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視線的轉移,蘇幕遮看見一名青年男子站在在辦公桌的後麵,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他身穿一襲素衣,下身著了一條墨色馬麵裙,暗金的麒麟花紋上看不出針線的痕跡,腰間掛著一枚淡橘色的玉佩,整個人猶如從書中走出的貴公子一般,容貌甚偉,稱得上玉質金相,渾身上下散發著溫潤如玉的氣息,不禁令人放鬆下來。


    “蘇兄弟。”他開口,聲音很是平靜,“聞名不如見麵,先坐吧。”


    蘇幕遮眨了眨眼,這突如其來的善意令他有些驚訝,原本他以為這種大人物應該更……傲慢一點才對。


    而現在,無論是八公還是麵前的青年都是一副很平易近人的樣子,這反而出乎蘇幕遮的預料。


    [是‘天才’的特權嗎,還是說……]


    腦海中閃過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但蘇幕遮還是很乖巧的坐了下來。


    而對麵的男子也坐了下來,他緩緩開口:“我叫薑傾,安國司的司長,算是你的長官。”


    “司長好。”蘇幕遮老實的問好,等待著薑傾的下文。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教會那邊我會處理,這件事本就是你占理,所以不必擔心。”


    薑傾說著,而蘇幕遮也小鬆了口氣——雖然他不算太在意教會那邊會有什麽說法,但要說完全不放在心上那就太虛偽了。


    “多謝司長,給您添麻煩了。”


    蘇幕遮說著,而薑傾搖了搖頭,“麻煩說不上,既然你加入了安國司,那就是我的部下了,我自然是要對你負責的。”


    雖然薑傾說的輕鬆,但蘇幕遮還是很暖心……這年頭願意擦屁股的頂頭上司太少見了,他真的,我哭死。


    “這件事到此為止。”薑傾擺擺手,很隨意的將其揭過,沒有給蘇幕遮感動中國的機會,隨後他繼續說道:“說起來我倒是要謝謝你,壺中日月本是我的道具,饕餮之亂中我將其發配了出去,哪知……”


    說到這裏,薑傾微微歎了口氣,但他並沒有讓這股情緒傳染開來,接著說道:“不過,我聽說你被那個鬼才用壺中日月擊中了———現在還會感覺到不適嗎?”


    “嗯……不適倒不至於,但是。”蘇幕遮頓了一下,思索著該如何解釋自己的情況。


    ———壺中日月傾瀉而出的太陰與太陽之力此時此刻依然呆在他的體內,蘇幕遮花費了好一番功夫,控製住勢頭,遏止住其擴散與對身體的破壞,但有個問題。


    打不出去。


    這兩股帕瓦雖然量算不上龐大,但其性質無比強烈,單論質要遠勝於蘇幕遮的真氣,蘇幕遮難以將其帶動,隻得將其縛在不重要的經脈中,耗費真氣慢慢消磨。


    可這樣太慢了,而且……蘇幕遮無時無刻都要花費一些心神用在穩定上,便是就寢也不敢睡實,生怕太陰與太陽再度接觸,在夢裏給自己來一個悶的。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影響戰力,且無法修行,存儲陰陽之力的經脈無法運轉真氣,短期之內還好,但是……蘇幕遮是要打晉級賽的啊,難道要他一直拖到將這兩股力量消磨殆盡再說嗎?


    一念至此,蘇幕遮組織了一下語言,將自己的情況娓娓道來。


    而聽完蘇幕遮的敘述,薑傾說道:“鬼才並不會真正的使用壺中日月,它非是個攻擊性的道具。”


    說著,薑傾招了招手,一旁的任慕兮走了過來,從空間中拿出壺中日月,將其放在辦公桌上。


    壺中日月高五寸,通體杏黃,表刻有蟠龍流鳳,其上那火紅與深藍的陰陽魚宛如擁有生命一般,靜靜的盤旋著。


    在蘇幕遮打死鬼才後,壺中日月與血肉福音便像是打死boss後爆出的裝備一樣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麵對這兩件極其罕見的寶物,蘇幕遮自然是選擇第一時間上交組織,一絲一毫不好的心思都沒有。


    “壺中日月最主要的效果便是存儲日月之力,而這日月之力的作用其實是讓人用其修煉。”


    薑傾伸出修長的指頭,將壺中日月拾起,放在掌心把玩,“就好像那個鬼才,雖然手段拙劣,不過確實將太陰化為己用了。”


    的確,鬼才通過定向改造的方式讓自己可以使用太陰之力,這讓原本自身孱弱的鬼偶師獲得了一個強悍的額外手段,但,這不是重點


    這話表麵聽上去像是在講述鬼才,可蘇幕遮何其聰慧?他一瞬間便get到了薑傾的言外之意。


    “您的意思是……我也可以?”


    “不錯。”薑傾神色自然的輕輕頷首,說道:“日月之力乃是再純粹不過的力量,既然你是個天才,那不妨去試試,如若不成,我這裏也還有後手。”


    聞言,蘇幕遮點點頭,這個辦法他不是沒想過,隻是日月之力性質強烈,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他還不敢妄自操作,這種東西搞得不好……爆體而亡也不是不可能,而如今薑傾這麽說,他也是敢靜下心來進行嚐試了。


    “好了,閑話少敘。”薑傾翻手,壺中日月消失在其掌心,應該是被收入永恆空間之中了。


    “你這次的表現很是不錯,單殺a級通緝犯,迴收血肉福音與壺中日月,每一個都是大功。”


    “哪裏,運氣而已。”蘇幕遮相當謙虛的說著,當然,這也是實話。


    他能越兩階擊殺鬼才固然有他自身實力因素,但最關鍵的其實還是運氣。


    其一,鬼才為了奪取壺中日月大費周折,耗幹了資產,外加上在杭州無法補充鬼偶,可以說鬼才這個四階的鬼偶師活脫是個白板,雖然有一身的異類太陰之力,且血肉福音給予了他強勁非凡的身體素質——but,鬼才歸根結底是個人偶師,是精神側的,近戰全靠身體素質帶來的反應速度,戰鬥技巧隻能說不堪入目,鬼才對上蘇幕遮這種神經刀選手……但凡蘇幕遮是個三階,鬼才的頭早就飛了。


    其二,蘇幕遮擁有對靈體特攻的特質,對於鬼才製作的鬼偶有著堪稱不要臉級別的特攻,再加上那些鬼偶都是鬼才臨時拉出來的,質量堪憂,這一來一迴一加一減……鬼才也頂不住這命中注定的康特。


    其三……安權。


    沒有任何人預料到了這一手,不知從何而來的執念支撐著名為安權的怪異,擋在鬼才的身前,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樣。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很多,任慕兮也好,李莫塵也好,乃至於教會的騎士———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蘇幕遮的‘運氣’,也構成了鬼才的死局。


    所以。


    “老天爺似乎,站在我這一邊。”


    蘇幕遮如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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