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德溱是一個老實人,也是一個深諳中庸之道的好人。卻不是朱權現在需要的一個好官員,也許他隻適合教書育人吧。


    何德溱讓朱權對大明儒生們又多了一層新的認識。


    喝了幾杯茶,聊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何德溱父子起身告辭。


    朱權讓馬成能用四輪馬車將他們送走,而將辦事處的負責人老錢留下。


    老錢告訴朱權,自從接到命令後,便每天都去國子監等人,卻始終沒有見到宋獻林和尚嵩一行的身影:“也許他們是沒有收到飛鴿傳書,而直接去了我們總部。或者遇到什麽不可測之事。”


    朱權笑道:“吉人自有天相,宋矮子不會輕易出事的。”


    老錢問道:“大人,這宋獻林有何高明之處,值得大人如此看中?”


    朱權道:“我們做大事,僅有陽謀是不夠的,還要有懂陰謀的人,比如這宋獻林。對付閹黨和超重袞袞諸公,宋獻林要比你我強不少。”


    老錢道:“大人,說起閹黨,我正要向你請示。”


    朱權道:“怎麽迴事?”


    老錢道:“南京鎮守太監李保是個極其貪婪之輩,剝削民財,全無顧忌。他手下的那些太監經常假辦公為名,官吏軍民,通取金銀等物,動累萬計。稍不如意,就弄個罪名,讓你傾家蕩產。”


    朱權冷笑道:“他們也沒少騷擾我們的辦事處吧。沒關係,讓他們先鬧著,將來吃多少,就讓他們加倍吐出來。”


    老錢道:“我們的兩艘大船停留在這裏,難免被東廠的人起心思,匯報到李保那裏,定是不小的麻煩。”


    “你是說他們會在我們的船上做文章?趁機勒索我們?”


    老錢點點頭:“是的,大人,我們要早做準備才是。”


    朱權道:“老錢,你繼續等候宋獻林他們,直到讓你停止。”


    老錢走後,朱權立刻命令馬成能和趙新忠乘坐嶽州號返航,將采購的物資、收留的流民帶走,在青山島卸下來後,協助黃平事修建工事和碼頭,等候朱權返航。


    次日一早,侍衛來報,錦衣衛大壯吳鬆著便衣來訪。


    吳鬆登上致遠號,來到會客室,一見朱權便道:“大人,禍事了。”


    朱權讓吳鬆坐下:“出了什麽事?這般慌張?”


    “剛剛從東廠的朋友那裏得到消息。”吳鬆道:“大人,這鐵甲艦一停靠碼頭,就被東廠的暗探盯上了,直接給鎮守太監李保匯報上去。


    李保羅織了罪名陷害與你,準備從水路旱路兩邊對鐵甲艦來個包抄,把你抓進大牢,然後敲詐勒索一筆巨款。”


    看來自己讓嶽州號離開還真對了,東廠的這些賊子把黑手摑向金雕精英鐵騎,著實找死。


    “吳兄弟,依你之見,該怎麽辦?”朱權問道。


    “一是大人立刻從南京碼頭撤走,不與那瘋狗見麵,他總不能去大人的地盤上撒野。二是自認倒黴,上繳銀子,滿足了李保的貪欲。但是萬萬不能被他們抓了去關進大牢,否則九死一生。”


    朱權取出一百兩的銀票,遞給吳鬆:“這些銀子,拿去請你那位朋友吃杯茶。”


    正說話間,胡晉昌敲門進來:“大人,岸上有大批的番子正想致遠號這邊靠近,水上也發現兩艘明軍的戰船。”


    “來得好快。”朱權讓侍衛帶下吳鬆:“吳兄弟,先委屈你躲避一下,今天我要大開殺戒。”


    來到指揮艙,朱權發布命令,致遠號迅速升起鐵錨,開動蒸汽機,全船進入戰鬥狀態。”


    甲板上,雜物已清理幹淨,炮塔也由人力轉動起來,將炮口指向岸邊。炮兵排長觀察著岸上的東廠番子。


    對炮手道:“今天是咱們正式作戰的第一天,全部上開花彈,一定要打了開門紅。”


    “是,排長,今天讓番子們知道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他們的克星。”


    岸上,鎮守太監李保下了緑呢大轎,遠遠地看著冒著黑煙是致遠號,問身邊的太監:“怎麽愣在這裏,還不上去拿人?”


    “迴公公,他們畏懼您的威嚴,似乎要跑。”


    “那可不成,這亂匪跑了,我怎麽向皇上交代?”李保即刻說道:“向水上的戰船發號,登船拿人。”


    江麵上的明軍戰艦看到旗語,開始向致遠號逼近。


    朱權拍拍胡華龍的肩膀:“開足馬力,將那兩艘明軍的戰船撞斷撞翻。”


    “好嘞。”胡華龍歡快地應了一聲,駕駛著鋼鐵巨獸向明軍撲去,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明軍的戰艦斷了,翻了,沉了。


    鎮守太監李保驚呆了。


    等他反應過來,準備逃跑的時候,已經遲了一部。致遠號的艦炮發出了怒吼,一枚開花彈在緑呢大轎旁炸開,將李保毫不留情地拋向空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既然開始了,索性就殺他個痛快吧。


    致遠號的炮火很快覆蓋了整個碼頭,將東廠番子屠戮一空。


    “大人,醒醒,快醒醒。”


    “長明,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大人,二更天了。”胡長明在燈光下繼續看書。


    “嗯,”朱權伸伸懶腰,叫過侍衛:“通知廚房給我送點吃的。”


    片刻功夫,侍衛端來一碗混沌,朱權吃了幾口,見胡長明望著書本發愣:“長明,能看懂嗎?”


    “還行吧,這電學還真是神奇。”胡長明舉起書,”我今天才知道,大家常說的雷公電母都是騙人的。”


    “嗬嗬,知道就好。迴到總部後,成立一個電學實驗室,你來負責,怎麽樣?”朱權問。


    “好也,謝謝大人。”胡長明道:“那輪船這邊怎麽辦?”。


    “由你父親負責就可以了,此外還是時三長和葉明。”朱權道:“你專心研究電學。你可是我在電學上登堂入室的大弟子哦。”


    “太棒了。”胡長明少年心性,一蹦老高:“大人,是不是像這書上說的,我們就可以有電之後,就會有不用油的電燈、可以千裏傳音的電話?”


    “嗬嗬,不錯,是這樣,除了電燈、電話外,還有電車、電視機,多了去。”朱權起身道:“我去外麵走走,你在這裏看書,有問題直接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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