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這是……”顧清鳶奇怪地問。


    “我身子並未大好,明日若要去上任,就隻能用這個。”顧清川拍了拍輪椅,“瞧著如何?”


    顧清鳶一怔,她倒是將這件事疏忽了。


    瞧著他平安迴來,聶美蘭立刻上前:“你身子不好,這種事吩咐下人去就行,怎麽還親自去了?”


    “娘,我得自己去看看,這輪椅坐著是否合適才行。”顧清川溫聲道,“娘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平安迴來了。”


    確認他沒什麽事,聶美蘭才放心,邊嗔怪地說他不該單獨出去,邊推著輪椅送他迴去。


    瞧著顧清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蕭雲舟猜到她有話和顧清川說,當下便借口自己有事,離開國公府。


    顧清鳶去了大哥的院子,進門卻瞧見沈知意正在給他的輪椅上放厚厚的坐墊。


    而大哥則在一旁,就那麽溫柔地笑望著她。


    他們之間的相處是那樣融洽,讓人不忍打擾。


    顧清鳶突然不知道,該不該進去跟大哥戳破這件事。


    他們在西夏皇宮相互陪伴十年,是彼此的心靈慰藉。


    她不確定這件事,會不會讓大哥心裏不舒服。


    正在她猶豫時,沈知意先看見了她:“阿鳶,你來了怎麽也不進來?”


    “瞧見你們說話,怕打擾。”顧清鳶自然地笑笑,坐在大哥的身邊,“我來就是想問問大哥,你明天上任,可還需要準備什麽,我讓人去準備。”


    “不用,娘和沈姑娘已經給我準備許多,什麽都不缺。”顧清川笑著道,“沈姑娘,勞煩你幫我去看看,我的官服可熨燙好了。”


    沈知意很清楚他們兄妹二人有話說,笑著應了,轉身迴屋。


    瞧著她的背影,顧清鳶低聲道:“哥,你與她相伴十年,這次賜婚,她定然很傷心。”


    “是啊,昨晚還哭了一場。”顧清川歎息,“若非她身份特殊,在迴城那日,我就已經跟她定下婚約。”


    “那大哥信她嗎?”顧清鳶試探著問,“她對你的情意,可否敵得過家國之仇?”


    “我信她對我是有感情的。”顧清川輕聲迴答,“阿鳶,你不必試探,沈知意昨晚與西夏探子見麵之事,我知道。”


    顧清鳶震驚地看向他,本來她還在想怎麽開口提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知道。


    那也就是說,自從迴了上京,大哥也一直關注著沈知意的行蹤?


    既然大哥什麽都知道,她也不便多說。


    “阿鳶,她是我想要守護之人。”顧清川溫聲道,“隻要她沒有做出背叛我,對東籬有害之事,我都會娶她。”


    “我明白了,哥。”顧清鳶笑著起身離開。


    既然大哥對沈知意有情,也想要成婚,那她就不能讓西夏探子從中壞事!


    那個豆蔻和豆腐坊,她得想法子解決掉。


    迴到院子,她便讓珠蓮留意豆蔻這幾日的動向,找個機會將人抓來審一審。


    茶館掌櫃和他的兒子下落不明,她總覺得心有不安。


    她忐忑不安,晚上也睡不好,直到天亮才睡了會兒,還未醒就聽到珠蓮焦急地進來。


    “出了何事?”她立刻披著外衣起身,“可是掌櫃?”


    “是碧荷。”珠蓮都快哭出來了,“小姐,昨晚碧荷得到掌櫃的消息,帶人去救時,中了埋伏,現在生死不明。”


    “你先別急。”顧清鳶心在往下沉,卻還是保持鎮定,“我們先查查看,到底是誰抓了他們。”


    話音剛落,金一便急匆匆進來,拿著一張字條:“小姐,這是今天早上茶館小二發現的。”


    顧清鳶將字條展開——西郊五裏亭,顧清鳶,你想要救碧荷,一人前來!


    “小姐,你不能去!”珠蓮立刻將字條奪過來,“我替小姐去,我與小姐身型差不多,戴著麵紗,他們認不出來的。”


    “不!”顧清鳶卻按住她,“既然對方點名要我去,我必須要去,你們在家裏待著,等我迴來就是。”


    金一幹脆跪下來攔著她,說什麽也不讓她獨自去麵對危險。


    珠蓮也與金一跪在一起,都哭了也沒攔得住。


    “碧荷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我必須要救她。”顧清鳶堅決地道,“你們都不信我的本事?”


    兩人都跟在她身邊多年,了解她的性子,知道自己阻止不了,隻能讓開路。


    顧清鳶換上夜行衣,入夜之後就出了府,直奔西郊。


    安王府。


    老安王妃昨日出殯後,蕭梓鈞便一直待在府裏,不曾出門。


    那日顧清鳶在府上鬧了那麽一出,外麵流言四起。


    都說是他害死自己的母妃,他著實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流言壓下去,也不知道有沒有傳到皇上耳中。


    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單膝跪地道:“殿下,已經按照計劃進行。”


    “很好。”蕭梓鈞詭異地笑起來,“此事務必做到萬無一失!”


    黑衣人還未來得及離開,顧月柔在外敲門:“殿下,妾身來了。”


    這幾日,顧月柔每晚都要給蕭梓鈞打水泡腳,親自伺候他休息。


    不過,蕭梓鈞幾乎不留她夜宿。


    那晚從宮中迴來,蕭梓鈞讓她伺候,結果事情進行到一半,他褲子剛褪下去,就又重新提上,還將她趕了出來。


    從那之後,顧月柔就像個奴婢一樣,隻伺候她穿衣洗漱。


    “你先下去。”蕭梓鈞擺手示意黑衣人出去。


    黑衣人出門時,與顧月柔擦肩而過,她妖妖嬈嬈的身姿,看得他麵色一僵,慌忙別開臉去。


    顧月柔勾唇一笑,低著頭端水伺候蕭梓鈞洗腳。


    她的手指是從小嬌養的,柔弱無骨,有意無意地順著他的腳踝往上撩水,極盡挑逗地抓住他腳尖,一點點輕撫過他的腳趾。


    胸口的衣領也拉得很低,有意無意地蹭著他的小腿。


    蕭梓鈞始終閉著眼,看起來好像很享受的樣子,卻不碰她一指。


    就在她打算抓著他的腳踝,順勢而上時,手卻突然被他摁住。


    蕭梓鈞冷眼看著她,揚手將她甩到一旁。


    “顧月柔,收起你的騷浪樣子。”他冷哼,“孤最不喜主動的女人,滾出去!”


    顧月柔垂眸,眼中冷意一閃即逝,端著洗腳水離開。


    她方才不過是試探,都那樣了,他都沒有反應。


    要麽是他經過上次事情,便不舉。


    要麽就是,他很享受被男人睡的感覺,從那之後喜歡上男人了!


    無論是哪一種,對顧月柔來說,都與守活寡無異。


    她必須要想法子,離開這個不男不女的太子!


    關上屋門,她剛要轉身離開,正好看到廊下站著的黑衣人。


    正是方才與她擦肩而過之人,名為鮑暉,是蕭梓鈞如今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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