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晚清的老秀才,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論國學水平,閏土這個前世的支教老師肯定不如這個老秀才。


    但若是論理科,除了國學,其它的老秀才樣樣都比不了閏土。


    鏡吾先生:“閏土,你可知怎樣才算是讀過。光讀不行,須得過了。讀一段書或一本書,是過了還是沒過,怎樣才算過呢,首先就是要能全背誦下來,然後記住,去理解。閏土,我再問你,《孟子》可讀過?”


    閏土馬上接話:“讀了,尚未過。”


    先生:“孺子可教。可以了,你通過了考核,那邊還有個座位,從今天開始你可以來上課了。半年的束修是兩元。”


    這就算過了,閏土也鬆了口氣,自己前世就是支教老師,沒想到到了這個世界來,麵對先生,心裏還有著點緊張壓力:“謝謝先生。”


    學費是兩個銀元,他沒有大洋,給了一兩五錢銀子過去,大概是兩個大洋的價值。


    從今天開始正式成了三味書屋的一員。和近代最偉大的文豪是同窗。


    “閏土,先過來拜孔子。”


    閏土看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看到孔夫子像。這是現在讀書的禮儀,入學前都要先拜了孔子,再拜先生。


    先生:“對著那塊匾行禮就可以了。”


    書屋中沒有孔子牌位。書房正中間掛著題了三味書屋四個字的一塊匾,匾下麵是一幅畫,畫著一隻很肥大的梅花鹿伏在古樹下。閏土對著這門匾和畫恭敬的行禮。


    先算是拜孔子。


    然後閏土再拜先生。


    先生是一個高而瘦的老人,須發都花白了,戴著大眼鏡。方正,博學,在會稽是一個很有名氣的人。


    在閏土行禮的時候,先生也在一旁答禮。


    一天上課在六個小時的樣子。


    早上八點上課,到下午兩點就放學了。


    上課的內容主要就是就是讀經講經練字。


    “閏土。”


    “先生。”


    “你把這一段讀一遍。”


    “是。”


    閏土拿著書本讀了一遍。


    他是新來的,老師還想著快速了解下這個學生的具體水平。


    聽完閏土的吟誦後,略為的滿意,最起碼沒有讀錯的。


    先生:“吟誦需得依字行腔、依義行調、入短韻長、虛字重長,不僅把每個字讀得字正腔圓,而且涵義傳達得很完整、很深刻,但又是感性的、藝術的,這才是高妙的法子。都跟著我讀。”


    先生把接下來教的內容帶讀了一遍。


    上課的時候也不是太多。


    先生並不是六個小時都看著他們。


    六個小時內,差不多隻有一半時間是在的,剩下的時間由他們自習。


    作業也比較的少。


    一天學習的,估計就百來個字。


    學習進度比較的慢。


    但是這百來個字都是需要吃透的。


    難怪一本書才幾萬字,但是要學習甚至好幾個月。


    很快,一天的學習時間過去。


    準備放學了。


    先生布置著今天的作業,“明天過來的時候,需得把今天所教的全給背熟了。放學。”


    所有學生都離開了學堂。


    迅哥兒跑了過來,“閏土哥,你現在住哪兒,有地方住嗎?要不去我家吧。”


    他家大,再加一個床鋪沒一點問題。


    他知道閏土的家很遠,要在縣城讀書的話根本趕不上。


    “不用了,謝謝,我有地方住的。”


    自己手上還有點銀子呢,找個住的地方沒得問題。


    手上還有二兩銀子。是少了點,在城裏找個簡單些的住處沒有問題。


    再說了,真沒錢了,自己還能去幾趟藥鋪。


    現在是下午二點的時候,離天黑還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急著找住處。


    反而是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得先找些吃的才行。


    在街道上走著,先把肚子的問題給解決一下。


    到縣城來看看吃點好的。


    看到了路邊有著一個酒樓。


    直接走了進去。


    今天是第一天來學堂,閏土穿的衣服不是特別的寒酸。


    走進這個酒樓也沒有顯得特別突兀。


    看了下菜單,點了兩小菜,一壺小酒。花了差不多六十文。


    一盤炒鴨子,一盤粉羹,一壺小酒,都是十幾二十文的樣子。


    挺貴的,估計到外麵的小攤販要便宜多了。


    不過他是過來體驗一迴的,有著空間裏頭的那些玩意兒也不會覺得太貴。


    沒一會兒,菜就上了。


    到底是館子裏頭的東西,比家裏的食物還是要好吃不少。


    開館子的非常需要口碑,這個菜的味道要是做的差了,就不會再有客人上門。那些能開店的,特別是老字號,都是有些功夫的。


    忽然這個時候,閏土看到了旁邊圍了不少的人。


    “五爺,裏邊請,裏邊請兒。”


    酒樓的掌櫃親自過去招待。


    閏土看著這幾個人,綾羅綢緞穿著的,估計都是一些不差錢的人。


    “五爺,這是上品呀,您這都是從哪兒弄來的。”


    動靜整的挺大,閏土不自覺地就看向了那邊,好奇他們在談論著什麽。


    “這得花了多少銀子?拿出來我們也瞧瞧。”


    忽然間,閏土聽到了兩聲非常清脆的蛐蛐的叫聲。


    一瞬間就明白了。


    這些個人,都是一些玩花鳥蟲魚的家夥。


    能有閑心玩花鳥蟲魚的肯定都是一群富貴人家。


    他在迅哥兒那邊就有關注過,因為迅哥兒也玩過這玩意兒。


    “二爺來了嗎?”


    二爺:“我的黑豹這幾天正在歇水。”


    “那您的黑豹就歇著吧。”


    “誰怕誰啊,比就比。”


    不一會兒,這個五爺跟二爺,都拿出兩個裝蛐蛐的瓶子來。


    一隻叫喚了,另一隻也在不斷的叫喚。


    蛐蛐的叫聲非常的清脆。


    閏土在一旁瞧著,他有些不能理解,這蛐蛐能有啥玩的。


    好像玩蛐蛐的人特多,無論老少。


    或許是娛樂方式比較的少吧。


    有著這個閑情逸致,還不如去勾欄聽曲呢。


    不過他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來。


    也想著瞧瞧這個年代的鬥蛐蛐究竟是怎麽個鬥法。


    吃完了飯,一抹嘴兒,也圍在這邊兒看著。


    本來是不怎麽感興趣的,但是他看到了這兒還有人下賭注,一下子就來了很大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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