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三位省內頂級的藝術家首站就去雲塘寨,是龍騰雲經過全盤考慮後的決定。因為在雲水,現在的雲塘寨是雲水最窮的地方,但是在吳萌笙的努力下,現在又是雲水縣最具活力的地方。吳萌笙也是鐵了心,絕不走快路,而是走慢路。為何?很簡單,雲塘寨窮了幾十幾百年,不可能是自己一個區區“第一書記”能夠在短時間內改變麵貌的。必須一步一步來,他跟龍騰雲表達了自己的決心,至少要用五年時間,讓雲塘寨永久的改變一次麵貌。換言之就是說:脫貧後,不管什麽原因,絕不會複貧,不管有沒有外界的力量。


    抵達雲塘寨,喬詩風,嶽凱東,高寒,眼前就是一亮,這個村寨,真的是一種非常奇特的感覺,看上去全村幹淨衛生,環境氣氛清幽,盡管屋舍淩亂無序,但是座座清亮明淨。村子不遠處的山腳下,一個全新的養殖中心業已成型,不僅僅隻是養殖,還有屠宰加工。但更加令人驚喜不已的,在村委辦公樓,已經掛起了“雲塘道德講堂”的牌子。


    吳萌笙介紹說:“我相信每個人的道德力量,因為雲塘寨衛生環境的改變,完全是雲塘寨村民激活了自己的道德力量而才實現的。而隻要運用道德的力量,就會有福報。大家剛才看到的養殖中心,就是外界,如我們的縣委縣政府,還有雲水縣的企業家,看到我們雲塘寨的村民有如此自我改變的決心和行動力,進而相信我們,給我們投資的。但是我也發現更加嚴峻的挑戰,也是潛在的一個危機,一如‘教員先生’說的:做一件好事不難,難得是一輩子做好事。所以我跟雲塘寨村民有彼此的承諾,這是極其莊嚴的,我們不能忘記我們彼此的承諾,就需要一個具有儀式感的場所,所以我們建立了這個道德講堂,都是村民自己動手一磚一瓦搞起來的,沒使用外界一分錢,也沒有挪用一分錢,我們隻有一個信仰,那就是彼此要兌現自己的承諾。我們每周都有一次儀式,那就是總結上周得失,反思自我行為,規劃下周工作,形成一種集體感的議事規則,行事規則,成事規則。”


    龍騰雲也補充說:“不知道三位前輩是否還記得我們雲水有句老話,叫‘茅廝板板三天光鮮’來的,針對雲塘寨的事情而言,意思就是說,環境衛生這事兒,再怎麽搞,也就是三天幹淨而已,三天後大家肯定又會迴到髒亂差的地步。所以吳書記跟我講這個道德講堂的出發點時,我就深為震撼,因為我感覺到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通過這樣的一個場所,能夠將村民們已經激發出來的道德力量持續持久地凝聚起來,延續下去,並煥發出全新的道理力量感。最後毫無疑問,這種基於‘道德’而煥發出來的力量,以及通過這些力量所做出來一件又一件的具體事情,就需要文化的介入,而且文化也會自然的介入,因為他們已經創造了全新的文化內容和形式,通過文化藝術的記錄,才能成為可傳播和傳承的內容,這就形成了全新的感染力量,產生了蝶舞效應。這也是吳書記這裏給我們‘文化扶貧’的深度啟發。”


    “這種道德的力量,就是我們的一種精神的綜合附體吧。”嶽凱東說道,“我們一般的認知就是,道德指的就是人品的好壞,或者就是私德好壞的問題。但其實,道德是一個非常社會化、大眾化和民族化的公共秩序建設,這才是道德的真相。所以我想,吳書記一定是抓住了問題的要害,道德講堂能夠把雲塘寨的公共秩序問題從人的靈魂深處構建起來。”


    喬詩風朗聲讚道:不愧是大作家啊,說得是一針見血,但也是一言九鼎。所以我完全讚同這一點,道德講堂,不是要去改造村民的私德好壞,而是要從人的靈魂深處,建立起來一種可以實現的公共秩序。”


    高寒表示說:“我以為,小吳在這裏做第一書記,才是從根子上扶貧。”


    吳萌笙真誠說道:“所以這次,懇請三位大藝術家,接受我的請求,聘請大家為我們雲塘道德講堂宣講員,就是給我們講講自己的成就和感悟,我相信一定能夠打動我們雲塘寨這些淳樸而實在的老鄉們,給他們賦能全新的精神力量和希望,擁有更大的自我驅動力。”


    喬詩風哈哈一笑說:“我是恭敬不如從命了,東哥和寒哥,我可做不了主。”


    嶽凱東和高寒也是哈哈一笑,異口同聲說:“你看,你看,你不是給我們做主了嗎?”


    此時,龍騰雲接口說道:“以後,三位文學藝術大師,隨時可以來雲塘寨了。”


    基於《豬欄臥房》是市文聯主席滿晨光親自抓的扶貧藝術節目,又是在原型地演出,因此市日報記者周洲、市晚報記者江劍、市新聞網唐明昊、市電視台記者鄧遠程、雲水時報記者朱臻、雲水電視台記者許誌華和雲水新聞網記者張文軒,也在中午時分趕到雲塘寨。於是大家一起吃了簡餐,稍事休息以後,下午四點,演出開始。雲塘寨的曬穀坪,人山人海,十裏八鄉的村民們,悉數到場,遠遠超過了村寨集市的規模。


    演出結束後,首先是年輕戀人“軍哥”和“慧慧”的原型接受訪談,他們表示,演員真實反映了他們的情況,演出了他們的心聲,現在全村的努力下,他們的婚房已經建好,就在今年國慶節的時候舉辦婚禮,並邀請了“第一書記”吳萌笙主持婚禮。


    高寒當即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拿出來了筆墨紙硯,給他們書寫了“永結同心”和“百年好合”八個字。爐火純青的書法藝術,令大家一片叫好。


    隨後喬詩風接受采訪,他說道:“故事非常質樸,但是精神非常深刻,尤其是藝術的表達張力,充分體現了‘雲鼓戲’的藝術水準是非常高超的,盡管這是一個地方戲種,但是依然能海納百川,兼容並蓄,融合了傳統藝術的唱腔精髓,以及現代藝術的表演內涵,還有自我的創新成分。更為難得就是,這檔節目是完全源於生活而高於生活又忠實反映了現代生活的現實主義作品。所以我決定要為我們雲水做點什麽,我要寫專題報告給省文聯,力爭節目能到省城大劇院做匯報演出。我也學學我們的吳書記,向我們雲塘寨的村民們,做出一個鄭重的承諾,我一定要實現我今天的諾言。也請雲塘寨的鄉親們記住自己的承諾,繼續在吳書記的帶領下,艱苦奮鬥,科學奮鬥,團結奮鬥,盡早實現脫貧致富的偉大夢想。”


    嶽凱東說道:“我是專職作家,我想,在《豬欄臥房》走向省城大劇院的舞台時,我能繼續為這檔節目貢獻自己的藝術思考,讓他更加完善,更加精湛,為走向國家大劇院的舞台貢獻一份屬於自己的專業性力量。為他未來的升華和綻放,打下一份更大更好的基礎。”


    最後吳萌笙接受訪談,他說道:“如果說《豬欄臥房》是我們精準扶貧工作的構成部分和職責所在,那麽我在這裏一定會繼續鞭策自己,記住自己的承諾,奮鬥自己的承諾。如果說《豬欄臥房》是‘雲鼓戲’的藝術精品,那麽我在這裏也一定會要求自己,一定要把雲塘寨的脫貧致富工作完成得比藝術作品還要完美和精致。我當初答應雲水鎮文聯文藝扶貧創作小組的創作要求,完全是基於一個這樣的想法:我既然已經給了雲塘寨村民們以承諾,那麽我也可以通過這樣的藝術作品來記住自己的承諾,因為我已經吹出了牛皮,那麽我已經別無選擇,隻有‘自古華山一條路’可以走了,且也隻能一條道走到黑,那就是完完全全實現自己的牛皮。我已經是別無選擇,剩下的,就是砥礪前行,奮鬥到最後一刻,實現承諾。但這個並不是什麽深奧的問題,這就是我的老同學龍騰雲龍主席說的,讓文化給扶貧插上靈魂的翅膀,精準扶貧才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工作。”


    這時候,一位雲塘寨的年輕村民主動舉手說:“大記者們,能否讓我說幾句?”


    市電視台記者鄧遠程馬上將攝像機對準了他,說道:“非常歡迎,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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