秋。


    整日待在杜秋身邊,葉單少聽了許多風言風語。但葉單知道,眾人私下對他的議論並未減少,反而還在不斷增加,葉雙每天都在和別人打架。


    每次葉單見葉雙,他的身上都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葉單勸了他多次,葉雙每次都答應的好好的,但轉頭又和人家打起來了。兩人不在同一軍營,葉單管不住葉雙,更堵不住悠悠眾口,無奈之下隻得請托了宋年安宋將軍多管束他,可惜收效甚微!


    轉眼間,玄王圍困建安王已經十日了,建安王那點子存糧見了底,河對岸的武平郡開始出現騷亂,每日都有大批叛逃的兵逃離武平郡。


    軒轅寒見時機差不多了,又召來各部將軍議事,決定是否攻下武平郡。


    “武平郡天險護身,實在得天獨厚,即便建安王那邊人心渙散,缺衣少糧,但要想攻下武平,我們也須得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不如繼續圍困,讓建安王投降,不戰而屈人之兵。”宋年安提議道。


    軒轅寒點了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武平郡其實可以打下來,但是勢必他會實力大損,到時候,可真就成了太子樂意見到的局麵,兩邊互相消耗,他坐收漁翁之利。


    可朝廷的軍糧運了半個月了,也沒見蹤影,靠著顧夜霖的支援,他們才支撐到現在,如今眼瞅著又要沒有糧草,再不攻,他也不能堅持更久了。


    似乎是算好了一樣,軒轅寒遲疑之際,顧夜霖派人送來的一封書信遞到了他麵前。


    軒轅寒拆開一看,罵了句:“這壞種!”


    葉單不明所以,玄王對著眾人說道:“傳我命令,繼續圍困。”


    各部將軍紛紛領命散去,主帳內僅留了宋年安,李忠,肖宇,江海坤等幾個心腹,葉單也被留了下來。。


    宋年安疑惑道:“大哥,那糧草問題有著落了?”


    軒轅寒點了點頭,將顧夜霖的信遞給眾人傳看,江海坤第一個看完,鬱悶的說道:“那白家小子還真是雞賊,他搶了我們大齊的東西,再高價賣給我們,哪有這樣的?這不是耍無賴麽!”


    軒轅寒冷笑不語,他們白家的人,哪有省油的,這小狐狸,在敲詐人這方麵,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這小子是算好了我們必然會買嗎?這是趁火打劫!”宋年安看完信憤憤道。


    幾個將軍看完信都罵罵咧咧起來,信很快就傳到了葉單這,葉單看了眼,有些哭笑不得。


    信中寫昨夜顧夜霖率兵劫掠了裕華郡的糧庫與軍械庫,收獲頗豐。過兩日他要來與軒轅寒談個交易,給手裏的糧草和軍械談個合適的價錢,希望軒轅寒準備好合適的籌碼。


    “我反正一窮二白!要多了我也沒有~”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窮鬼不怕抄家,軒轅寒語氣悠哉!忽然看了葉單一眼,無奈的道:“葉單,他來你負責接待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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