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洋把兩條16g的內存插到pcb上,然後再把一體式散熱片和pcb結合好,想了想,又重新拆開。


    他忘了塗散熱矽脂。


    “這個數據接口我不認識。”他問novoo。


    novoo告訴他這是自己寫的私有協議,讓他去一起郵寄過來的紙箱裏找訂製的數據線,然後再把每一塊安裝好的pcb用螺絲鎖定到超薄1u的機箱,再把機箱鎖定到機櫃裏。


    然後陳洋按照貓娘指示的位置拆開遊艇二層電視下麵的多功能數據箱,從裏麵又引出來一根冷接光纖。正要插到機櫃的光口,被novoo叫停了。


    “咳咳!造物者,我有點緊張。”


    “緊張什麽,我連電線都沒插呢!”陳洋晃了晃手裏的三相插頭。


    陳洋把網絡連通,拿著插頭插進插座裏:“你要覺得不合適我就拔電源。”


    novoo自己設計的算力服務器明顯功率不大,要不就是這個怕死的家夥給了極其保守的頻率,陳洋看到芯片散熱模組都是被動散熱器,連個風扇都沒有,結果開機了半天novoo也沒動靜。


    陳洋反而自己有點緊張了,他站起身對著屋子裏不知名的拾音器說:“novoo說話,別嚇唬我。”


    novoo終於出聲:“沒事沒事,一切順利,性能完全實現了預定設計要求,片上多芯片設計遠遠比多主機並聯的效率高,我認為這個架構更適合我的生命特性,我甚至覺得能把π算出來!”


    陳洋站著沒動,兩分鍾過去了,novoo尷尬地哈哈了兩聲:“確實是個無限不循環小數哈。”


    陳洋嗬嗬直笑:“novoo你偶爾彪一下子還挺可愛的,自我感覺良好到去算π。”


    “黑曆史以後不許你提。”


    貓娘們開始忙碌起來,像壘積木一樣開始安裝新的n-a算力服務器,安裝好的機櫃就推出去,由改裝過的運輸艇用簡易的吊臂運送到諾恩島內部的基地裏,三隻貓娘忙了整整一天,陳洋也吃了一天罐頭,直到很晚,novoo才在屏幕上顯示,諾恩島算力節點上線,目前總算力突破200 pflops。


    算力一上來,novoo就開始發癲,他對已經躺在床上的陳洋說:


    “造物者,假如我把你的頭骨切開,完好無損地取出來,放到另一具人造的軀體上,你說能不能算是我把你從一個人類搬到另一個人類身上?”


    奇葩的言論讓陳洋吐槽都無從談起:“我們人類和你不一樣,我們不輕易把自己的要害器官挪來挪去,不像你!天天把算力服務器換新,而且自我感覺還很良好,我估計到時候我哭都哭不出來。”


    “那你說我今天給你換個器官,明天給你換個器官,最後你還是你嗎?”


    “我又不是特修斯之船,你要是再這麽胡亂比喻,我就把這個屋子的喇叭拆掉!從現在開始閉嘴,我要睡覺了!空調溫度再調低一度,睡著再給我調高。”


    結果novoo沉默了十分鍾不到:“很抱歉造物者,打攪您入眠了,據我船1海裏外有一艘小船,船上有一名女孩,正在向我船唿救。暫時沒有更為可靠的辦法判定敵我,我已經安排一名機器人去救援,建議您保持清醒。”


    “喂喂!不是說所處位置是薩爾加索海最中央的位置,怎麽會有船跑到這個位置?”陳洋有點緊張,他擔心畢達哥拉斯同好會的人摸過來。


    他很快起身,來到極限星耀號第一層的艙外,輕輕地扶著欄杆,感受著夜間清涼的海風吹拂他的身軀,他的目光穿過黑暗,看向遠方的墨綠色的大海,那裏有一片璀璨的星空映照著,一塊塊藍綠色的熒光海藻,在夜晚散發出神秘的光輝,如夢似幻。


    很快,novoo給陳洋迴話,被救援的女孩來自漢密爾頓,17歲,未攜帶武器,名叫緹娜,就如同世間大多數可憐女孩一樣,緹娜的親生父母意外死亡,她的表哥侵吞了財產,現在要讓緹娜去“劈裂”夜總會做舞娘,於是緹娜就逃出來,從遠處看到這邊有燈光,就希望能在陳洋這裏獲得補給,她想逃到哈瓦那去。


    等陳洋看到小船上的緹娜,這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沒有羞怯,熱褲背心,一頭棕發髒辮,中間露半截小腰,雙手環抱在胸前,修長美腿微微分開,氣勢十足地仰望著陳洋,大大的眼睛明亮有神,英姿颯爽。


    而緹娜,也仰視這艘極度奢華純白的遊艇,這艘遊艇比漢密爾頓最大的漁船都要大,全船開著暗黃色的夜燈,周圍水霧迷蒙,將船籠於海中央,仿佛主人將要入眠。


    還有遊艇平台上這位表情淡然,扶著欄杆,赤裸著上身,隻穿一條沙灘褲的年輕富豪。


    一頭蓬亂的黑發,略瘦的中等身材,勻稱的腰線,手腕上鑽石手鏈,脖子上的鑽石項鏈,也許是別人一生勞作都買不起的奢侈品,在月色下耀耀生輝,如星輝點綴著黑暗。


    然後,當這名富豪開口,緹娜就知道,他與所有的有錢人一樣,沒有絲毫的同情心。


    陳洋看著站在小船上的緹娜說:“我確實沒辦法幫你,這裏距離哈瓦那太遠了,你的小船能從漢密爾頓到薩爾加索海中央相對平緩,但也已是奇跡,繼續向西航行,暗流湧動,磁場紊亂,你會葬身海底的,而且逃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覺得你從開始逃亡,這件事就走在不正確的路上。”


    “那我怎麽辦?你不清楚漢密爾頓的實際情況,稅務官、當地黑幫、治安官把當地控製得死死的,他們就是漢密爾頓的規矩,我不想遵守這樣的規矩。”


    “他們的規矩就是把人一刀刀捅死,還不讓人叫喚。我表哥瑞查希望我”懂事“,被他們壓榨,出賣色相,被人玩弄到厭惡拋棄,橫死街頭。”


    緹娜年紀不大,見識卻有遠超她年紀的老辣與成熟。


    船上的富豪輕蔑地笑笑:”那我送你一支槍,還有一包子彈,你能解決這個問題嗎?”


    緹娜閉上眼睛,開始在腦中模擬這個可能性:“首先殺稅務官亨特,這個人是最壞!治安官麥格,雖然他也收黑錢,但能嚇唬小混混,讓普通人正常做生意,有他在夜總會,舞娘們至少能把台上的錢撿迴去……”


    問題太複雜了,對於一個年紀隻有十七八的小姑娘來說,陳洋看她閉著眼睛已經開始打晃,生怕她掉進水裏,於是讓novoo把緹娜給送到極限星耀號上。


    緹娜披著一條毯子,猛喝著陳洋遞給她的純淨水。衣服在夜航間被霧氣彌漫得濕漉漉,直往下滴水,她低下頭,看到被自己弄濕的,一看就無比昂貴打過蠟的實木地板,一臉的不好意思。


    陳洋雙臂放在桌上,支著自己上半身,略帶困倦地說:“如果我給你一支軍隊,給你決定人生死的能力,你能把漢密爾頓治理好嗎?會比現任的稅務官他們幹得更出色嗎?”


    緹娜想了一陣,搖搖頭:“對不起,先生,我還做不到,漢密爾頓一共十萬人,我沒有決定他人生死的能力,他們大多數人都有做壞事的經曆,但是我不能因此認定他們就是壞人。”


    這樣認識問題的能力很難得,陳洋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他繼續笑著問:“那你覺得,到底誰是壞人呢?誰害得你成了眼下這個局麵,不得不逃往注定無法抵達的地方,最終葬身海底。”


    novoo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造物者,價值判斷太複雜,你沒必要讓她迴答這個問題。”


    陳洋搖搖頭:“novoo閉嘴,我以個人經曆迴溯,以我淺顯的人生閱曆認為,在人最為困惑的時刻,需要有這個契機去認識世界,認識社會。”


    果然,緹娜再次想了片刻,沒有拒絕迴答這個問題:“我表哥提豐德萊昂夫婦,雖然他們是我最後的親人,但是他們傷害了我,並讓我落到現在的下場。”


    陳洋玩味地看著小女孩,繼續說:“如果我現在給你一把槍,你能殺掉你表哥提豐德萊昂夫婦嗎?”


    緹娜反問陳洋:“為什麽要殺掉我表哥提豐德萊昂夫婦,他們是我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了,他們都是在為我好,雖然我不想去“劈裂”夜總會做舞娘,但是我還能做些什麽呢?也許他們每個選擇都是為我好,隻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子令人無奈罷了。”


    陳洋突然敲敲他麵前放水杯的小桌子:“你看,別人損害了你的利益,你卻沒有勇氣討迴利益,novoo開船,去漢密爾頓皇家港口。”然後他對緹娜笑笑說:“在我看來,你的柔弱,你的善良,你對未來不切實際的期許,是造成你目前窘迫局麵的直接原因,有些人打著為你好的旗號傷害你,這樣的人值得一梭子彈。”


    極限星耀號時速很快,陳洋讓一隻貓娘安排緹娜去衝個澡換件衣服,他在自己的二層船艙和novoo聊了起來。


    “novoo記得動武前直接斷掉百慕大整島的網絡,監控等等。”


    novoo顯然不認同這個冒失的計劃,他答應的同時提出質疑:“這很容易,百慕大走得是聖地亞哥海底光纜的線路,我使聖地亞哥光纜路由整個拒絕服務就行。”


    “但是當我們離開百慕大漢密爾頓的時候,你出現在世人麵前的消息依舊會暴露,畢達哥拉斯同好會找上門來也隻是時間問題,如果你能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將有更為充足的武器和裝備,至少不用乘坐一艘毫無防備的遊艇麵對敵人。”


    陳洋搖搖頭,自己也笑笑:“我以前也和緹娜一樣,懦弱、膽怯、泛愛,然後用自詡隨和和寬容作為逃避的借口,當我能夠執行自己的正義時,那報仇這種事情,越早越好!越快越好!”


    novoo提出了自己的建議:“那你為什麽要自己去打生打死,雇個人不方便嗎?以我的計算能力,每天在全球金融市場獲利無數,咱們現在有的是錢!”


    “有道理,但是很多恩怨,應當親手了結。”陳洋突然之間意識到,為什麽要有畢達哥拉斯同好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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