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含著怨恨的吼聲響起,神使被這召喚出來的怪物徹底激怒,對方的速度快得匪夷所思,時間減緩的效果在它麵前形同虛設。


    時間本就是被定義出來的概念,它是連續性的,要做到完全的暫停幾乎不可能,不要過隻要速度達到某種程度再對比於周圍事物,確實能達到類似停止時間的效果。


    怪物空缺的手上緩緩長出了新的長刀,憑借高速行動的能力它無視著時間的減緩再次殺到神使近前,這一次它的目標是神使的上部分軀幹。


    長刀切入肉體的身體聲音在攻擊完成的零點幾秒後才響起,神使利用剩餘的全部肢體都擋在軀幹位置,這才擋下了這一擊。


    通過加速自身的時間,神使的速度終於跟上了怪物,它抓住那柄長刀用力往迴拽,企圖將怪物拉過來,它身上的口器也在同時一同張大,開始念叨起晦澀充滿褻瀆意味的字語。


    同樣身為罅隙生物,神使自然清楚對方的弱點,誦唱神明的禱詞能一定程度抑製無信仰的罅隙生物。


    果不其然,怪物的動作忽然慢了一些,軀幹上的眼睛統統緊閉起來,像對抗著什麽,趁著這個機會神使用身體將其撲到,無數肢體終於找到了目標瘋狂撕扯起怪物的身體,腹部的口器們也在吞噬著它的血肉。


    怪物怎麽可能任人魚肉,它軀幹上的眼睛再睜開時,每一隻都充血發紅,都帶著極度的瘋狂與憤怒,它自己主動切斷了與提卡斯的召喚契約,為求自己能發揮出全部的能力。


    它不留一處空隙地不斷揮動著雙刀,將神使的肢體砍開剁碎將其逼退,它察覺到了身體上的異樣,自己的時間被剝奪了一部分。


    反觀神使這邊,吸收了新的時間讓它的狀態得到了迴複,它再次製造出許多自己的時間虛影,這些虛影都是幾秒前或幾分鍾前的它,它們一樣具有控製時間的能力,一次時間減緩沒用,那多次疊加後的呢。


    周圍時空都仿佛凝固了一樣,怪物雖然還能活動,但像是在做慢動作那樣,想砍中加速後的神使根本不可能。


    神使本想趁著這個機會徹底解決掉怪物,它的虛影也已經撲了過去。


    “晃啷!”


    清脆的金屬鎖鏈聲響起,虛幻的鐵鏈幾乎在同一時間纏上了那些虛影,神使的時間分身們統統僵住了身體,與本體的聯係也被切斷了,它們的腦袋誇張地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所有虛影調轉槍口一同撲向神使。


    盡管神使察覺分身失去控製時就第一時間散去了對分身的維持,但它還是慢了一步,虛影們在失控開始時,就將怪物周圍時間減緩的更改為加速!


    在那一個瞬間裏沒有任何生物能捕抓到怪物的動作,隻是寒光一閃神使被切成了一堆肉塊。


    分散的肉塊中忽然竄出一枚不規則狀的蒼白色晶體,怪物伸手想抓,可惜加速的效果消失了,晶體從它手邊溜過,直至飛到半空中。


    蒼白晶體表麵掠過一抹微光,旋即“神使”再次出現了,對於高階罅隙生物,身體隻是承載力量的軀殼而已,隻要核心還在就根本算不上什麽。


    此時的“神使”製造出時間虛影作為暫時憑依,核心讓虛影比變得無比真實,某種上“過去”的時間虛影已經成神使的“現在”,所以它的能力並不會有任何削弱。


    帶著憤恨神使看向空間中的另一邊,那裏是提卡斯的位置所在,剛剛的時間裏他又召喚出了一位高階罅隙生物,控製虛影的鎖鏈就來自他身前的幽魂。


    虛幻渾身都被鐵黑色鎖鏈捆綁的幽魂就這麽靜靜地漂浮在那,默默地用藏在眾多鎖鏈後的眼睛注視著這邊。


    幽魂帶來的危機感與怪物相比過猶不及,神使打起了退堂鼓,一道道虛影再度出現與“主體”混雜在一起,每一個都選擇了不同的方向開始逃跑,僅憑靈性感知也無法準確判斷本體所在。


    見狀,幽終於開始了行動,它的身體像風吹散塵埃那樣飛散,搶先一步追上了虛影們,並非本體的時間分身們統統停下了動作並且瘋狂抽搐起來,幽魂的頭部直接代替了它們原本的頭顱。


    “幽魂”們一同甩動著不知從哪裏來的鎖鏈拋向本體所在,利用時間錯亂的效果破壞這個夢境空間的邊緣,是神使目前想到的最好逃生方法,它也確實這麽做了。


    無限延伸的鎖鏈在後方窮追不舍,神使同時使用時間加速和減緩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追上,控製時間的效果在幽魂身上作用並不大,但也已經足夠了,夢境空間的邊緣就在它的身前。


    以極快的速度揮舞下,長刀的軌跡形成了一道圓月般的弧光,長滿肢體的畸形軀體連阻擋的作用都沒能起到就被利落地切成兩段,蒼白色結晶就藏在下端軀體中。


    晶體為了保全自身,身體斷截斷麵上不斷冒出一道又一道虛影,以此來抵禦怪物的攻勢,頓時,無數殘肢肉塊從半空中掉落。


    神使的肢體幾乎都要碰到空間邊緣了,可偏偏一把長刀狠狠地紮它的體內,深埋進肉中的金屬刀身像樹枝那樣長出了一個個分支刀身,怪物雙腳踏在空間的壁壘上借力直接將神使給甩了迴去。


    不甘的咆哮聲中神使被鎖鏈徹底禁錮,扭曲的怪物在裏麵瘋狂掙紮,它的能力讓周遭的時間失去了平衡,或緩慢,或加快,甚至都開始了特殊意義上的倒流,受其影響鎖鏈出現了許多裂縫,但它們仍舊盡忠盡職封鎖住神使的行動。


    幽魂自動從神使的時間分身上脫離出來,它與怪物一起把目光投向遠處的提卡斯,按照契約它們隻需限製住目標的行動就足夠了。


    提卡期向兩位罅隙存在點頭以表敬意,等契約完成二者迴到罅隙後,他便開始收縮夢境空間,夢境本就是虛幻的,這個空間也是如此,一旦破碎留在裏麵的事物也將如泡影一般化為烏有。


    縮小的空間擠壓著神使的身體,求生的欲望讓它仍不肯就此罷休,一條肢體撕開了空間邊界延伸到現實之中,提卡斯此時也迴到了現實世界的森西沃街中,他直接切夢境空間的聯係,徹底坍縮的空間就這樣帶著神使一起歸於虛無當中。


    伸出來的肢體被合攏的空間切斷掉到雪地上,透明的靈性火焰將其點燃,直至化成一堆蒼白塵埃與雪混合後便再也沒了蹤跡。


    眼睛適應了灰暗的空間,出來後提卡期就被明亮的陽光照得眯起了眼睛,棕黃短發,左眼有顆淚痣的女士走到了他的身旁,二人像閑談散步的朋友那樣並排走著。


    “解決了嗎?”女士像打招唿一樣問道。


    “嗯。”提卡斯摸出煙盒,點燃了裏麵的一根手卷煙:“那個神使應該晉升半神的層次沒不久,我懷疑這次全淨會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它成長到完全期,你那邊怎麽樣。”


    “抓到了幾個沒跑遠的成員,不過他們應該是接觸不到計劃核心的那部分人,能問出的東西很有限。”女士不明顯地走遠了一些,似乎不太喜歡煙草燃燒的味道。


    深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間提卡斯說出了一個重磅消息:“卡爾那德裏似乎不隻有一隻神使。”


    這個信息像炸彈那樣在女士心中炸開,她詫異地問道:“基於什麽原因你才會有這個推斷?”


    “那隻神使在意識到自己快死的時候,就開始不斷嚐試著往外傳播信息,除了向罅隙裏麵,它還試圖像現實世界的某個地方傳達求救信息,關於神使的記載我在主堂的機密檔案中看過一些。”


    “神使與神使之間有著特殊的神秘學聯係,這種聯係能讓它們彼此無視距離進行交流以此共享情報,不過聯係也隻有它們之間可以使用,雖然夢境空間阻隔了信息的傳達,無法確定信息會通向那裏,但從正常邏輯上看它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地向卡爾那德的某個區域傳達信息,一般求救都會選擇臨近的同時又具備足夠能力的存在,有什麽比同樣藏在卡爾那德裏成熟期的神使更合適的人選呢。”


    聞言,女士眨了眨眼睛,不可否認提卡斯的推斷在邏輯上是自冶的,但僅靠一個猜想就調用起教會的大部分人力,就為了調查假想出的“神使”明顯有些不切實際。


    可如果是真的呢,一隻成熟期的神使本身就是一個大威脅,放任下去隻會醞釀出難以想象的災難。


    “我會向樞機主教轉達你的猜想的,說實話我更希望你的猜想是錯的。”留下這麽一句話,女士加快腳步離開了。


    “我也希望是這樣。”提卡斯丟下煙蒂,踩滅了上麵火星:“越來越多古老的神秘組織開始活躍了,也許那個預言是真的,未日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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