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王若想安穩,當適可而止!”


    郭開好不更容易看到了好日子,自然不願意折騰,他對於合縱一事,並不看好。


    來到市娼坊,抿了一口趙酒:“如今朝野上下,皆在勢頭之上,寡人如何推脫?”


    趙偃很聰明!


    他心裏清楚,秦趙之間,有血海深仇!


    長平大決才過去十數年,可謂是曆曆在目,他是趙王,可以逆朝臣,但不可逆民心士氣。


    “合縱抗秦乃人心所向,王上自然不能推脫,但,也不能將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合縱抗秦之上,當為趙國留下後路!”


    郭開恭敬的倒酒,語氣平靜:“秦趙太近,一旦有任何的差錯,我大趙首當其衝!”


    “嗯,寡人知道了!”


    趙王偃點頭,隨即笑著:“走,見識一下新來的美人兒,是不是有你說的那般風情!”


    .......


    倒懸山。


    西畤案卷室。


    贏寧抿了一口熱茶,翻看著羊皮:“這樣的消息,太過於粗淺!”


    “本公子要趙王從立為太子,一直到現在的所有信息,哪怕是小道消息也要一一核實送來!”


    “其中,包括郭開,韓倉以及那位趙王後!”


    “諾!”


    李勝臉色凝重,西畤成立的時間太斷了,對於各種的情報,都無法深入,隻限於表麵。


    在這一點上,比羅網以及黑冰台差了太多。


    望著李勝,贏寧笑著,道:“慢慢來,我們還有大把的時間,西畤剛剛建立,自然無法得到確切的消息。”


    “但,現在不同於之前,這個天下要亂了!”


    “消息的準確與快捷,將會影響我們對於天下局勢變化的判斷,從而影響梁山商社的應對!”


    “上點兒心!”


    “諾!”


    望著李勝離去,贏寧莞爾一笑。


    他對於西畤大體上算是滿意的,倒不是李勝能力不足,而是他站的位置足夠高,以至於得到的信息太快,從而導致彼此的信息不對稱。


    顯的西畤有些無能!


    “公子,正義商社已經出了隴西,西畤的一部分也出了隴西!”李克走過來,朝著贏寧,道。


    “以後與正義商社單線聯係,斬斷其餘的聯係!”贏寧眼中浮現一抹嚴肅:“可以被懷疑,但不能證實!”


    “正義商社在未來,注定了臭名昭著!”


    “諾!”


    推出正義商社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而荒,這個名字與身份,便是他為正義商社準備的,至於嬴寧這兩個字,絕對不能與正義商社扯上關係。


    “公子,河渠今日開工,是否要參加開工儀式?”金章趕來,朝著贏寧請示。


    “這件事與父王聯係,由朝廷出麵!”贏寧笑著搖頭:“我不適合出麵!”


    “朝廷會派遣司禮大臣主持儀式,你準備好三牲祭品就行!”


    “諾!”


    點頭答應一聲,金章轉身離去。


    他本身便是秦王政的人,聯係秦王政自然容易。


    望著金章離去,贏寧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他現在這個年紀,對於什麽名聲啊,名望,根本就沒有需求。


    況且,當下的大秦,需要威望的事秦王政,而不是他。


    最重要的是,安全!


    一個功高震主的人,往往是最不安全的。


    一旦臣子到了功高震主的地步,留給他的選擇就隻有,謀逆亦或者死亡。


    他有誌於戰功,注定了戰功赫赫。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個仁愛之名,就不是他能夠背負的了,從他選擇了兵符的那一刻起,贏寧就清楚,他注定要在史冊上留下一個罵名。


    .......


    “你是說那小子讓寡人派人去主持開工儀式?”秦王政詫異的看了一眼趙高,念頭轉動:“去一趟宗正府,讓渭陽君親自去。”


    “諾!”


    相比於趙高等人,他自然是清楚贏寧的意圖。


    “這小子是真的很聰慧,就像是一個在朝廷之上沉浮數十載的老梟!”


    這一刻,秦王政想到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囂張小孩,甘茂之孫,甘羅。


    能夠與他這個兒子相比的,也就隻有古時的項橐了吧!


    他很欣賞甘羅,但,甘羅是呂不韋的人。


    這讓秦王政有些惋惜!


    作為君王,他自是求賢若渴,但,天下士子,寧願入相邦府,也不會選擇他。


    誰讓他是一個尚未親政,沒有權勢的秦王呢!


    “快了,寡人等得起!”


    這一日,渭陽君親自趕赴涇水,主持梁山河渠的開挖儀式。


    除了秦王政以及呂不韋等寥寥數人,對於朝廷再一次開挖河渠,感覺到了吃驚,與不可思議。


    畢竟,耗費費力的大渠尚未完工,卻又新開河渠,這對於徭役以及國庫都是一個巨大的壓力。


    站在涇水南岸,李斯眼中滿是肅然:“鄭國,你說那位公子到底再想什麽?”


    聞言,鄭國遲疑了一下:“也許他是真的熱愛這個國家,想要為老秦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除此之外,我找不到解釋!”


    “是啊!”


    看著儀式開始,李斯也是無奈,道:“花費如此大的代價,既不主持儀式,也不對外聲張,這說明他無求名之意。”


    “我曾接觸過他,不止一次!”


    “那是一個聰慧的少年,才華橫溢,諸子百家皆有涉獵!”


    “我也曾在相府見過甘羅,但是,與之相比,甘羅要差的很多!”


    “他不得不不清楚,如何做對他有利!”


    鄭國目光閃爍,良久歎息一聲,道:“希望,這是一件好事,而不是壞事!”


    “梁山商社雖然不斷地壯大,但,想要完成這一條河渠,並非易事!”


    “更何況,還是采取雇工的形式!”


    “其實,這對於這位公子,並沒有多少好處!”


    沉吟了許久,鄭國朝著李斯請求,道:“斯兄,你是公子的老師,若是可以,盡量勸說一下公子,大秦的府庫,隻怕是經不起兩條河渠同時開鑿,大秦的庶民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你放心,我會勸說的!”


    李斯眼中掠過一抹凝重,他是來施展抱負的,自然希望大秦越來越強大,而不是生亂。


    隻是他也清楚贏寧的性格:“但是成功與否,我不敢保證!”


    “終究,我隻是臣子,隻是老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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