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誌輝臨危不亂,微微一笑:“原來鮑教授的父親也是電子發燒友,想必是用了dc轉dc的降壓芯片,我國現在這類芯片技術基本成熟,降壓效果都是顯著的,電路跑通了,想必心情一定是愉快的。”


    他話說完,鮑教授眼中異彩連連,急忙說:“沒錯沒錯,就是降壓芯片,就是降壓芯片呐!還是胡老哥懂我,懂我!來胡老哥,咱哥倆走一個,請滿飲此杯!”


    陳洋意外地發現胡誌輝腦門上微微反光,明顯冒汗,實在忍不住促狹對服務員說:“麻煩再把空調溫度調低一點,沒看我們胡總都出汗了嗎?”


    好幾個人忍不住吭哧一聲,又連忙以咳嗽遮掩過去。


    小米燉遼參的滋味豐富、濃鬱,遼參入口即化,散發著濃鬱的海鮮味,湯汁中融合了黃米、火腿等多種食材和調料的香氣,整道菜口感細膩,陳洋覺得偶爾出來吃吃飯也是很好的。


    下一道菜是錢家菜的新式融合菜,叫法式魚子鵝肝碎,服務員為每人撤掉遼參,擺上一隻水晶杯,杯中有藍莓、魚子醬和鵝肝,然後配上一小塊法棍切片,用以塗抹食用。


    鮑教授拿起麵包,滿座皆望向他,不知道又有什麽驚人之語。


    果不其然,鮑教授看大家目光都注意著他,不免得意洋洋地說:“我以為,這做芯片就如同做麵包一般,他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隻要是尊貴的上峰支持,能夠先期投資進場,給出明確信號,各地方莫敢不從,我鮑某人,有充足的信心把芯片代工廠建設為比肩世界一流代工廠的芯片代工廠!”


    說罷,他目光灼灼看向胡誌輝,這次就連上座的三位貴賓也看向了胡誌輝。


    陳洋已經顧不上吃什麽法式魚子鵝肝碎了,他就想看胡學長怎麽把話說圓!


    胡誌輝挪挪餐椅,陳洋以為他要尿遁,沒想到五十九又四分之三歲的前列腺工況優異,胡誌輝清清嗓子,沉吟片刻即開口:“這鮑老弟說話雲山霧罩,少不得別人解釋,我不負責任地曲解一番,供大家佐酒。”


    說罷他抿了一口酒,舉起麵包切片:”這世間的商業規則無外乎兩種,一種是做麵包的,就是鮑老弟所說,還有一種是切麵包的,這做麵包的師傅練習得是揉麵發麵烘培的手藝,考慮得是如何把麵包做大,做好,能盡可能多的銷售出去,但是進展緩慢;而這切麵包的師傅,練習的是揮舞長刀的技法,如何能殺掉其他切麵包的人,給自己切出最大的一塊麵包,這種技術學起來比較快,這兩種人相輔相成,缺一不可。都是做麵包的,無人可以服眾,都是切麵包的,總有一天麵包師傅發現自己做的麵包被他人切去太多,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那這世間就再無麵包師傅,隻剩拔刀相割的刀客了。”


    滿場掌聲雷動!陳洋頓時對老胡高看一眼,五十九又四分之三歲的人生閱曆不是蓋的,句句不離麵包,卻句句不是麵包!


    胡誌輝雙掌伸出,虛壓一番,繼續道:“所以說,盼望在座的各位貴人,能夠理解鮑老弟經世濟民的一片苦心,可憐麵包師傅早出晚歸,兢兢業業,隻求一頓飽飯,一夕安眠,也盼望這世間多些麵包師傅,少些刀客。”


    隨後他話鋒一轉:“鮑老弟,我解釋得不全,你莫見笑,更別怪罪啊。”


    鮑教授都驚了,他想不到一群理工科專家裏會出這樣文武雙全的奇才,仔細迴味過胡誌輝所說,多少麵色有點赧然,再就沒出什麽幺蛾子,隻是一疊聲催促“上菜!”


    吃過蟲草花燉原鮑,黃油黑鬆露,半份鹽焗龍蝦之後,眼見鮑教授剛要張嘴,胡誌輝後發先至,慧心一擊:“菜都上齊了吧!”


    一句話滿桌哄堂大笑,氣氛終於升至高潮,大家相互敬酒,觥籌交錯。鮑教授鬆開領口,酒到杯幹,紅著臉端著分酒器還不停說:“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胡總!”


    胡誌輝連連擺手:“喝酒喝酒!都在酒裏!”


    陳洋不禁絕倒!


    迴去的路上,陳洋攙扶著跌跌撞撞的胡誌輝,走到路邊,胡誌輝非要找銀行去試試剛拿到的卡。


    因為臨分別之際,鮑教授專程又給了他二人兩張卡,不好意思地讓他們把首次拿到的卡扔掉。


    胡誌輝吐著大舌頭,搖搖晃晃對陳洋說酒話:“演戲演戲,你不深入進角色裏,怎麽體會這世間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


    陳洋感覺斯塔尼斯拉夫斯基在世也不過如此了罷。


    陳洋架著胡誌輝,聽他在仿佛很有邏輯地胡言亂語:“學弟!我們自己的gpu什麽時候能設計出來?沒事,畫得不好沒關係,隻要能用就行。”


    陳洋淡淡迴答他:“明天。”


    “嗯……嗯!?”喝了約莫斤把白酒的胡誌輝生生給嚇清醒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洋。


    陳洋對著他說:“要是仿真工程師熬個夜,大概明天給你。”


    於是眼神再次迷離而癡呆起來,胡誌輝一臉傻笑:“別扯蛋了……怎麽可能……”


    南浜這座城畢竟臨江,濕氣沉重,難得夜露微涼,街道上的人們早已散去,隻剩刺眼的led燈把平坦的路麵照得起起伏伏,綠化帶裏偶有蟲吟,微風輕撫,帶一縷清新,陳洋越來越架不住更加沉重的胡誌輝。


    天知道照顧一個酒鬼有多麻煩,酒精性飲料從來不能舒緩心情,隻能給渴望墮落的靈魂一個堂皇的理由,離科晨遠達a座還有兩棟樓,胡誌輝說什麽也不走了,他嗷嗷叫著衝向路邊,就在牆角下哇哇嘔吐。


    陳洋也錘錘腰部,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異變突生,一個矮個子的中年男人從樓宇之間追逐著一個白裙女孩子衝了出來,那女孩一看到陳洋連忙向這邊跑來,身後居然有人操著霓虹國罵八格牙路。


    陳洋眉頭這就皺起來了,女孩子沒跑幾步他就認出了人,居然是折騰姑娘。


    “什麽情況?”他把折騰拽到身後。


    “一語概之,就是索妮子南浜的消費者認為商品與廣告宣傳有較大的偏差,我又不支持以主觀刻板偏見為由對消費者進行部分退款!”折騰跑得氣喘籲籲。


    “你真的,我哭死……這套產品經理的江湖切口再換個人來都聽不懂。”


    陳洋從口袋裏摸出了鮑教授酒席間給的卡片,分辨出沒錢的那張之後左手食指中指夾緊,目視前方,眼神驟然鋒銳如刀,緩緩吐氣,忽然身形向後一沉,右腳一步跨出身劃半圓,大臂擺動帶起小臂,一道寒光如電閃劃破夜色,直中追趕者頭部,那名霓虹消費者應聲而到!


    折騰姑娘連連拍手心直口快叫著:“葵花寶典!不對,彈指神通!也不對,小李飛刀!”被陳洋打斷了:“你武俠小說沒少看呐!”


    折騰立即拽住了陳洋:“你為了我殺生了?”


    “老衲又不是法海,哎不是你怎麽戲這麽多啊。”


    “不是,我看人死了說都不會話了。”


    “犯不上,就是被突然重擊打暈了,沒死,你鬆手!掐得我胳膊肉好疼!”


    陳洋帶著折騰走近細看,果真,地下這人還使勁喘氣呢,腦袋上眉心處破了好大一條細長的口子,血不斷流出,身體一側的三五步外是那張沾了血的銀行卡。


    陳洋嗬嗬冷笑:“知道你沒死,這是在南浜,你偷笑吧,要是在金陵,三十萬冤魂和你一人索命!”


    折騰拍拍他,指指地上的銀行卡:“你的兇器!”


    “沒事放心吧,不用撿,南浜地上怎麽能有銀行卡,一會兒自己就沒了。”


    結果看到了遠處的胡誌輝,見他倆過來,立即雙眼緊閉,雙手背後,朗聲說道:“我什麽也沒看見!”


    “胡總你酒量不錯嘛,吐完就緩過來了,趕緊迴吧。”


    “我不!我知道你們這一脈的規矩,從來沒有人見過你的飛刀,因為見過你飛刀的人——都死啦!”


    “學長你古龍看得也不少嘛!睜眼睜眼,趕緊迴去睡覺,這都幾點了,別一個一個戲精上身的……“


    ”我……我腿軟!“


    畢竟人老不以筋骨為能,陳洋歎了口氣,一把攙起來老胡,和折騰說再見。


    折騰姑娘小聲和陳洋說:“對不起啊我錯怪你了,原來你不虛,一點兒都不虛……我叫沈晨。”說著沈晨妹子一襲白裙,頭也不迴飛快地跑掉了,像一朵白蓮,快速隱沒於黑夜。


    “喂!這還有個老頭,耳朵都豎起來了呀喂!”


    胡誌輝看看四下無人,趁著酒勁晃蕩著和陳洋說:“你們那個商董事長克老師,你沒聽說過吧,我給你說,同意他博士學位的博導,參與博士論文答辯的教授,這些年一個不剩都死了,你可別教他什麽東西,小心哪天把你也克死。嗬嗬嗬”


    “胡總你居然還唯心,屬實我沒想到……”


    “你看你小孩子家不懂得,敬鬼神而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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