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九道:“聽說那九千歲的侄子魏良卿,早年在家務農,現下朝廷的三殿已經修成,我輩累死累活,也不見升遷耳。”


    錢百戶道:“九千歲還授給他的侄兒、同知,馮繼先為都督僉事,這些高高在上的家夥,昔日都是些混跡鄉間,踹寡婦門、挖絕戶墳的潑皮。”


    燕九笑道:“大人,自古道,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雲。這做人呐,不能隻顧低頭拉車,也要抬頭看路。”


    錢百戶道:“兄弟,我欲借助朱權平定武安的機會,搭上朱權的便車,給自己找一個機會,博個封妻蔭子。”


    燕九道:“大人需要我燕九做什麽?”


    錢百戶低聲道:“我想見一見朱權,希望兄弟給我牽線搭橋才是。”


    燕九見錢百戶不肯透漏底線,想他是不見真佛不燒香,便道:“大人,我們今日去石橋,見一下朱權,如何?如果他人不在,差人請他迴來便是。”


    錢百戶道:“此去還需要掩人耳目,你將大牢裏麵那些無油水的家夥送些到礦區,順便換些銀子花花。”


    此刻,致遠號船艙內,朱權還不知有一個錦衣衛百戶要打他的秋風,他正坐在和楚炎玥麵對麵坐在紅泥小火爐前品著茶。


    一副誌得意滿的樣子,因為時長相處的原因,他們兩人自然日久生情,彼此都愛慕著對方,在經得喬恩的同意,準備將其納為二夫人。


    望著矗立在柳水河兩岸的高大炮台,朱權道:“以後在這裏還要建一個船閘。對於進入華興腹地的每條船,都要進行搜檢。如果有可疑船隻進入,用炮直接轟了。”


    楚炎玥看這炮台處,滿山秋色,層林盡染,有些傷感道:“你這裏到處攻城略地,一帆風順,隻是也不知道我家鄉的族人,現在怎麽樣了?”


    朱權道:“迴到石橋後,我即可安排騎兵、炮兵和步兵,組成一個混成營,遠征西北,為你收複家園。”


    楚炎玥白了朱權一眼:“步兵太慢了吧?那要走到什麽時候?”


    朱權笑道“我這步兵可是車步兵,行軍的時候,乘坐馬車。”見楚炎玥不解的樣子,朱權又道:“還記得在精英鐵騎大營裏的那輛新式馬車吧。


    現在我們的兵工廠已經造出一大批那樣的四輪馬車,全部使用鋼製的車輪和框架,將軸承、彈簧、螺絲這些全新的技術都用在車上,不但運載量大,而且節省了馬力。”


    楚炎玥道:“我知道,比大草原上勒勒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每輛車很多錢吧。”


    朱權點點頭:“為你花錢,多少都值得。”


    楚炎玥哼了一聲,“你對每個女人都是那麽說的吧?”


    朱權訕笑了一下,“我好心幫你,還落了不是。”


    楚炎玥端起茶碗,吹了吹茶葉,呡了口茶:“那是不是到了河西走廊後,這些人和車都留下來?”


    朱權看了楚炎玥一臉認真,說道:“幫你就幫到底,人和車也不是不可以留下,我唯一擔心是彈藥補充的問題。”


    楚炎玥笑了:“別那麽不情願,放心吧,我們赤斤蠻荒不會白白要你的東西。你這裏一直缺少軍馬?我到了河西後,就把馬給這裏送過來,順便可以帶彈藥迴去。”


    朱權看著碧綠的江水道:“炎玥,你讓我在考慮一下,好吧,讓你一個人在大漠打拚,我無論如何都舍不得。”


    說吧,站起,“走,別悶在這裏了,看看小黃和朱炳輝釣幾條魚了,也看看這江南的大好景色,你這一去,再迴江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


    致遠號穩穩地停靠在石橋碼頭,朱權和眾人下了船,遠遠地看到燕九和劉大壯站在那裏。


    “大人。”燕九疾步上前。


    朱權握住燕九的手:“燕九,消息送出去了?”


    “錢百戶看了。”燕九道:“但是還沒有往上報。”


    “是嗎?”朱權笑道:“有情況。”


    燕九點點頭,簡要地將錢百戶的談話敘述一遍,“他想見見你,正在我們的天外飄香茶樓吃茶。”


    朱權和眾人分了手,帶著大壯、小黃、燕九向天外飄香茶樓走去。


    錢百戶在天外飄香頂層的雅間吃著茶,不時地對牆麵敲敲打打。


    他不明白,為什麽這天外飄香怎麽全部是用石頭建造的,足足蓋了五層,武昌的黃鶴樓沒有那麽高吧?


    門被推開了,燕九領著一個器宇軒昂的年輕人進來,對錢百戶道:“錢大人,這位就是朱權朱公子。”


    錢百戶拱拱手,“朱公子,幸會,幸會。錢富貴不請自來,還望多多擔待。”


    朱權迴禮道:“久仰錢大人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


    燕九退下。


    朱權笑道:“此前聽於二於大哥多次提起大人,隻是最近一直忙於剿匪,未能前去拜望,還望海涵。”


    錢富貴道:“朱公子率領鄉勇剿滅楊韜,廢除土規、土律,乃百姓之幸,朝廷之幸。”


    朱權親自給錢富貴斟了茶,“我身為大明士子,以範文正公為楷模,將憂樂記在心頭。錢大人身受皇恩,你說是也不是?”


    錢富貴道:“唉,隻是如今朝堂紛爭不斷,錢某縱然有心報國,奈何無門呐。”


    朱權坐下,“如今我倒有個機會,不知道錢大人肯與不肯?””


    錢富貴眼中閃過一抹亮色:“朱公子不妨直言。”


    朱權笑道:“大人可知今年八月,陝城流盜由賊魁紀守恩率領保寧入川,蹂躪廣元、神宣之間。神宣指揮吳三桂禦之,退迴陝城。如今,又從眉林溝入犯,大人何不請纓殺敵?”


    錢富貴道:“既然大人如此說,想必有勝算。”


    朱權笑道:“如今官軍多貪腐不堪,畏敵如虎,大人若能請纓,我這裏可以為大人提供一筆運作的銀子,一者可以升官,至少也是個都司、守備什麽的,二來還可以獲取軍功。”


    錢富貴道:“這兵餉從何處來?如此朝廷虧空,哪裏來的錢發餉?”


    朱權淡淡說道:“我可以提供軍官、軍餉、火炮和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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