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雨愣了一下,即使自己老爹曲長風,都沒有如此魄力!


    要知道,為了盡可能還原古法釀酒,自己跑遍了湘山角角落落,找到各種珍奇材料,這裏麵不乏有些天材地寶,雖不是驚世駭俗那種,但也價值不菲。


    上這麽多,他也不怕爆體而亡。


    想在確定的看譚飛一眼。


    見到譚飛隻是搖頭示意上酒,曲筱雨不在遲疑,細長的手掌一揮,五個精美的瓷杯出現在曲筱雨手中。


    迅速揭開酒桶木蓋,快速打好,電光火石之間放在木桌上,生怕譚飛反悔一樣。


    將所有的木桶都打開一遍,曲筱雨這才停了下來,所有酒杯上桌,也不過擺了木桌三分之一的空位。


    看著這些酒杯,曲筱雨心滿意足的笑道:“這都是我今年新釀的,可不要浪費了哦!”


    眼前這些酒杯雖然不大,但勝在數量居多,譚飛偶爾也會飲酒,可麵對如此之多的酒杯之時,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在不明白這些酒水是什麽作用,心中忐忑之情,更是加劇。


    “怎麽不敢了?”


    看這譚飛還沒行動,曲筱雨臉色有點難看,這種法子釀酒還是自己從古書裏看到的,一看到就入迷,不可自拔,平時就請人來試酒,可後來來人越來越少...


    現在看到譚飛畏縮不前,曲筱雨纖細的手指,冷不丁抽動了一下。


    “哪裏的話?”


    譚飛莞爾一笑,嘴角一抽,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


    左右掃了一眼,看到貨架上有一隻一尺方圓的瓷缸,左手抓著缸沿,伸手一提,一把將瓷缸放在在木桌上。


    伸手快速將桌上的美酒,一股腦倒進瓷缸之中。


    “還愣著幹什麽?”


    曲筱雨早都被譚飛的操作驚呆了,尋遍整個湘山派,怕沒有一個人有譚飛這種魄力!


    心中高興之餘,也加入倒酒行列。


    一杯杯下去,瓷缸中的水酒也慢慢漲了上來。


    倒完最後一杯,譚飛對著瓷缸深深聞了一口,露出一副享受的模樣。


    “什麽味道都有,自己見過的沒見過的草藥、星果...,真不知道這丫頭還放了點什麽...”


    都到這個關頭,譚飛也不再推辭,左手一把抓過缸沿,缸中水酒接勢傾泄而下,譚飛張口一吸,到處滾動的酒水,全部進了譚飛的嘴巴。


    酒水不少,但也經不住譚飛豪飲。


    開始曲筱雨還以為譚飛這家夥耍賴,想要借機全灑出去,在看到缸中之酒一滴不剩時,曲筱雨眼中光芒大盛。


    還沒等譚飛開口,自己抓起酒葫蘆,往裏屋跑去。


    “嗝”


    倒出這麽一大缸,本來就是酒香滿屋,現在的香味更是強力。譚飛打了一個飽嗝,旋即有些頭暈眼花。


    不過酒葫蘆還沒打滿,隻得單手扶著木桌,靜靜等待。


    一股別樣之氣,在肚中漸漸升騰,譚飛漲紅臉頰,強忍下來。


    曲筱雨拿著酒葫蘆一直走,直到來到一口深紅色的木桶旁邊,木桶方圓三尺,看封蓋,還未打開過,旁邊也沒什麽木牌介紹。


    開封,裝酒,一氣嗬成。


    裝滿葫蘆,迅速合上蓋子,快步走出。


    “喏”


    眼中閃著晶光,客氣得將葫蘆遞給譚飛。


    譚飛現在有些暈暈乎乎的,伸手一抓,直接抓到曲筱雨柔弱無骨的柔荑,輕輕的捏了一下,心裏想怎麽葫蘆也醉了,軟乎乎的。


    見譚飛捏到自己的手,曲筱雨心中一動,俏臉刷就紅了,可一想到是酒水作怪,直接伸出兩指,一下敲在譚飛腦袋上。


    頭上吃痛,瞬間清醒幾分,搖晃的接過酒葫蘆,轉身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麵前空空如也的酒杯,曲筱雨頓時有些心滿意足。


    轉身走出門,往前走了兩步就開始搖晃,旁邊兩個守門弟子看到,急忙輕俏上前詢問:“譚公子,喝了幾杯啊,就醉成這個樣子!”


    譚飛心中火辣辣的,不好開口,伸出手指比了一個一。


    “一杯,哈哈哈”


    “當年我可是三杯才倒,六杯才不省人事!”


    看著譚飛歪歪扭扭的身影,守門弟子笑的更開心了。


    就在守門弟子放聲大笑的時候,酒坊的門打開了,曲筱雨端著兩個超大杯走了出來。


    左右一遞,露出傾城傾國的“絕美笑容”。


    譚飛豪飲一大缸,暈暈乎乎的向前走著,不僅渾身發燙,感到肚子飽脹,而且覺得氣力也是大如蠻牛。


    雙腿猶如鐵氈,一步一個腳印,雙眼之前的石子大道,更是寬闊無比,感覺怎麽走,都能順順溜溜。


    臉色越來越紅,腰間的葫蘆也被甩的四處亂晃。


    譚飛眼神逐漸迷離,心中卻是異常清醒,自己這是怕要醉了,得趕快趕路才是。


    隨即,兩條腿更加賣力的在大道上左右撲騰。


    酒坊距離後山並不遠,隻有盞茶功夫,可譚飛愣是走了一刻鍾。


    在大道上左搖右擺,終於在重陽快要落山之前,才搖搖晃晃的打開了後山門。


    開門之後,已經沒有多少神智,雙腿一曲,一手撐在地上,一雙眼睛基本處於閉合狀態,直到跌跌撞撞的爬到到任老身邊,將酒葫蘆遞上去,這才胳膊一曲,整個人趴在了地上。


    “唿唿唿”


    人還沒有著地,唿嚕先打了起來。


    看著這個年輕的孩子,身上衣物淩亂,臉上還有幾處撞痕,任老臉上罕見的露出些許慈愛。


    “幸苦你了”


    “咕嚕”打開葫蘆,喉結微動,淺嚐了一小口,任老突然臉色微變。


    盤腿做好,臉色肅然。


    “轟隆”


    體內微微傳來大星轉動的聲音,一股奇異的能量在星田升起,升起之後擴散四方。


    如麥芒針尖一樣的能量,從星田出發,向著身體四周擴散。


    這股能量之迅猛,令任老湊之不及。


    一霎那,手中一絲紫色的雷電環繞,片刻之間,覆蓋全身。


    細密的電芒在身上閃耀,劈裏啪啦之聲不絕於耳。


    “臧”


    一道怪聲在任老體內響起,一縷輕煙順著任老頭頂漸漸升騰而起。


    電弧閃滅。


    這時,任老收起雙掌,表情才緩緩放鬆。


    抓起酒葫蘆,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


    酒葫蘆上下不到一尺,整體呈橙色,由於常年的把玩,蘆壁上已經可以看出一些光澤,微微有些發亮。


    腰間係著一根短繩,隨手一提,便能將葫蘆提起。


    盯著葫蘆看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失神。眼中的光芒由開始的大盛,慢慢暗淡下來,直至空洞無神。


    眼中焦點慢慢開始失去,宛若一座雕像。


    焦點迴聚之時,眸中出現一個身影。


    譚飛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唿嚕聲不知什麽時間戛然而止,隻有身上一些光影攢動。


    低頭看了譚飛一眼,一些暗淡的光影跳動著,伸手往鼻息一探,任老嘴角一抿,心中道:“壞了!”


    以任老那恐怖絕倫的聽力,竟然聽不到譚飛半點心跳!


    枯老的手掌撫於譚飛背上,輕輕一查探,臉色微變。


    手掌之下,任老感到有一股強大的能量,在肆意震碎身體,破壞生機。


    這股能量卻不是毀壞,而是集合太多低級的天材地寶,在體內橫衝直撞!


    ...


    以一種極其笨拙的手法,將大量材料匯聚一起,在經過某種低級陣法進行融合,從而自然的達到某種效果。


    這種手法確實比煉丹那種要自然許多,不過,十年磨一劍,千年養一人。


    自古繁星大陸出一個曠世大才,那自必帶有天地大象。


    這種手法也是模擬了天地萬物,自然生長,可見其難度大如登天,因手法繁瑣,可是在很久遠的年代就放棄了,誰知在這小地方還能遇見。


    釀出的東西,對於開星強者是大補,可對於譚飛這種未開星田的普通人,卻是大害,若無正確指引,隻能在體內四處亂竄,即使是被星力改變過的體質,長久下去,難逃一死!


    手心向天,體內轟隆之聲響起,天空之上,原本光亮的天空,頃刻間暗了下來。


    “轟隆”


    巨大的炸雷聲從天空傳來。


    聲音響起,湘山派所有弟子一起衝出,全部聚集在室外,往天上一瞧,心神皆動。


    “那是什麽東西?”


    “怎麽會這樣?”


    “這是天罰嗎?”


    狂風大作,龐大的烏雲自天際滾滾而來,一道道閃電在雲層炸起,雷雲越來越近,最終匯聚在湘山派頭頂。


    狂風吹的眾人皆是難以睜眼。


    “天人公憤?”


    一個弟子驚唿出聲,隨後,所有在場的弟子全部,亂作一團。


    “這是誰要滅我湘山派!”


    有弟子見多識廣,以為惹到了不世強者,當即喊出,沙啞的嘶吼響徹整個湘山派。


    “一派胡言!”


    一聲大喝響起,隻見曲長風大步走了出來,對著眾弟子一頓訓斥。


    雖然他自己心裏沒底,到底是那方高人,居然能引動天象,聲勢之大,威力之強,此生罕見。


    “看起來好像衝著湘山派來的。”


    大師兄不知什麽時候跑了過來,低聲對著曲長風說道。


    曲長風瞪了大師兄一眼,安撫下眾弟子,靜靜等待天色變化。


    雷雲匯聚,天空越來越暗,狂風越來越強,雷電之聲越來越大,這種程度,這種氣勢,曲長風心裏忐忑不安。


    星隕大陸,世間仇殺,早有滅派之說,並不是空穴來風。


    底下,有好些女弟子以及年紀尚小的弟子,已經開始嚇得微微抽泣。


    不過也有什麽也不懂的,看熱鬧不嫌事大,登到高處,麵向天空,張開雙臂,嘴裏不知喊著什麽,任由狂風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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