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千鈞一發時刻,場上突然傳出了一聲大喊。


    “停下!”


    兩人的動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還差一秒,兩人就要去死亡那裏做客了。


    “傑羅姆”眯起了眼睛,有些不能理解,隨著那一聲喊叫,他們身上的白線如雨水般落下。


    匕首已經在他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線,艾普羅斯淡定的放下匕首,朝著迪莫西揮了揮,“老板,我先上了。”


    說完,他快跑幾步,眼見著“傑羅姆”麵色不善的伸出雙手,艾普羅斯連忙用手指指向他的後方。


    “看那邊。”


    趁著“傑羅姆”的注意力被短暫轉移的時候,艾普羅斯一把摘下了那雙黑色的手套,一拿到手套,他連忙後退幾步,不給“傑羅姆”接近他的機會。


    “老板,給你了。”


    手套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精準的落到了迪莫西的手上。迪莫西戴好手套,拿著槍就要衝上來。


    而另一邊,這次艾普羅斯絲毫沒有留手,刀刀見血,不一會,“傑羅姆”的身上就出現了一道又一道的傷口。


    “傑羅姆”陰沉著臉,將身一扭,躲過艾普羅斯刺來的匕首。隨後他連忙快速蹲下,躲過頭頂上掃過的槍托。


    可真正的傑羅姆可沒這麽好運了,他現在動都動不了,隻能白白的挨了一記槍托。反應過來後,他幽怨的看著迪莫西,臉上已經一片紅腫。


    你真的不是在故意報複嗎?


    艾普羅斯有些無語,也跟著傑羅姆用眼神譴責迪莫西。


    老板,你怎麽用槍托打人?


    迪莫西瞪了他兩一眼,一拳打在了假傑羅姆的身上。手一扯就把大半塊皮扯了下來,他手裏拽著一塊被拉長的皮,罵起人來。


    “看看看,看屁啊看。”


    他狠狠的把那塊皮扔在地上,重重踩了幾腳,隻留艾普羅斯和“傑羅姆”纏鬥著。現在大勢已去,沒一會兒,假傑羅姆就想跑了。


    他的手狠狠的勒住傑羅姆的脖子,崩潰的大喊,“都不要動,不然我把他給殺了。”


    “嗬嗬。”,艾普羅斯不屑一笑,拿著匕首威脅他,“現在說不要動的應該是我吧,你要不要再試試命令的味道呀。”


    “傑羅姆”的眼睛咕嚕嚕的轉動著,伸出那已經快成一灘液體的手臂,往身上一抓。到最後,他竟然直接把自己的耳朵放在嘴裏吃掉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艾普羅斯還沒來得及阻止,“傑羅姆”就將耳朵吞了下去。他現在的樣子與其說是人,還不如說是一灘肉色的爛泥,上麵長著人的肢體。


    迪莫西看了看手上的皮,不知何時,它變得像一灘黑色的泥一樣,黏糊糊的。他趕緊把這些東西甩到地上,嫌棄的甩了甩手。


    “真惡心。”


    “………”


    艾普羅斯臉色凝重起來,他剛才試探性的說了一句命令,結果麵前的人確沒有半點反應。看來,它真的不怕命令了。


    或者說,它已經聽不到聲音了。


    “我勸你們趕緊走遠點,不然我可就不保證我會做些什麽了。”,“傑羅姆”現在幾乎快完全把人包住了,這種情況,如果用槍的話,很大可能會連人質一起殺了。


    不得不說,威脅雖然老套,但是特別有效。艾普羅斯和迪莫西後退幾步,表明自己的態度。


    樹枝上的鳥跳到迪莫西腳邊,試探性的啄了啄這灘會動的泥。可能是裏麵還有肉味吧,小鳥立刻興致勃勃的吃了起來。


    一陣微風刮過,卷起了一片沙塵。現在看遠處的兩人隻能看到一片陰影,艾普羅斯心情有些沉重。


    可沒聽說過劫匪綁了人質後還能把人質完好無缺的送迴來的事。


    他腳動了動,正想往旁邊挪一步。


    “別動,不然我就開始殺人了。”,“傑羅姆”時刻關注著艾普羅斯,在經曆剛才的教訓後,他已經明白,麵前這個紅眼睛的人,才是最難搞的敵人了。


    看著呆在原地的艾普羅斯,它不由洋洋得意的勸誡道,“早這樣不就好了嗎,你學學你旁邊那個家夥,人家老早就坐在地上不動了。”


    艾普羅斯掃了一眼一旁的黑團子。


    “迪莫西”泄氣的坐在地上,背對著“傑羅姆”,看樣子是已經已經放棄了。可他分明看見,在那黑色的大衣裏麵,有一雙無辜的小眼睛在看著他。


    艾普羅斯裝作什麽也沒看到,平靜的移開了視線。


    “傑羅姆”離他們已經很遠了,見到了一定距離後,它興奮的弄暈傑羅姆,整個身體從他身上脫離出來。


    它太興奮了,以致於它沒有注意周圍。它的眼睛全都關注著艾普羅斯,沒有發現不遠處,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它。


    “終於……久違的自由。”


    如果有人形,那它此時此刻一定是喜極而泣了,它興奮的縮成一團,慢慢從傑羅姆身上脫離出來。


    砰———


    槍聲響起,水麵的倒影被石頭毫不留情的擊碎了,隻留下一圈圈迴蕩的波紋。迪莫西麵無表情的踩過那灘肉色的爛泥,把倒在地上的傑羅姆拉了起來。


    “喂,醒醒,別真給我死掉了。”,迪莫西毫不留情,幾個巴掌扇醒了麵前的人,使他本來就紅腫的臉變得更腫了。


    “唔……迪莫西?”,傑羅姆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切都結束了?我的臉怎麽有點痛?”


    “不知道。”,在確定傑羅姆清醒後,迪莫西連忙鬆開了他,他走到不遠處,嫌棄的蹭了蹭地麵,嘀咕說,“真的是,把我鞋子都搞髒了。”


    艾普羅斯一路小跑著過來,看了看地上變成一灘液體的東西,忍不住感歎道。


    老板的武力值,真是令人安心。


    在他身後,是一條叼著一件大衣的黑狗。裏奇剛剛在他們對峙的時候就跑了,不知什麽時候,它又迴到了這裏。


    剛才艾普羅斯看見的“迪莫西”,就是裏奇披上大衣偽裝的。這隻黑色的大狗往那一坐,再披上件衣服,從背影來看,嘿,還真像個人。


    “就一個尾杜,還搞這麽久。”,迪莫西怨氣衝天,剛才就差一點,他們就被那個戴手套的家夥給全軍覆沒了。


    “對了,我有個猜測。”,迪莫西隨口一說,舉起了槍。


    啄食的鳥兒像是察覺到什麽,渾身羽毛炸起,它警惕的看了看周圍,拍了拍翅膀,飛走了。


    迪莫西看著飛走的鳥,放下了手上的槍。


    “什麽猜測。”,艾普羅斯和傑羅姆還在追問,他們現在,已經對迪莫西的話深信不疑了。


    “算了。”,迪莫西放下槍,撿起一旁的大衣披在身上,“沒什麽,我們迴去了。”


    “好。”


    鳥兒飛在藍天中,直到飛到城裏的大教堂頂上才停下來。望著周圍眾多的同類,它突然有了一種安全感。


    唿,終於跑出來了。


    小鳥歎了一口氣,它就是迪莫西他們一直在找的尾杜。之前它曾變成阿莫拉懷裏的小孩,後來又變作枝頭的一隻鳥。


    “當人真麻煩啊,差一點就被抓出來了。”


    同類突然冒出一句人話,這可把它周圍的鳥嚇的不清,連忙後退幾步,遠離了這隻奇怪的鳥。


    “還好我先下手為強了。”,尾杜高興起來,朝一邊的鳥嚷嚷道,“看什麽看,沒見過會說人話的鳥嗎?”


    在成功嚇倒自己的同類後,尾杜站在教堂頂上,開始規劃起了自己的未來。這次它可被搞的夠嗆,那些被艾普羅斯他們殺死的會動的皮,都是它身體的一部分。


    對它來說,殺它的皮,無疑是把它整個鳥都砍死一遍。一想到這裏,它就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它忍不住又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不美好的迴憶。


    嗯,當人實在太危險了,現在先暫時當鳥吧。


    它恐懼的看著某個方向,心裏默默安慰自己。至少不要再被發現,不然,有可能被那些人抓迴去的。


    ……………………


    迴到藍胡子後,迪莫西把他們都召集在一起,準備開個小會。


    艾普羅斯有些懷疑的看著他,“老板,你不會要學教會那樣,讓我們寫個總結吧。”


    “你在想什麽呢。”,迪莫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們又不搞教會那一套。”


    “那為什麽傑羅姆先生帶著本子過來了呢?”,艾普羅斯明顯沒有信,他指了指傑羅姆手裏拿的本子和筆。


    “好了,不要說了。”,迪莫西舉起了手,見場麵立刻安靜了下來後,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首先,是要說一下正事的。”,迪莫西突然站了起來,略帶歉意的說,“抱歉,是我情報不對,差點害了所有人。”


    艾普羅斯下意識的接話,“不是你的錯,我們也有責任。”


    “不,是我……”,迪莫西突然止住話頭,反應過來後,他狠狠的瞪了一眼艾普羅斯。


    艾普羅斯吐了吐舌頭,連忙轉過頭去。傑羅姆有些疑惑,他們之間在打什麽啞謎?


    剛才那一套,幾乎是晨曦教會認錯模板了,如果是在一個小黑屋裏和別人一起讀這話,味兒會更正。


    “好了,先說正事。”,迪莫西拍了拍桌子,大聲抱怨說,“現在怎麽久,我也不瞞你們了。應該說,我也不瞞艾普羅斯了。”


    “艾普羅斯,我先問個問題,你要加入藍胡子嗎?”


    “不不不,不是在這個酒館上班,是加入藍胡子,成為我們身處秘密房間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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