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為之驚愕的時候,那緊閉的大門卻是被人一腳踹開。


    平南王兩人剛扭過頭去,就發現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自台階上滾落到自己麵前,拖出長長的血跡,令人不寒而栗。


    他麵色慘淡,蒼白如紙,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血腥氣,瞳孔驟然一縮,發出一聲驚唿。


    “怎麽會?”平南麵色慘淡,身形踉蹌,連連後退數十步,眼中充滿了震驚與駭然。


    因為那鮮血淋漓的人頭,正是被他寄予厚望的柳生但馬守。


    柳生但馬守已經身亡,這也就代表著他所有的謀劃都為之一空,他卻是徹底失敗了。


    “怎麽,現在不稱‘朕’了?”


    韓貂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帶著西廠廠衛走了進來,將平南王團團圍住。


    早在朱厚照一聲令下之後,他便加強了後宮中的防備。


    柳生但馬守想要易容成太監,混入皇宮,但他卻不知道的是,如今的皇宮已經徹底被西廠掌控,固若金湯。


    任何人的消失或者取締,都要經過他或者朱厚照的手,因此在很快便發現了可疑的的柳生但馬守。


    最後在西廠強大情報網絡下,遍查京城內形跡可疑之人,立刻便查到了這裏。


    韓貂寺看著失魂落魄的平南王,眸光冷凝,沒有一絲感情的厲喝道:“以下犯上,刺王殺駕,無論那一條罪都足夠殺你十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是怎麽發現他的?!”


    平南王難以置信的望著柳生但馬守,眼中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神色逐漸變得癲狂,麵色猙獰,低聲呢喃著道:“這不公平,憑什麽一個五年不朝的人可以坐穩那個皇帝,憑什麽那個昏庸無道的人可以當皇帝?而我平南王就不行?”


    “我自認為除了出身上比不上朱厚照,那一點不比朱厚照強。”


    漸漸地,他心中升起了不不滿,歇斯底裏的怒吼道:“憑什麽那樣的人可以得到你們那麽多人的效忠?如果生在皇室的我,一定會比朱厚照做得好。”


    現在他隻恨自己的出身,隻恨上蒼不公平,憑什麽他數十年的臥薪嚐膽,最後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


    看著已經變得瘋狂的平南王,韓貂寺神色如如常,冷意如霜,口中無情的吐出一個字:“殺!”


    他的話語簡單而決絕,猶如寒冬的嚴霜,讓人難以直視。


    人就是這樣,一旦徹底被貪婪吞沒,占據了心神,即便是臨死之際也無法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且不說朱厚照自身就是天象大宗師,那柳生但馬守殺得了朱厚照都還未嚐可知,這個可能性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即便是僥幸殺了朱厚照,試問一個雙手沾滿鮮血,冷酷無情,對於至親都不顧的人會成為一個好皇帝?


    所謂的不公,所謂的恨意,都隻不過是他們不願接受失敗而找到的借口罷了。


    而像平南王這樣的人,在他慢慢宦海之中他已經見了不止一個。


    毫無疑問的是平南王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下一刻,鮮血猶如殘陽一般霞紅,揮灑長空,而後沒入黑暗。


    最後一抹殘陽,也是逐漸沒入地平線,被黑暗所吞沒。


    而這也意味著決戰的倒來……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天色漸晚,


    猶如鮮血的殘陽徹底被黑暗吞沒,取而代之的是一輪皎潔的明月。


    清冷的月輝洋洋灑下,映照出眾人翹首以盼,激動不已的神色,更映照出那巍峨的金頂上那兩道傲然獨立的身影。


    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停止了喧鬧,屏住了唿吸,目不轉睛地看著這一幕,生怕錯過了每一分每一秒。


    究竟是劍神無敵,還是劍仙更勝一籌,這長久以來的一輪,都將在今夜這場決戰後蓋棺定論。


    而在這些人群之中,也包括李尋歡、謝曉峰、浪翻雲等一眾傳奇高手。


    他們有的或出身世家,有的或受人所托,有的則看不慣朱厚照霸道行徑,此刻他們聚集在一起,隻為了在紫禁之巔後讓朱厚照知難而退。


    謝曉峰望著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身影,眼中閃爍著灼熱的戰意,戰意熊熊。他感慨道:“這樣的劍意真的是無雙,若是能和他們痛痛快快地打一場,那就太好了!”


    “誒!”


    看著這熟悉的紫禁城,李尋歡悵然歎息一聲,神色有些複雜,沉聲道:“當真是物是人非,也不知道這皇帝是否如坊間傳言的那般霸道無情。”


    此番他主動進京,是為了給李氏一族雪恥,討個公道。


    現如今,偌大的李氏一族,隻剩下他孤家寡人一個,至於一些旁支末族對於‘李’姓早已避之如諱,掩姓埋名。


    聽到李尋歡深沉的歎息,浪翻雲神色也是變得深沉,眼神陰晴不定。


    誰能想到聲望厚重,桃李滿天下的李氏一族,居然會在頃刻間崩塌,抄家滅祖。


    而這一切隻因為那居住在金碧輝煌樓閣中的朱厚照。


    即便是一向殺人不眨眼、冷酷無情的他,此刻也是不禁為朱厚照的冷冽無情而感到一絲顫栗。


    雖然現如今大明在他的統治下,有了好轉的跡象,但這也不能掩蓋朱厚照五年不朝的事實。


    而更為重要的是,他一向散漫慣了,不喜歡受人約束,更不喜歡被人壓在頭上。


    轟!!!


    就在這時。


    那冷冷的月光之下,忽然爆發出兩道驚人的劍意。


    霎時間,偌大的皇宮就被這兩股肅殺的劍意所彌漫著,令人心生寒意。


    所有人都明白,這場宿命的對決,大明劍道第一人的爭鬥開始了。


    ……


    月光皎皎,月明星稀。


    沐浴在月輝下的葉孤城負手而立,衣袂翩躚,真的宛若謫仙降臨。


    而西門吹雪則是一身素白的衣衫,冷冽的眸子裏充滿了無盡的寒意。在這幽靜的夜晚,他的眼中唯有葉孤城的身影,隻有他心中的劍道。


    “這一日終於來了,你我之間必定要分個勝負。”葉孤城冰冷的麵容上,此刻也是罕見的露出了激動之色。


    話音落下,劍雖為出鞘,但一股凜然孤傲的劍意便是驟然升騰而起,向著西門吹雪傾軋而去。


    他等這一日已經等到太久了,已經不想浪費這每一刻每一秒。


    白衣勝雪的西門吹雪,眼中閃過一抹寒意,淩厲霸道的劍意便是迴應著葉孤城的劍意。


    一時間,兩人還未出手,彼此的劍意卻是已經交鋒起來,在空曠的空氣中激蕩出震顫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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