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一掙紮著要脫離控製,“你胡說,我沒有!”


    南星辭掌心用力,將人的脖頸按壓住,低她一個腦袋的距離。


    她笑的意味不明,話語裏也丟掉往日的唯唯諾諾,她如同高高在上的審判者女王,輕嗤一聲道,“成為不了我,所以想毀了我?可惜你有白雪公主後媽的嫉妒,卻沒有白雪公主後媽的腦子,你蠢不蠢啊?”


    她手倏然一鬆,一直被吊著的南一腦袋踉蹌兩下,垂落在地上。


    南星辭站起身,笑而不語的看向南宮闕和柳月,“我和你們已經斷絕了關係,關於今天的事情,我會依照法律,向你們提起訴訟。”


    “星辭你……”柳月剛剛才知道,原來南一在學校裏,竟然不學好!下一秒她的話鋒就直指南星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當姐姐的不學好,你妹妹又怕你,所以才學會……”


    “啪——”


    南星辭抬手,毫不留情的朝著柳月的臉上扇去。


    清脆的聲音響起,徐海山莫名覺得他老臉有點害臊,悄悄朝著鬧劇的正中央,離開了一米,隨時準備控場,在失態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同時賊眉鼠眼的時刻關注著金城小少爺的微表情。


    隻要少爺一聲令下,他這個工具人立馬出場,絕無二話!


    “南星辭你敢打我?!”


    柳月臉上火辣辣的疼,南一被嚇得在原地哆嗦,怎麽辦,南星辭好兇好可怕,她也不敢上前去拉架啊……


    “打的就是你!”


    南星辭一改往日逆來順受的怯弱臉,氣場全開,目光冷冽寒涼的看向柳月。


    “疼嗎?”她不輕不重的嘲諷問。


    “那不廢話嗎!你他娘的是不是想死,敢打俺婆娘?”


    南宮闕說著就揮舞著上前,盛铖接收到蕭宴栩的手勢,二話不說上前,攔住南宮闕,同時將人的雙手禁錮在身後,好方便南星辭動手,順嘴心裏吐槽,光有一身肥膘,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啊。


    “原來你們也知道疼啊。”


    南星辭笑的淒涼又慘淡,她指向她臉上的巴掌印,“那你們打我的時候,有想過我也會疼嗎?”


    “你們用柳條抽我,用煙嘴燙我的胳膊,後來覺得不盡興用烙鐵燙我的後背,衣服直接和肉皮黏在一起,鮮血淋漓……你們有想過,我也會疼嗎?”


    南星辭宛若旁觀者的質問,讓蕭宴栩心緊緊的被揪著,抽痛的蝕骨感席卷全身。


    “小時候,我不過是問了一嘴,妹妹是不是拿我的彩筆,你們就把我吊在房梁上曬了整整一天,人差點脫水沒了,那天高溫四十度啊。”


    “我後來在妹妹的書包裏找到我的彩筆,前去質問您,想要換取您的一點公平對待,可你說,‘姐姐就是要讓著妹妹,既然妹妹喜歡,那讓給妹妹不就好了’‘別那麽小氣’……”


    南星辭忍住喉間的嗆人哽咽,指尖嵌入掌心的皮層裏,才讓自己沒有丟人的哭出聲。


    “妹妹想要什麽,都能輕易得到;而我想要什麽,都得我去拚命爭取。我上高中的第一天,你說,‘以後我別想從你包裏掏走一分錢’,那時的我還沒成年啊!”


    “還有你啊,南宮闕……嗬…我在迴家路上被人圍堵,在學校被人霸淩,老師把你喊來,想要你為我撐腰,可你一來教室,直接當著所有老師和學生的麵,扇了我一耳光……”從那天起,南星辭就再也不知道‘自尊’兩個字,是什麽意思。


    她想,她的生活已經最苦了,往後的日子,不能再苦了。


    她去老舅家打工賺錢,努力告訴自己要樂觀要陽光要積極,這才從暗無天日的陰影中,獨自開辟出一道隻屬於她一個人的光。


    |既然我的世界沒有光,那我便自己創造一束光。|(南星辭)


    “星辭,你別怪你爸,老話說的好,打是親罵是愛,媽媽和爸爸,也都是為了你不是?”


    “要是沒有我和你爸的鞭策,你能這麽優秀?你能年紀輕輕就經濟獨立?你能拿到木城的高額獎學金?”


    “星辭啊,你該感謝我和你爸的,當然,還有你妹妹……你是個做姐姐的,就該為妹妹奉獻一切,難道不是嗎?”


    柳月道德綁架的詞,一套塞一套的不重樣,前世的南星辭,被她的話折磨了大半輩子,經過十幾年的艱難康複治療,才終於從柳月、南宮闕和南一的pua枷鎖中掙脫。


    重獲一世,她主角的慶幸,慶幸現在的她,是正常人!


    南星辭後退一步,翻開手機聯係人,指尖微微顫著撥通對方的電話,用力咬緊下唇,才克製住她的緊張忐忑,“在忙嗎?”


    “在剖死人,你哪位?”


    聲筒裏傳來熟悉的清冷腔調,南星辭心髒跟著輕輕顫了下。


    前世因為南宮闕和柳月的詆毀排斥,她和她唯一的好朋友-危姬一刀兩斷,餘生唯一再和危姬碰麵的地方,是參加危姬的烈士葬禮……


    “南…星辭。”


    “哦。”對麵的人這才放下手中的解剖刀,瞥了眼手機上雖然刪掉,但早已爛熟於心的號碼,心跳有瞬間的停滯。她不會無緣無故的給她打電話,指定出事了!


    危姬邊想著,人已經到了解剖室外,從塑料封存的手機裏麵,酒精消毒後放在手裏,冷冰冰的問,“有事?”


    前後不超過二十個字,是南星辭記憶中的危姬,麵冷心熱的危姬,這世上有且僅有的危姬。


    “我被欺負了,他們好兇,嗚嗚嗚……”


    南星辭幹打雷不下雨的哭出聲,蕭宴栩揚起一抹淺淺的笑,靜靜的看她表演,剛對南星辭湧起無線同情的盛铖,在看見南星辭裝哭時,隻感慨一句:女人心海底針!(ps:難怪宴栩被勾的魂都沒了!)


    “在哪?”


    對麵語調仍舊泛著涼意,可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傳來,南星辭唇角微勾,嘖,嘴硬心軟,她可憐巴巴的說,“玫瑰大學,有人侮辱誹謗我,嗚嗚嗚……”


    “等我。”


    “嘟——”


    危姬丟下兩個字,雷厲風行的掛斷電話,十幾分鍾後,兩輛警車停在玫瑰大學校門口,三五分鍾後,現場全部人員,被拉上去木城警局做筆錄。


    這是木城警局第一次出現如此和諧的審訊,他們還沒開口問,犯事雙方便已坦白承認。


    “依照法律,本案的主謀,也就是南一小姐,需依法拘禁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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