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仲浦跟張學禮鬧掰後就迴到了北大繼續當他的文科老師。


    前幾天他還沒感覺,可越教陳仲浦越覺得不對勁。


    見識過夜間學堂學子拚命學習勁頭,再看北大的學子,陳仲浦就覺得他們不夠努力。


    在見證了張學禮新式教育方法有多成功之後,陳仲浦看北京大學任教的方式越看越難受。


    這也就導致了陳仲浦教書時不自覺的歎氣。


    李守長作為陳仲浦至交好友見到陳仲浦迴了趟家就這樣打不起精神來。


    一把把陳仲浦拉到辦公室。


    “仲浦兄,可是迴家時家裏出了什麽事?”


    陳仲浦家中無事,也就搖了搖頭。


    “那可是橋年,延年兩個孩子調皮?”


    陳仲浦倆兒子雖不認他卻也明白如何生活,又怎麽會調皮?


    接著搖了搖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李守長要被陳仲浦急死了!


    在那個有什麽說什麽的質樸年代,李守長直接就問了陳仲浦。


    “有什麽你倒是說啊!”


    “你說出來,我們北大那麽多老師也能幫你解決啊!”


    被張學禮單方麵決裂,陳仲浦是生氣的,現在李守長問,陳仲浦也打算讓李守長幫他分析分析。


    “守長兄,你說我們北大的學子努力嗎?”


    李守長留過洋,對比那些留洋的學生,北大的學生已經很努力了!


    極其隨心的迴答了陳仲浦的問題。


    “肯鑽研,能思考,有創新精神,我北大的學子肯定是努力的呀!”


    李守長的答案讓陳仲浦心驚。


    原本眯著的眼睛瞬間瞪大,看向李守長的目光帶上了那麽幾分不可思議。


    “守長兄,這就算努力?”


    “你可知我這一趟迴家看到了什麽嗎?”


    “我看到了龍國的希望!”


    “那些學子一個個衣衫襤褸。”


    “那些學子甚至連基本的字都不認識。”


    “為了學習他們隻能夜間去某個地方識字,白天還要謀生。”


    “那些學子遠比我們學堂的學子要努力的多。”


    陳仲浦突然爆發給李守長喊的不會了。


    隨即他也明白陳仲浦這些天為什麽總歎氣了。


    “我在北大雖然消息不是特別靈通,可對夜間學堂也有所耳聞。”


    “聽你的意思,你是切身教過那些學子,而不是被人利用是嗎?”


    李守長的話一下子就點出了重點,陳仲浦敢做敢當,毫不愧疚的站了出來。


    “沒錯,我確實親身教授了那些學生甚至是說我見到有人創造了奇跡。”


    “守長兄,十天時間識字不多的人可有方法學會大學嗎?”


    “不是隻背誦,而是能默寫,隨便抽一句都能應答上來那種。”


    李守長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給出了模棱兩可的答案。


    “哪怕是背誦,你我親自教導也給至少花上至少二十天吧!”


    陳仲浦明白,二十天,這樣的速度還是老師肯教,學生配合,的情況下才能達到。


    失去了剛才的硬氣,陳仲浦佝僂著身子坐下了。


    “是啊,二十天。”


    “可我在上海灘卻親自見證了,一群文盲十天學會了大學。”


    “你讓我怎麽好意思說,我們的學子努力呢?”


    陳仲浦的話猶如一道驚雷劈在李守長身上。


    想到他知道的那些夜間學堂的消息李守長有些按耐不住。


    “仲浦兄說的可是真的?”


    “十天就能學會大學,這放在北大也是一個壯舉啊!”


    “這樣優秀的人才為什麽您不引迴北大呢?”


    李守長到位話讓陳仲浦微微一愣,但很快陳仲浦就否定了李守長的主意。


    “曾經我以我的新思想,新青年為驕傲。”


    “遇到他之後,我卻看到了新青年的短處和不足,跟他一起學習的日子痛並快樂著。”


    “隻可惜他是個商人,商人逐利我請不動他。”


    李守長想再勸勸陳仲浦卻不知道說些什麽,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而被陳仲浦說成是商人的張學禮卻在小二樓見到了失聯多日的托馬斯。


    見托馬斯眼下一片青黑色,頭發也沒有之前那麽板正,西裝也是連領帶都沒打,拎著個小包就出來了。


    張學禮還以為托馬斯在租界受什麽欺負了呢!


    “親愛的達瓦裏氏,你這是怎麽了?”


    “幾天不見,怎麽過的如此狼狽?”


    托馬斯來就是給張學禮個驚喜的,不過在哪之前托馬斯打算問問他那天救迴來的孩子。


    “親愛的張同誌,我那天帶迴來的孩子現在還活著嗎?”


    “如果可以我可以帶他迴自由國嗎?”


    張學禮不明白托馬斯為什麽對那個孩子情有獨鍾,但是那孩子確實在小二樓。


    “你帶他迴來的及時加上我們找了醫生,那孩子不過是受點皮外傷罷了。”


    “現在應該也好了,至於你能不能把他帶迴自由國,完全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聽到張學禮這話,托馬斯當即掏出來包裏的一摞紙。


    “親愛的達瓦裏氏,你是我人生的導師,也讓我見識到了不同的風景。”


    “我無法報答你幫我登上家主之位的恩德,更無法報答龍公館對有林肯家族的幫助。”


    “這些不過是我能想到報答方式的一種,算是我給你的臨別禮物。”


    “也算是向你表達一下我想要帶走那孩子的決心。”


    張學禮結果那些紙,看到上麵是世界語和龍語雙語寫的自願放棄碼頭歸屬那幾個大字,張學禮眼睛都直了!


    按他原先的設想,怎麽的也給在那群吸血的資本家麵前,秀下肌肉。


    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簽下他,自動放棄碼頭的協議書。


    現在看來,這件事是不用了。


    不過張學禮注意到了一點,這些都是自由國和日不落帝國簽署的。


    曰國,日清工廠卻沒有簽。


    “親愛的達瓦裏氏,那孩子願不願意跟你走。”


    “你可以問問他,隻要他本人同意,我不會攔著。”


    “我想知道,我那個碼頭,現在是不是還有一群曰國人在上麵盤亙呢?”


    托馬斯今天來,也正是跟張學禮解釋這事。


    “你的那個碼頭全名叫日清舩商碼頭,他背後最大的勢力就是日清商會。”


    “我這幾天宴請碼頭的掌管者,日清商會的人卻一次都沒有到。”


    “即便我上門拜訪,日清商會的負責人也不肯見我。”


    “今日我去碼頭上看,那些日清商會的人竟然在碼頭上拉起了橫幅,說你非法侵占他人財產。”


    “我上去跟他們辯論了兩句,他們卻直接對我動粗。”


    托馬斯剩下的話不用說張學禮就已經能猜到了。


    畢竟曰國從根上就是個欺軟怕硬,貪生怕死的民族。


    能讓他們聽明白龍國人的話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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