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江船廠,森嚴的守衛隨著朱元璋的到來防衛更加嚴密。


    踏入提舉司略顯簡陋的幕廳,裏頭雜亂的陳設並沒有引起朱元璋的不滿。


    這是個辦實事的地方,如果清掃得過於幹淨,那才顯得這些人一個個不務正業。


    等司吏匆忙自別處尋來一把有些陳舊的木凳,朱元璋坐在堂內,看著謹言慎行的船廠主事,開門見山問起他此行的目的:


    “三個月前,咱讓水部郎中王溥知會你等,替咱改造遠航海船,可有結果?”


    提及此事,主事臉色頓時有些惶恐。


    眼神一直盯著他的朱元璋頓時麵色不愉地冷哼一聲。


    海船關乎大明國祚,更關係到他這個當爹在混賬大兒心裏的位置。三個月時間如果這些人連一點頭緒都沒有,那他這個當爹的往後還怎麽在朱極心裏樹立威信。


    “怎的,吃著咱大明的俸祿,你等就是如此敷衍咱的?”


    “陛下,微臣容秉。”


    剛被朱極說大明朝堂人浮於事的時候朱元璋還想駁斥兩句呢,不想巴掌來得居然如此突然。正準備讓侍衛將其拉出去砍了,聽主事顫巍巍地跪倒在地想要說兩句,朱元璋不由得被氣笑了。


    “說,讓咱聽聽,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冷哼一聲的朱元璋靜靜等待這位主事開口,而跪在地上汗涔涔的主事則急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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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自王溥大人發了故牒之後,我等便召集工匠商討此事。經過計算,符合陛下要求的海船最少需要兩千料,若是往返需要裝運貨物,可能要三到四千料。”


    “如此巨大的船隻,對工匠技藝要求頗高,且用料精良靡費甚大,我等將個中疑難具陳於上官,前些時日王溥大人親自前來告知我等,暫時以杉木試造兩千料大船。”


    聽到開始試造,朱元璋的臉色總算好了些許。


    “那如今造得如何了?”


    依照往常下令造船的速度,按理說三個月時間應該也有個響動才是,朱元璋迫切地想要看看兩千料的成船如何,不想主事的迴答卻讓他越發生氣起來.


    “迴稟陛下,依工匠所言,該船長十九丈四尺八寸,寬四丈七尺七寸,想要在海上承受強風,龍骨需圍八尺以上,此等木料船廠儲備不足,如今便是連船底都未能建成。”


    朱元璋感覺自己人都傻了。


    合著說了半天,就是沒造。


    但就算他再怎麽生氣,卻壓根沒法往這主事身上撒氣。


    就連他自己也清楚,往常龍江船廠造的船撐死也就四五百料,所以壓根就沒想著準備這麽粗的木頭。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算他把這主事砍了,該造不出來還是造不出來,誰來都沒轍。


    “那你跟咱說說,這一艘船造價幾何?”


    既然一時間也造不出來,朱元璋倒是想聽聽接下來要花多少錢才能把這件事情做成。


    至少,他得告訴自家兒子是手下人沒用,而不是自己無能。


    “兩千料海船,理應用楠木製造,算上鉚合的鐵釘等材料,一艘船造價至少四萬貫。”


    “嘶!”


    朱元璋登時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多少?”


    他生怕自己方才沒聽清楚,再問一遍之後,朱元璋感覺自己這個皇帝當得好窮。


    一艘船四萬貫,如果派出去一個船隊,少說得八艘船。這一下就是三十二萬貫,甚至這還是往最少算。


    以大明如今的賦稅和糧價計算,就這八艘船,便要花掉今年十分之一的賦稅。偏偏為了朱極口中應對天災的辦法,這件事必須得做。


    揮手讓這些官吏離開提舉司,朱元璋坐在木凳上沉默了很久。


    直至朱極等得都快要睡著的時候,朱元璋忽然開口問道:


    “極兒,那東瀛的銀礦在何處?”


    “我隻記得那個地方好像叫石見銀山,應該在東瀛主島南部。”


    “石見銀山,石見,好。迴宮,咱這就派人去查這石見銀山在哪。咱們這第一仗,就打那裏。”


    朱元璋咬牙切齒地看著提舉司門外,似乎目光所及之處,便是朱極所說的地方。


    半晌之後,膽戰心驚的主事看著朱元璋的車駕離去,整個人都虛脫了一般癱坐在地上。


    就在方才,朱元璋不僅饒恕了他們的罪責,甚至親口告知他們,這兩千料的大船暫時擱置,要讓工匠們提升技藝,等材料齊備時再行定奪。


    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因為他嘴裏那四萬貫一艘的海船,大明皇帝更加堅定了覆滅東瀛的決心。


    與臨街的烏蠻市整日喧鬧不同,靠近西十八衛的會同館總是以獨特的幽靜,讓藩屬國的使臣們感受著大明的威嚴和強大。


    和往常一樣,宣聞溪吃過午飯後便獨自站立在寓所門外,抬頭看著東北方澄淨的天空喟然長歎。


    東瀛如今的局勢頗為混亂,他的主上持明想要借著此番與大明修好的機會,讓這兵力強盛的宗主國放棄對征西將軍良懷的承認。


    奈何前番大明使臣誤入持明控製的區域,因為其對當時東瀛的形勢認識不明遭到持明扣押,此次前來遞交國書被拒不說,更是被大明皇帝一頓申斥。


    宣聞溪內心失落的同時,也對自己的主上充滿了憂慮。


    若是此次迴去不能說服持明放歸大明使臣,再協助大明將前些時日國內浪人挾持的大明百姓送歸,隻怕往後又要生出許多波瀾。


    正當宣聞溪感慨良多的時候,會同館主事臉上掛著笑意走到了他身前:


    “東瀛國使有心事?”


    “山河飄搖幾度秋,魚目混珠惹人愁。”


    宣聞溪笨拙地拚湊著詩句,隻想用更容易讓這位主事理解的方式表述自己內心的憂慮。


    他的心思會同館主事如何不知,隻是東瀛的事情委實有些複雜,當年萊州知府趙秩出使東瀛,錯把良懷當做東瀛國主。


    後來雖然趙秩本人想要改變朝中大人們的認知,奈何東瀛一介彈丸之地,誰當那裏的主人皇帝並不在乎。


    再加上持明扣押了大明後來的使臣,以至於闔朝上下對這位真正的東瀛國主也沒什麽好感。所以此時他再怎麽同情理解這位藩國使臣,也無濟於事。


    第七十六章 窮,使人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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