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山洞之後,趙無敵先往西南方向飛了數百裏,然後才向南酈學宮的據點奔去。


    如此一來,將會多出半天的路程,讓本就不怎麽充裕的時間,變得更加拮據,但這也讓他避免了與化骨龍再次相遇。


    遁空而去的化骨龍,跑了沒多久,便開始冷靜下來。


    如果趙無敵手裏有大量威力恐怖的雷珠,為何一早不用?


    隨便扔出一把來,對他也是不小的威脅,又何苦冒著受傷的風險和他硬剛?


    左思右想,化骨龍變得多疑起來。


    一開始趙無敵使用普通雷珠以及普通隱身符,似乎是故意減輕他的戒備。


    然後憑一己之力擋下他兩次出手。


    最後才使用隱身法器,卻沒有立刻遠遁,而是留在附近伺機發動偷襲。


    既然對方有隱身玉符,又有威脅紫府境修士的法器,一開始居然不用,而是冒著被擊殺的風險和他硬拚,這樣的舉動,令化骨龍百思不得其解,這也是他選擇遁走的原因。


    “難道那個小雜碎,已經狂妄到不把紫府境修士放在眼裏了?”


    “又或者,他的確打算布置殺局,來暗算老夫?”


    “還是說,剛才的一切,都隻是他在做無謂掙紮?”


    作為一介散修,能從低階修士一步步爬到紫府境強者之列,可見化骨龍無論修煉天賦還是頭腦都不一般,但正因為如此,也造就了他多疑和一步一算的性格。


    左思右想,心有不甘的化骨龍再次調轉方向,朝著布道山的方向追趕過去。


    其實不能怪化骨龍多疑,趙無敵出手向來天馬行空,明明一開始就打定主意逃走,但他偏偏沒逃,反而故布疑陣。


    寂滅雷珠隻是他對千機百解中記錄的煉器手法進行的一種探索性嚐試,那兩枚寂滅雷珠也隻是粗糙的實驗品。


    製作寂滅雷珠的靈感來源於煉器峰出品的雷震子,但兩者畢竟有著本質的區別。


    寂滅雷珠對材料的要求更高,煉製過程也更為複雜,沒有幾年的研究,根本不可能做出威力可控的成品。


    趙無敵自然不可能耗費幾年時間去專門研究寂滅雷珠。


    另外,寂滅雷珠雖然對紫府境強者具有一定威脅,但也隻有在特定的條件下才能顯示出威力。


    就比如趙無敵利用寂滅雷珠炸掉李德生的靈壇,如果不是在競技場,如果四周沒有長老們坐鎮,他都不可能成功。


    並且,他能偷襲得手,最大的原因在於所有人都沒有料到,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居然敢向紫府境長老出手。


    所以包括李德生他自己,也沒有絲毫防備。


    如果不是眾多因素疊加,趙無敵根本不可能偷襲成功。


    所以趙無敵從頭到尾都沒有將希望寄托於寂滅雷珠,也從未覺得自己能和紫府境強者一較高下。


    正所謂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他就算要逃,也要在化骨龍的內心留下一道陰影,讓對方下次出手時多少有那麽一絲顧慮。


    其實他沒有一開始就利用隱身法器遁走,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他想憑一己之力,捋一捋紫府境修士的虎須。


    這一想法很危險,也很逆天,但他想試試。


    無論碧波圖的攻擊,還是李德生出手,他其實已經觸碰到屬於紫府境強者的力量,但那種感覺很飄渺。


    碧波圖畢竟是法器,其內封印的術法,雖堪比紫府境強者出手,但畢竟還是有一定差距;


    李德生則是在條件受限的情況下出手,所以展現出來的力量不過十之二三。


    而褚化元曾說過,等他進入淬體境九重,大周天循環一旦開啟,他就可以嚐試感悟紫府境強者對於靈力的運用。


    而且,靈力在三種形態之間的轉換,也隻能靠領悟獲得,旁人是無法插手的。


    所以,哪怕有些冒險,趙無敵依然選擇正麵接下化骨龍的攻擊,為的便是想從中獲得一絲感悟。


    試歸試,好在他沒有頭腦發熱,剛剛發現無法正麵抗衡紫府境強者,便立刻開啟隱身玉符,在過了一把偷襲的癮之後,他馬上選擇遠遁,然後潛伏下來,最後才迂迴前往學宮據點。


    如此一來,也正好躲開了化骨龍的追擊。


    三天之後,趙無敵終於抵達南酈學宮設在西南的據點:太平別院。


    太平別院所在的郡,正好與惡人堂的勢力範圍相鄰。


    他因此猜測,太平別院的存在,多半為了防止惡人堂勢力外擴。


    雖然隻是南酈學宮的一處據點,但太平別院的規模,依然遠超靈山宗。


    光是提供修煉的山頭,就有二十來座,一條橫貫南北的山脈,連接著整個太平別院,不過這些都隻是趙無敵從地圖上了解的信息。


    他這次的目的,是太平別院最外圍的一座集鎮,太平鎮。


    剛剛進入太平鎮,一種龐大宗門的底蘊撲麵而來,雖說這太平鎮隻是別院與外界溝通的橋梁,但無論其建築的宏偉,還是物資的充裕,又或者人口,都和靈山鎮不在一個層次,在他看來,這幾乎已經相當於一座規模中等的城池了。


    更讓趙無敵感到恐怖的是,剛剛進入太平鎮,屬於紫府強者的威壓,竟時不時的從他身上掃過。


    而擁有淬體境修為的修士,更是遍布太平鎮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有不少酒樓茶舍的跑堂夥計,也都擁有淬體境修為。


    靈山宗弟子過萬,但真正成為淬體境修士的弟子,也不過千人之數,還遠遠達不到讓淬體境修士去做跑堂夥計的地步。


    “靈竅淬體不如狗,紫府滿地走,原來是真的!”趙無敵內心震撼的同時,僅剩的那一絲傲嬌,也在這一刻被打擊得支離破碎。


    帶著萬般複雜的心情,趙無敵拿著參加弟子選拔的令牌,一路上小心翼翼,通過問路,他終於找到了專門接待各派弟子的驛館,而後又被帶到驛館內一座簡陋的庭院之中。


    在這裏,他竟然見到了兩位熟人。


    “趙師弟,你總算來了!”


    論劍鋒弟子周懷陽,滿臉激動的走了過來。


    趙無敵臉色古怪的看了周懷陽身後的杜月靈一眼,然後問道:“周師兄,杜師姐,莫非你二人專程在此等我嗎?”


    從來都是一副冷清模樣的杜女神,此刻卻用一副幽怨的眼神打量著趙無敵,卻沒有開口。


    周懷陽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和杜師妹可不就是在等你嗎?你再不出現,學宮的執事怕是要去靈山宗興師問罪了,就連我和杜師妹也會因此受到牽連,你說我們不等你行麽?”


    趙無敵眼皮微跳,心裏暗自一驚:“還好沒有當逃兵,不然自己從此登上南酈學宮的通緝名單也就算了,還會連累褚老頭,這南酈學宮還真他娘的霸道!”


    當初為了對付李在道,趙無敵曾和周懷陽假假的打過一場,所以二人算是結下了友誼,此刻周懷陽哪怕有所抱怨,趙無敵還不至於放在心上。


    “周師兄,學宮臨時取消弟子選拔,卻要我等前往布道山,是要和惡人堂開戰不成?”趙無敵總算問出心中疑惑。


    “若真和惡人堂開戰,就憑你我這種實力低微的弟子,還不夠人家塞牙縫的!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消息?”周懷陽表情黯然的說道。


    聽周懷陽的口氣,似乎和自己一樣,都被“紫府滿地走”的場景打擊得不輕,好在他鄉遇故知的喜悅將這種打擊衝淡了不少。


    趙無敵正想開口,杜月靈卻走了過來。


    “我和周師兄早來兩天,除了等你,也去外麵打聽了一下消息。南酈學宮的弟子選拔沒有取消,而是改在布道山進行,聽說和什麽古修遺跡有關,具體情況隻有到了布道山才知道!”


    抬眼向杜月靈看去,趙無敵一臉困惑道:“古修遺跡是什麽?”


    杜月靈搖了搖頭,說道:“不太清楚,其他門派的弟子也不是很了解,古修遺跡的秘密似乎隻掌握在九大勢力手中,外人連聽都沒聽說過!”


    “對了,我們何時前往布道山?”沉吟片刻,趙無敵又問。


    “距離十五日的期限隻剩最後三天了,而從太平鎮前往布道山,還需一天的功夫,要不我們今日就出發吧?”杜月靈建議。


    趙無敵看向周懷陽,見對方點頭,便也跟著點頭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出發!”


    “不急不急,跨過太平別院就是惡人堂的地盤,所以會有紫府境強者護送我等前往布道山,我先去問問,今日前往布道山的隊伍何時出發,我們也好一同上路!”周通扔下一句話,便急匆匆的離開了庭院。


    庭院內隻剩孤男寡女二人,氣氛一時變得尷尬,無奈之下,趙無敵隻得主動開口:“杜師姐,你怎麽也來參加南酈學宮的弟子選拔了?”


    “你能來,我為何不能來?難不成你覺得我不如你嗎?”杜月靈撅了撅紅唇,撒嬌似的口氣道。


    趙無敵急忙搖頭:“不敢,不敢,我隻是聽說前來參加選拔的弟子,一旦落選,將從此淪為雜役弟子,杜師姐也看到了,外麵的集市上,有許多跑堂夥計都擁有淬體境的修為,而師姐在靈山宗,可是萬眾矚目的女神呐!”


    杜月靈似笑非笑的看著趙無敵:“什麽女神?怕是有不少人都在背後說我是悍婦吧,尤其是你那位姓沈的師兄!”


    趙無敵一臉尷尬,卻沒有接話,而是對著杜月靈傻笑。


    杜月靈突然秀眉一蹙,卻是輕歎道:“近十年,靈山宗無一人開辟出紫府,你可知道其中緣由?”


    “不太清楚!”內心隱隱有種想法,但趙無敵沒有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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