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稱作“雷嘯師兄”的那名男子,麵對秦奮南時也算有些底氣,可對上小辣椒似的謝苗苗竟立刻抓瞎,倒也不是懼怕去副院長那裏評理,而是因為碰到這個女人,打又不敢打,懟又懟不過,不知如何是好。


    隻見雷嘯支支吾吾,臉色漲得通紅,卻不知如何反駁。


    和雷嘯一起來的肖青河,同樣懟不過這女人,卻隻能在一旁幹瞪眼。


    站了許久的嚴二喜,突然笑嘻嘻的說道:“這位師姐有所不知,趙師弟是丘首座指名點姓要的人,況且在遺跡曆練時,趙師弟便答應在下加入護道山,趙師弟,你說是不是?”


    見嚴二喜對著自己不停的擠眼,加上他剛剛說的這番話,趙無敵突然想起在遺跡之時,對方曾一再提醒自己欠他一個人情,此刻莫非是要收帳?


    趙無敵甚至想到,所謂的丘道長對自己“親睞有加”,根本和嚴二喜脫不了幹係。


    沒等趙無敵開口,謝苗苗卻道:“趙師弟,你可千萬想清楚了,我‘問劍峰’天才齊聚,是整個南酈學宮當之無愧的第一,你可千萬不能被某些人的幾句話就騙上賊船了!”


    “謝苗苗,你給我說清楚,上誰的賊船?”雷嘯挽了挽衣袖,一副話不投機就要開幹的架勢。


    謝苗苗哪裏會怕雷嘯,挺了挺小胸脯就往前靠,嘴裏還連珠炮似的說道:“哎喲喲,我說雷師兄,難不成你還真敢打人呢,來來來,你動我謝苗苗試試,保你幾年出不了護道山!”


    “你......”雷嘯的臉皮漲成了豬肝,卻哪裏真敢動手。


    原本不善言辭的刀疤臉肖青河,突然附體一般,眼咕嚕一轉,對趙無敵說道:“趙師弟,我聽說你在遺跡之中曾得罪過劉天青,不知有沒有這迴事?”


    刀疤臉當著眾人的麵提起這事,先不論有何目的,但終究太唐突,也不禮貌,就連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趙無敵也都將臉一沉。


    肖青河隨即嗬嗬一笑,道:“趙師弟放心,其他山門或許會忌憚那劉天青的老師,唯有我護道山不用怕他,所以趙師弟盡管來我護道山好了!”


    肖青河這話說得沒頭沒尾,甚至有些莫名其妙,可聽清此話的秦奮南卻是立刻問趙無敵道:“趙師弟,你當真得罪過劉天青?”


    趙無敵的臉色越發陰沉,就連語氣都變了:“是又如何?”


    秦奮南和謝苗苗彼此對視了一眼,且都皺起了眉頭,劉天青的老師乃仙符峰丹閣的首座,更何況劉天青師徒皆是睚眥必報的性格,得罪此人,以後向丹閣索要丹藥可就難了,因此二人不得不慎重。


    見趙無敵臉色陰沉,嚴二喜急忙上前解釋道:“趙師弟,你可能誤會肖師兄的意思了,肖師兄以及許多護道山的師兄,在聽說了你的事情,非但沒有半分惡意,反倒一個個豎起大拇指稱讚一句好漢子,這會兒丘首座說不定都上煉藥堂找那劉天青的老師理論去了,所以還請趙師弟見諒!”


    “沒錯,沒錯,俺肖某就是一個大老粗,不太會說話,但佩服趙師弟是真的!”刀疤臉肖青河急忙附和道。


    趙無敵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不少,同時也發現了秦奮南和謝苗苗之間的眼神交流,就連二人的表情變化,也都盡數落在他的眼中。


    心中立刻有了決斷,趙無敵朝秦謝二人抱拳道:“多謝秦師兄和謝師姐這一路上的盛情,不過趙某的確答應過嚴師兄要加入護道山,所以......抱歉了!”


    見趙無敵當即表態,護道山的三人立刻露出喜色,秦謝二人卻是一臉的無奈,可也沒有堅持,而是朝周懷陽和杜月靈看去。


    杜月靈看了看趙無敵,又看看秦師兄及謝師姐,先是一臉的為難,而後似做出了什麽決定,正打算開口,趙無敵卻突然上前道:“杜師姐,你和周師兄對問劍峰向往已久,如今終於得償所願,恭喜!”


    杜月靈還想說什麽,卻被趙無敵的眼神阻止了。


    謝苗苗似乎明白了什麽,上前挽著杜月靈的手臂道:“杜師妹,周師兄,走吧,我們也該迴問劍峰了!”


    杜月靈似乎還想說什麽,卻被謝苗苗拖走了。


    “趙師弟保重!”


    走了幾步,杜月靈突然迴頭,眼神中包含了各種各樣的情緒,隻是最終仍跟著謝師姐走了。


    周懷陽尷尬一笑,說道:“趙師弟,保重!”


    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笑意,趙無敵對二人招手道:“二位保重!”


    見二人的背影已然遠去,趙無敵突然轉身,對著嚴二喜似笑非笑道:“還請嚴師兄帶路!”


    嚴二喜打了個哈欠,道:“總算完成了丘道長的任務,走咯,迴護道山!”


    刀疤臉突然躥到趙無敵的身旁,道:“趙師弟,聽說煙雨閣的賀老二被你揍得灰頭土臉,有這迴事嗎?”


    “實屬僥幸!”趙無敵隨口打了個哈哈。


    “走吧,先迴護道山,丘首座也該迴去了!”


    雷嘯淡淡的看了趙無敵一眼,然後朝著望海大道走去。


    走了一陣,見雷嘯和肖青河相隔較遠,趙無敵突然開口:“嚴師兄,你就沒有什麽話對師弟說嗎?”


    嚴二喜迴頭看著趙無敵,表情竟無絲毫變化:“有什麽好說的?劉天青那人你或許不清楚,得罪了他,脫層皮都是輕的,整個南酈學宮,除了丘老道,誰還敢惹丹閣的人?讓你成為護道者是在保護你,而非害你!”


    趙無敵呆愣片刻,才道:“嚴師兄也是因此才選擇護道山的麽?”


    白了趙無敵一眼,嚴二喜淡淡說道:“我不一樣,我來南酈學宮,本就為了成為護道者!”


    “嚴師兄,你......”趙無敵一怔。


    嚴二喜指了指天,一臉神秘道:“我上麵有人!”


    “還以為嚴師兄天命不凡,原來是有人在為他撐傘啊!”趙無敵無需的想到。


    走了一陣,趙無敵又問道:“嚴師兄,我幫外人奪取金烏陽火,丘道長又或者護道山的師兄,為何還對在下另眼相看?”


    不問清楚這個緣由,哪怕進了護道山,他仍是感到不安。


    “進入遺跡爭奪金烏陽火,本是護道者的事,哪知劉天青腦袋被門夾了,為了搶走金烏陽火給他的老師煉丹,竟然四處托關係,硬是將進入布道山遺跡的差事攬在自己頭上,這下好了,金烏陽火沒有拿到不說,還遭了丘老道的掛落,護道山的師兄們更是對他冷嘲熱諷!你拿走金烏陽火,算是給護道山出了一口氣!又加上你我在黑獄救人的事,被捅到丘道長的耳朵裏,所以丘道長和其他師兄才會對你我另眼相看!”


    “沒想到,其中還有這等波折!”趙無敵似在對嚴二喜說,又像在自言自語。


    “一邊是得罪了劉天青師徒,一邊是丘道長對你另眼相看,該如何取舍,還需要我多說嗎?”嚴二喜淡淡一笑。


    “多謝嚴師兄幫趙某開脫!”趙無敵點了點頭,又想了想,然後問道:“嚴師兄,丘道長如此護著趙某,不會為他帶來什麽麻煩吧?”


    嚴二喜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趙師弟,你是真不懂還是假裝糊塗?你以為那位丘首座,會是什麽好鳥嗎?”


    “這話怎麽說?”趙無敵一怔。


    “但凡進入護道山,成為護道者的弟子,哪個不是被排擠被打壓後才進來的?若不是因為得罪劉天青師徒,他丘老道有機會搶到你我這樣的弟子?”嚴二喜冷笑道。


    趙無敵似乎有點明白了,丘道長將自己搶來,明麵上會得罪劉天青師徒,實際未必,成為護道者的一員,本就屬於變相的懲罰,也算給了劉天青師徒一個台階下,如此一來,丘道長不但不會得罪人,反倒白白撿了個榜一弟子,若非如此,護道山被整個學宮嫌棄成這樣,說不定連個正式弟子都招不來,而隻能在淘汰的人選中挑挑揀揀。


    想通此節,趙無敵反倒輕鬆不少,他最怕不明不白接受人恩惠,人情債可是世上最昂貴的東西。


    四人剛剛踏出學宮山範圍,立刻取出各自的飛行法器,然後朝著大海中飛去。


    飛了一陣,嚴二喜突然減速,然後指著遠處一座若隱若現的島嶼說道:


    “前麵就是護道山了,護道山地處學宮山的正南麵,在兩山五峰之中,算是離學宮山這一核心所在最遠的部門,與三山五峰中最為神秘的巫符峰相對較近,不過我可要提醒趙師弟,據其他師兄介紹,三山五峰之中,絕大多數地方都可以去,唯獨這巫符峰不可亂闖!”


    身為符師的趙無敵,再次聽說“巫符峰”,因此感到好奇:“嚴師兄,巫符峰到底是個什麽所在,居然如此嚴密?”


    “聽說與巫符之術有關!”嚴二喜突然露出一絲莫名的笑容:“趙師弟,你不就是符師嗎,關於巫符之術,應該我來問你才對!”


    趙無敵尷尬一笑,道:“師弟不過剛踏進門檻而已,煉器,練丹,製符,陣法,無一精通,加上原來的師門偏安一隅,又哪裏能了解到更高深的符紋之道,你說的巫符之術,師弟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嚴二喜翻翻白眼道:“趙師弟什麽都好,就是太謙虛了!對了,趙師弟擁有符師天賦,卻被嚴某拉來做死士,你不會責怪嚴某吧?”


    趙無敵苦笑不已:“真沒騙嚴師兄,關於符紋之道,師弟連半罐水都算不上,又怎麽會責怪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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