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辯和錢五倫麵帶笑意,似乎並未看出阿茨的不悅。


    兩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阿茨姑娘,任宏宇兄弟的死,我們也很悲痛,還望節哀順變......”


    莊辯向前一步,拱了拱手。


    “是啊,任兄天資不凡,境界在同輩人中也屬翹楚,就這麽沒了,著實可惜了。”


    錢五倫上前幾步,攔在阿茨的麵前,同樣拱手說道。


    阿茨皺起眉頭,越看這二人越是氣惱。


    任宏宇已經死了,他們又何必在此惺惺作態?


    自己和他們可沒什麽交情。


    莫名其妙。


    “兩位,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們就此告辭。”


    阿茨對著攔在麵前的錢五倫拱手一禮,隨後便欲離開。


    “且慢,且慢!”


    錢、莊二人再次出聲阻攔。


    錢五倫更是直接張開雙臂,攔在阿茨麵前。


    許惑見此,眉頭皺了皺,他並不想在此浪費過多的時間,也不想節外生枝。


    所以錢五倫這樣的動作,就顯得十分討厭了。


    “二位,你們有什麽事,還請明言,我等還趕時間!”


    阿茨的聲音冷了下來,她身心疲憊,隻想早日迴到宗門,這兩人要是再糾纏不休,她就要強闖了。


    “好,阿茨姑娘是痛快人,我們兩個也就不兜圈子了。”


    錢、莊二人相視一眼,錢五倫便來到阿茨麵前,小聲開口。


    “阿茨姑娘,你也知我二人與任兄交情極好,經常共同外出曆練,凡有所得,必然是三人均分。”


    阿茨皺眉,這一點,她是清楚的。直到今日之前,她一直以為這三人是生死兄弟。


    見阿茨表情,莊辯連忙加快訴說的速度。


    “上次我等外出遊曆時,遇了一機緣,得了三枚玄鐵令,那是......”


    “咳咳......”


    莊辯說了一半,便被錢五倫幹咳打斷,顯然,他並不想將事情的重點說出來。


    “總之,阿茨姑娘,那玄鐵令隻有聚合三枚,才有作用,我們本與任兄弟約定了下月共同去......可惜不想任兄竟身死道消。”


    聽到這裏,阿茨已經明白了,這二人應該便是來找自己要那枚玄鐵令的。


    “你們要的東西,是什麽樣子?”


    阿茨瞥了二人一眼,口氣不鹹不淡,她實在是不願再繼續糾纏下去了。


    “就是這個。”


    錢五倫見阿茨如此痛快,也痛快地攤開手掌。


    他的掌心中,出現一枚烏黑中透著暗金色的古怪令牌。


    阿茨看了一眼,而後伸手摸向一枚指環,兩息後,她手中出現一枚相似的物件兒。


    她想也不想,直接將這令牌丟給了錢五倫。


    後者連忙接下,臉上露出欣喜之色。


    “師叔,這是任師叔的東西,就這麽......”


    阿茨身後,一名弟子忍不住出聲說道。


    “人已經死了,這些身外之物,留著也沒用。”


    阿茨看了眼欣喜不已的二人,搖了搖頭,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劍門眾弟子以及許惑烈哥,緊隨其後,一同向著城門衝去,很快就消失不見。


    “就這麽放他們走了?”


    莊辯眼神一閃,對著錢五倫說道。


    他白麵微寒,語氣間有殺氣縈繞。


    “無妨,我們早些去那藏寶之地,將東西取了便是。”


    錢五倫臉上也沒了和煦,雙眼微眯。


    “現在不宜節外生枝,你別忘了,那些人當中,還有一個高手。況且,那這城中的千祟盟雖然死完了,但誰知道那越尊什麽時候會迴來,為今之計,當盡早離開。”


    莊辯點頭,二人不再言語,分別向著自己門派的駐地行去。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兩群人烏泱泱地衝出城門,快速離開。


    很久以後,才有散修和平民小心翼翼地來到街上,看著那一地密密麻麻的血袍人屍體,紛紛心中冰寒。


    他們心中清楚,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待來日千祟盟歸來時,定然是血流成河。


    很快,便有修士開始離去,隨後便是拖家帶口的凡人。


    總之,浮商城完了。


    ......


    “此地距離天竭穀,還有五日路程,我們必須全速前進,盡快歸去!”


    阿茨麵色嚴肅,對著拚命趕路的眾人說道。


    八位生還的劍修同樣嚴肅點頭,他們雖然身體疲憊,但很清楚當下的處境。


    畢竟,受到千祟盟襲擊的,可不僅僅是浮商城。


    許惑便從那三麵怪物的記憶中得知,此次千祟盟的進攻,與當日在烏海鎮的行動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相比之下,他們在這天竭穀周圍的行動,遠沒有在烏海鎮那般肆無忌憚。


    也許是因為此地門派林立,強大的家族也不少,不能像烏海鎮一般隨意處置。


    好在,烏海鎮出了禍詫這個震撼人心的意外。


    此刻,許惑和任劍並沒有感受到趕路的壓力,畢竟他們有血奴烈哥代步,並不需要耗費自己的力氣。


    “許兄,你這血奴,怕是很難修複了啊。”


    任劍看著烈哥放在自己肩頭的,那瘦如雞爪的手掌。


    “無妨,我等遇到其他千祟盟的家夥,抓來給他補補。”


    許惑輕笑,並不在意。


    但他的話,聽在任劍和眾位劍修的耳中,卻是另一種味道。


    這人太邪了。


    若不是親眼看見其誅殺那三麵怪物,怕是所有人都會以為,他也是那天殺的千祟盟中的一員。


    對於許惑的身份,最好奇的,便是阿茨。


    不過她一向是個有分寸的人,並沒有刨根問底。


    “我們全速趕路,會不會遇到千祟盟的強者?”


    許惑突然問道。


    “無妨,我怕其他的城鎮也被千祟盟掌握,特意選擇了這條小路,不通城鎮,隻經過一些山村部落。”


    阿茨想的很清楚,以自己這邊的戰力,若是遇到一兩個五重境界的巫祭,還能一戰,但若是對方城鎮中也有一位類似越尊那樣的強者,就無比兇險了。


    所以,還是走這條小路,就算遇到千祟盟的家夥殺人取血,也都是些隨手可滅的小嘍囉。


    聽了她的話,許惑點頭,不再發問。


    他已經在心中盤算,若是在這路上遇到千祟盟的小嘍囉,不如便用他們的血,來填補烈哥血奴的損失。


    雖然未必夠用,但,聊勝於無。


    許惑的嘴角勾起,每當他的殺心與千祟盟有關時,那種難以抑製的衝動,便會直衝腦海。


    然而,就連許惑也未曾想到,這一路竟會如此觸目驚心。


    隻見那山川之間,陰風陣陣,血霧彌漫,白骨森森。


    四野哀鳴不住,千裏哭嚎相聞。


    這一切,使得許惑臉上那邪異的笑,變成了冰冷怒目。


    “嚓——”


    刀光閃過,一個人頭衝天而起。


    隨即烈哥血奴的身影一閃,便來到那屍身之前。


    在許惑的超控製下,他伸手結印,對準了屍體胸口。


    滾滾血氣向著他幹癟的身軀湧來。


    “效率太低。”


    許惑搖頭,這一路上,他斬殺了接近百名巫從之下的血袍人,並讓烈哥盡可能多地吸納他們的血氣。


    可惜,大多數都浪費了,烈哥能吸收十之一二,便已經是極限了。


    一旁,任劍和阿茨就這麽靜靜地看著許惑的動作。


    這一路近乎癲狂的殺戮,讓他們的心中陣陣泛寒。


    “小劍,你這位朋友......有點......”


    阿茨低聲對任劍說著,卻又不知該如何形容許惑的樣子。


    “我知道,許兄的手段......有點邪。”


    任劍撓了撓頭。


    “阿茨師叔,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們可是經曆過生死的交情。”


    看著阿茨略有些擔憂的眼神,任劍安慰道。


    “而且,他的背後,有真正的絕世強者。”


    任劍心中,想著那與秘境背後的意誌對抗的強大男子,忍不住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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