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它試一試就知道了。”“影”身下的陰影中分出一團搖晃著站起身,並且變得越來越真實,到最後幾乎已經和正常人無異了。


    維裏恩對此頗感驚訝,有這種能力容完全以替身營造假死的效果,用來測試危險也十分不錯,反正影子不會存在活著的概念。


    影子脫離了陰影,一步步走到維裏恩身旁,從他手上接過那支藥劑,撥開瓶塞將裏麵的液體一飲而盡,藥劑一點也沒漏出似乎都被影人吸收了。


    做完這些它像沒事人一樣重新迴到“影”的身後,大約過了幾秒影人雙腿一軟跪爬在地,它想用手撐起自己,但可惜這隻是無用功,影人最終失去知覺倒在地上沒了動作,整個過程也沒超過一分鍾。


    有點像在看默劇,還有些慎得慌……維裏恩向“影”詢問道:“如何?”


    “可以,這種麻醉劑我要十支,劑量標準我需要再加強一些。”“影”簡潔地說道。


    維裏恩微微頷首:“沒問題,麻醉劑四枚卡羅幣一支,劑量加大製作要麻煩些六枚卡羅幣一支,下次聚會我拿過來給你。”


    今天的“隼”格外沉默寡言,直到聚會結束也沒說過幾句,沒有發布任何任務就讓各位成員迴去了。


    所有人離開後,“隼”依然還坐在石椅上,空間裏安靜的連心跳都清晰可聞。


    “咯吱!咯吱!”有什麽東西被咬碎的聲音忽然響起,一塊東西突然掉到地上,借著昏暗燈光勉強能看清這一截斷骨,還與肉相連著的斷骨,“隼”的麵具下鑽出一條長有口器的肉條迫不及待地躁動著。


    “隼”彎腰拾起斷骨放進肉條的口器中,並把它塞迴到麵具之中,“咯吱,咯吱”的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不停重複著成為了空間中的主旋律。


    “咯吱!咯吱……”


    …………


    維裏恩坐在藥館的椅子上,甩開左輪的彈倉,將四枚啟明石子彈和四枚封魔子彈填入其中,合上彈倉扣下左輪的保險後,才將左輪放迴腰間槍袋,閑著也是閑著他打算到碼頭看看,被重金懸賞的船長不知道能不能活過這個星期,“館長”提過的委托人可能在其它能力者聚會也提出了同樣的委托。


    貧民區的碼頭是卡爾那德裏為數不多比較喧鬧的地方,碼頭周圍幾乎都是酒吧,一些酒吧在晚上才開張,專門為水手和工人們提供酒與食物,所以在貧民區有句笑話:在晚上碰到睡街的人,不是流浪漢就一定是喝醉的水手。


    事實證明這句笑話並不是空穴來風,維裏恩一路上就看見不少穿著水手標準性服飾的男人。


    來到碼頭,維裏恩隔著老遠搜尋著與沙船特征相符的船支,岸上停靠的船不算太多,全部看一遍隻用了十分鍾的時間,其中他並沒有發現那艘船,碼頭不止一個而且船塢裏也會停靠需要修理的船支,這些地方都有可能停著那艘船。


    維裏恩的目的不在報酬上,他隻是想在“先驅號”的船長那裏了解一些線索,他總覺得有一個陰謀正在卡爾那德內醞釀。


    狀似悠閑地走在大街上,維裏恩邊走邊凝視著星空,掌握星象魔法的要求之一便是能熟悉準確地推斷出星晨的移動軌跡,這點沒有任何捷徑可走,隻能通過不斷地觀察總結出經驗。


    找完貧民區的另外兩個碼頭,維裏恩仍舊沒有發現,他覺得很有可能是那位船長收到信息,把船開到靠近碼頭的布梅森區或者別的地方避風頭去了。


    就當維裏恩都認為今天要無功而返時,他忽然在岸邊聽到了聲響,順著聲音位置看去,在水中有道身影伸出手攀在岸台上,身影費力地爬上岸邊,將粘在臉上的河泥與頭發撥開,他的麵容也隨之展露出來。


    塌鼻梁和臉上的標誌性傷疤,使得維裏恩確認了他的身份,“先驅號”的船長,原來對方不知用了何種方法一直潛藏在水底,連“先驅號”都不在他的身旁,現在就是擊殺他的最佳機會。


    遠處的船長神色緊張地目視四周,確認沒什麽行人後忽地向北邊跑去。


    維裏恩下意識地就想跟上去,但在無意間他瞥見腰間亮起了幽微的光,左輪彈倉中的啟明石子彈在閃爍,看來今晚的客人不止維裏恩一個。


    遲疑了片刻後,維裏恩順勢攀上一艘船支,利用絲線將眼球送到桅杆頂端,一下拔高的視野剛好能讓他看見船長的去向。


    ……


    要說最後悔做過什麽,現在的契布曼可以毫無猶豫地迴答這個問題,當初他就不該圖一時利益運一批來路不明的貨,他原以為這和以前一樣不會有什麽危險,可誰知道自那以後無盡的麻煩找上了他,就連性命都受到了威脅。


    那幫該死的雜種應該都被調開了吧,跟著“先驅號”追到其他大陸去吧,拿了這筆錢我就不用再陪你們玩了……


    腦海中浮現出未來奢靡的生活,契布曼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的笑容。


    他的笑容並沒有持續多久,契布曼忽然在餘光中察覺一團黑影正在以極快的速度向他飛來,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避無可避,多年在海上累積的戰鬥經驗讓他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他借著奔跑勢頭身體往前撲去,搶在前一刻躲了過去。


    破空聲自他背後劃過,一直飛到在右邊牆上,契布曼這才看清那物體的模樣,那是一根石錐,為了躲避可能存在的追兵,他特別選了一條沒什麽人會走的小路,可誰能想到這個決定反而會害了自己呢,兩側建築物的牆壁接連不斷冒出石錐,襲擊者顯然沒有留活口的打算。


    密集沒有一處死角的石錐齊同激射而出,道路中間的事物沒有一個能夠幸免,無論是路燈還是擺放的木箱都這樣的攻勢下化成一堆碎屑,契布曼倒在地上,身上插滿大大小小的石錐生死不明。


    相隔兩條街外的一樓房頂上,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影靜靜地注視著地上的契布曼,人影輕抬起手做出合攏狀,巨大石手頓時在契布曼身下聚合成形,石手像人影做出的動作那樣做出合攏的動作。


    眼看契布曼就要被石手攥到手中,一道刺目的強光忽然爆開,整個街道都被光芒所籠罩,人影的視野因此受到了阻隔,完全合攏的石手沒有任何握住物體的反饋,目標逃了。


    早就預料到這種情況,契布曼私底下常常蒙上眼走這條“逃生之路”哪有岔口哪裏該轉彎他閉上眼睛也一清二楚,趁著強光消退前他拐進了隱蔽的胡同中。


    大如大口地喘著粗氣,契布曼從脖子扯下一條項鏈,兩塊殘破的護符就掛在項鏈上,它們已經充分發揮了作用,他把身上的石錐一根根撥出,方才來勢洶洶的石錐僅僅刺穿他的皮層微微紮進肉中而已,綠色的磷片從契布曼的皮膚上自動脫落,護符的效果結束了。


    保命手段一下沒了兩個,契布曼神色異常凝重。


    再拖一段時間就好了,剛剛的光應該能引起教會那邊的注意,隻要有一個教會的成員趕到,我就不信那些雜種還敢過來……


    契布曼聲音壓的很低地詠唱著晦澀的字節,他的身形一點點趨於透明,緊靠在牆壁上完美地融入其中,很難再用肉眼察覺到他。


    兩分鍾過後,一直處在警惕狀態下的契布曼聽到了極其細微的聲音,那是鞋底與路麵泥沙相摩擦的聲音,有人在朝這邊靠近。


    黑袍下的人影注視著這條胡同,根根石錐緩緩從兩邊牆麵上冒出,這次石錐們並沒有飛出而是不斷伸長,似乎是想將整條路封鎖起來,一旦完成即使胡同藏了人也一定會露出馬腳。


    石錐的威脅慢慢加劇,人影也堵死了胡同的出口,契布曼陷入了絕境,眼睛死死盯著人影他已經做好拚命的準備了。


    “砰!”


    隔壁的巷子中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人影偏過頭看向那邊後又迴頭凝望著胡同,遲疑了片刻人影邁步走向那邊的巷子,石錐全數縮迴牆壁之中,就差一點契布曼就要衝出去了。


    剛鬆下一口氣,契布曼驀然感覺脖子一緊,一隻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眼睛此刻充斥著震驚和不解,因為扼住他咽喉的正是他自己,不受控製的右手不斷用力收緊,窒息的威脅也愈加強烈。


    麵對生死攸關的局麵,契布曼發狠地用右邊臂膀頂在前麵狠很地撞在牆上,如此反複,終於在外力的撞擊下讓右手脫臼,整隻手也隨之無力地垂下。


    契市曼強忍著劇痛看向右臂,一道透明的魂靈從他手中鑽出,飄迴道路的盡頭處,不知從何時起,那裏就站著一位身穿深藍禮服的男人。


    男人與魂靈的狀態相仿,一樣是半虛幻不夠真實的樣子,他的目標顯然也是是契布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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