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鏘——’


    巨鐮與靈力龍爪碰撞,激蕩出一陣火花,曲霄沒有一點角力的欲望,順勢一滾避開了刀刃之後,他反手再度揮出靈力龍爪,拍在鐮刀上,使其砍入土地裏。


    無數符咒飛了過來,附在鐮刀上,一瞬間,猶如千鈞重擔壓在其上一般,地麵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壓力崩開裂痕。


    李莫塵腳下踩著一塊纏繞著火焰的岩石飛在口中,兩掌之內醞釀著一枚巨大的火球,眼見鎧甲人馬受困,他果斷將其擲出。


    ‘轟!’


    足有十餘個臉盆大小的火球散發著熾烈的熱量,轟擊在鎧甲人馬身上,濃縮的火焰與鎧甲接觸,迸射出耀眼的火光,可還沒等燃燒開始,扭曲的陰寒之氣就將火焰吞噬熄滅。


    預料之中,李莫塵動作不停,他伸出雙拳,兩道橘黃的火柱從手上湧出,澆在鎧甲人們身上,和那陰寒之氣消磨著彼此。


    可惜,雖然沒有腦子,但鎧甲人馬還是知道利害的,當下爆發怪力,掙脫了符咒的束縛,一甩巨鐮就朝著正在大力輸出的李莫塵飛去。


    ‘叮——’


    金屬碰撞聲傳來,刀尖砸在了一張半透明的護盾上,僅是隨手一揮出的一擊就讓這麵光盾布滿裂痕,但沒有第一時間完全破碎便足夠了,順著這股衝擊力,李莫塵拉高了飛行高度,將鎧甲人馬的注意力拉高。


    下一刻。


    無聲無息之間,一抹漆黑的刀光在鎧甲人馬的脖處劃過。


    對於人類而言,脖子那裏是氣管,自然也就是弱點,而對於這鎧甲人馬來說,脖子是少數沒有任何鎧甲覆蓋的位置,隨著頭部盔甲的抬起,那扭曲的太陰之力自然就暴露在空氣中。


    隨著暗影略過,鎧甲人馬的脖子像是人類一樣被劃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不過那大把大把湧出來的非是鮮血,而是太陰之力。


    但這傷勢來的快,去的也快,短短幾息,鎧甲人馬脖子上的口子就被堵住了。


    隨著大股太陰之力的消耗,鎧甲人馬的氣息比之開始已經弱下去非常多了,他們的戰術是有效的,但……


    任慕兮飛快掃視全場———為了拉扯鎧甲人馬與壓製鬼魅,薛讓身上帶的黃符都用完了,現在已經在用精血畫符,手指都快出殘影來了。


    而站在一旁的羅佩也沒好上多少,早已沒有餘力給眾人上狀態了,連護盾都孱弱了不少。


    至於與鎧甲人馬正麵對抗的兩人就更不用說了,曲霄的‘覺醒’是在不斷燃燒自身氣血,耗費的體力也是巨額,而李莫塵……他的變身是有時間限製的。


    大地開裂,鎧甲人馬轉過身,巨大的鐵蹄朝著任慕兮猛地踹了過來。


    而任慕兮看也不看,原地遁入暗影避開了這一擊,隨後從鎧甲人馬腿旁的陰影中重新顯現出身姿,手中長刀一閃,在關節處留下新的傷痕。


    得手後,看著那噴灑而出的太陰之力,她再度潛入黑暗,下一秒,勢大力沉的一擊砸在她原本所立之處,厚重的鐵蹄嵌入大地之中。


    要問能不能贏,那肯定是可以的,雖然眾人的消耗不小,但相對應的,鎧甲人馬被磨掉的太陰之力更多,何況……四階的任慕兮從始至終還沒有表現出吃力的跡象,依然很遊刃有餘,這讓幾人都信心十足。


    感受著鎧甲人馬又一次弱下去的氣勢,眾人沒有放鬆,繼續銜接起攻勢,鈍刀子割肉,一點一點消磨著它的能量。


    直到……


    火焰化為長鞭擒住了鐮刀,鐵蹄與龍爪對碰,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曲霄雙手抱住鐵蹄,腳下騰挪,一個扭身。


    他的力量還不足以將整副鎧甲掀翻,所以,厚重的鐵甲被他扭了下來,腿甲與身甲的鏈接處斷裂開來。


    遭此突變,鎧甲人馬瞬間重心不穩,而任慕兮突然出現在人馬尾部,身形化為一道暗光,繞著鎧甲人馬全身飛舞,在其身上留下無數刀光。


    伴隨著流光落在不遠處重新化為任慕兮的身形,受創無數的人馬再也維持不了形體,太陰之力四散而出,無力支撐的鎧甲逐漸脫落,不消片刻,便隻剩一副巨大的鎧甲躺在傷痕累累的大地之上。


    光芒閃爍,李莫塵落在地上恢複人形,被那四散的太陰之力卷了一下,隨即打了個寒顫。


    “有點小冷啊。”他搓著雙手,唿出一口白氣……然後他看到一旁癱坐在地,像是蒸爐一般渾身冒著白氣,看上去有點小欲的曲霄。


    “……你還ok嗎?”鐵血直男的李莫塵自然不受紅顏美少年的效果,他在意的是這孩子莫非是熟了嗎?


    ‘pia。’


    薛讓走了過來,往曲霄腦門上拍了一張黃符,紅溫少年肉眼可見的冷卻下來。


    見此,李莫塵若有所思,薛讓沒有看見他那‘好東西,想想辦法毛一點’的眼神。


    “結束了嗎?”羅佩也走了過來,微微喘著氣,朝著任慕兮問道。


    “現在看來,是……”


    ‘結束了’還沒有出口,任慕兮突然抬起頭,露出了冷冽的眼神,看見她那突然變化的表情,幾人也都下意識追隨她的目光再度看了過去。


    隻見,不知何時,一隻蒼白的斷手爬上了那立在地麵的頭盔。


    它如同一個小人,在察覺到眾人的視線後,還做了個不倫不類的脫帽禮。


    隨後,斷手突然臃腫起來,它一躍而下,在半空變為一團漆黑的血肉,隨機生出無數粗壯的肉觸,連接其散落一地的鎧甲,將其重新拚接了起來。


    隨著半人馬的形狀重新出現,銘刻在鎧甲上的法陣散發光芒,原本將要消散在天地之間的太陰之力受到牽引,瘋狂的朝半人馬襲來,卷起的狂風令眾人都有些站不穩。


    頃刻之間,血肉受太陰之力的滋養……或者說,漆黑的肉塊吞噬了太陰之力,填滿了空殼,將其膨脹了起來。


    漆黑的半人馬鎧甲勒著血肉,連接處的血肉暴露在空氣裏,長出無數微小的眼珠,而填滿頭盔的血肉反而隻長出了一張螺旋狀的口器。


    血肉人馬緩緩撿起那把巨鐮,漆黑的血肉爬上刀柄和刀刃,樸實無華的長柄鐮刀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比它自身還要巨大的血肉巨鐮出現,無數細小的肉觸在其上肆意的扭動著。


    原本的半人馬像是一套鎧甲獲得了充能,而現在……更像是一個怪物穿上了這套鎧甲,鎧甲根本不能完全覆蓋那臃腫的身軀,令人狂掉san值的眼球群看著眾人。


    真正意義上的怪異誕生了。


    它將血肉巨鐮扛在肩上,裂開血口……


    “eiiiiiiiiiiiii!!!”


    巨大的聲浪席卷開來,震碎了無數玻璃,隨後他無需移動,一甩手臂,巨大的血肉鐮刀朝著被聲浪震到麵目猙獰眾人橫斬過來!


    戰鬥,又要開始了。


    ………………


    金馬酒店。


    作為全市一等一的五星級酒店,甚至與電視台深度合作,為各路明星以及執政人士服務。


    藍調在房間內迴蕩著,奇特的煙霧嫋嫋飄動,使得一切都看不真切。


    男子依在沙發上,閉著雙眼,右手端著高腳杯,搖晃著杯內猩紅的液體。


    [在一旁掠陣嗎……也無妨,隻要死那麽一兩個隊友,想必你就坐不住了吧。]


    而在此時,男子左臂的斷麵開始躁動,蒼白的血肉蠕動而出,不過片刻,嶄新的左手生長了出來。


    [可惜了那副鎧甲……不過,隻要能完成這此獻祭。]


    ‘壺中日月’的效果其實非常簡單———含有磅礴的太陽與澎湃的太陰之力而已。


    但是,想要納為己用就極其困難了,普通超凡者的身體無法經受至陽至陰,隻能用一些手段來使用,鬼才也不例外。


    即使身為陰魂係的鬼偶師,他也難以直接使用太陰之力,所以……


    既然人類的身體承受不了,那就舍棄好了。


    如果連這種覺悟都沒有,他當初就死在巴黎了。


    至於……太陽之力。


    鬼才拿起扣在桌上的血肉福音,將其翻開……手指磋磨著那一張畫著太陽紋路的人皮紙。


    “我可以幫你,隻要這樣……太陽之力就會加持在血肉福音上,然後你再完成上麵的獻祭,這股太陽之力就會作為獎勵進入你的身體,你再用太陰之力調和一下———你知道太極嗎?”


    一個身著黑白洋服的魔女如此與他說道,而被加持過的血肉福音也確實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新力量。


    鬼才輕輕敲擊著血肉福音表麵上的皮革,黑白魔女的來曆他有所猜測,至於目的……他想,大概是想要拉攏他吧。


    [雖然我不喜歡寄人籬下,不過如果是那位少盟主的話……]


    [那還,真是榮幸呢。]


    他一抬手,血肉福音收入永恆空間之中,隨後,他站起身。


    安國司的支援與教會的肅清小隊已經進入杭城境內了,雖然還想等得到太陽之力之後再做打算,但……還是小心為上。


    鬼才一向很是惜命。


    他隨意拿起一件外套穿上,走向門口。


    [魔都與京城危險性奇大,出海也不方便……往內地去好了。]


    找個小城市躲起來,等學會陰陽調和並掌握太陽之力,想必那位魔女就會來邀請自己。


    帶著自信與對未來的無限展望,鬼才打開了房間的大門。


    …………


    “……”


    冰冷的槍口指著他的腦門,鬼才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掃黑除惡。”


    身著白衣的青年舉著手槍站在門外,似笑非笑的看著身形僵硬的男子。


    “伏誅吧……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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