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們說,她的馬是來自河西走廊大馬營草原上的山丹軍馬,比我們的馬好上了天了。


    還有,說我們飼養場的馬,隻能算驢子。”


    “驢子?這個楚炎玥還真敢說,即使再差的馬,她也不能說算驢子。”朱權對蠻荒姑娘的直爽性格有些感慨,對陳天溯道:“你們先不要著急。我迴頭我跟去溝通一下,然後去找你。”


    “咱們一起去吧。”徐達從門內走出:“楚姑娘說的不錯,陳天溯他們買的並不是軍馬,而是南方矮馬,比起北方的驢子,好不了多少。”


    朱權見徐達如此說,知道他心中有底,“老先生,我們不妨叫上楚姑娘,去飼養場看看,彼此也好有個溝通。”


    吩咐侍衛去請了楚炎玥。


    眾人來到飼養場,徐達指著新購買的南方矮馬,對眾人道:“這種矮馬性情溫馴、靈巧耐馱。


    在山路上行走敏捷穩健,多用於山間當坐騎或者能拉車和負重。是陳天溯沒有見過世麵,看成軍馬了。”


    楚炎玥對陳天溯施禮道:“老叔,小女子出言不遜,抱歉了。”


    陳天溯忙迴禮道:“楚姑娘,你說的並不錯。我也掙一時之氣罷了。”


    朱權道:“南方矮種馬多猥瑣,跟漠北的高頭大馬一比,首先氣勢上就輸了。所以本地馬隻能拉車耕田,或者作為短程的坐騎,是不能作為軍馬使用的。”


    楚炎玥有些哀怨地看向朱權“公子,何不建自己的軍馬場?總是靠從別人手裏買,總不是辦法。”


    朱權看楚炎玥情緒不穩,“楚姑娘,借一步說話。”


    二人來到一開闊草灘,朱權取出一柄鑲嵌著寶石的短劍遞給楚炎玥,“炎玥姑娘,這柄短劍是宮廷匠人鍛造,削鐵如泥,你用來防身。”


    楚炎玥接過,把玩了一番,“你心裏還有我,真是難得!那嫣然知道了,可是會生氣的。”


    朱權笑道:“我心中有你,那是我的事,與別人何幹?楚姑娘,可是想迴大馬營草原了?”


    楚炎玥看向西北的天空:“公子,已經離家一年多了,不知道我的族人現在怎麽樣了?”


    朱權道:“占領南山後,有了穩定的大後方,我自然會派兵西出河西走廊,助你平定野乜克力部。”


    楚炎玥迴身看看還在說笑麻陳天溯等人道:“公子,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將?”


    朱權笑道:“炎玥,怎麽還吞吞吐吐,但講無妨。”


    楚炎玥道:“我前些日子,翻了一下《資治通鑒》,頗有心得。其實這也是為你好。你現在的部下格局小了一些。”


    朱權點點頭。“炎玥姑娘說的不錯,以後,治下的人丁越來越多,將會出現漢人特有的毛病,小圈子化和黨爭,再進一步,就是嚴重的內耗了。”


    楚炎玥道:“你應該效仿漢高祖,招賢納士,另外,很多事要放開手讓下麵的去做必須,事必親躬反而落了下乘。”


    朱權笑道:“炎玥姑娘,留下來吧,做我的賢內助。”


    “我留下來?你那個小醋壇子怎麽辦?再說我的族人正處水深火熱之中。”楚炎玥紅了臉道:


    “算了,以後再說吧,我現在還是就加緊對騎兵的訓練,爭取早日迴到草原。”說吧,帶著從人離去。


    見楚炎玥走了,徐達上前笑道,“楚姑娘對你有意呀。”


    朱權不可置否地笑笑,和徐達慢慢往迴走,“馬上要出兵南山了。自古道,馬上打天下,馬下治天下,我想委托老先生組建一個暗影內閣,可以參照比大明朝廷的六部設置。”


    徐達道:“組建暗影內閣,朱權大人對人事安排有何章程?”


    朱權道:“原則上從軍政學校畢業生中,擇優錄取,但是要兼顧跟隨我們起事的老部下。同時可以在無足輕重的職位上,安排對我們友好的讀書人和士紳子弟。”


    徐達道:“我馬上擬定暗影內閣人員名單,然後由大人定奪。這讀書人中,大人的同年有不少飽學之士。我也有幾位好友,人品頗好,值得招攬。”


    朱權道:“我們名聲不響,擔心人家不來呀。”


    徐達道:“必要時,司令員可千金買馬骨,招納天下有才能的人。”


    正談話間,侍衛來報:“武安縣秀才楊靖求見,正在寨門外等候。”


    徐達何起鳴笑道:“這楊秀才來得好巧。朱權大人你剛談論人事安排,他就登門了。”


    朱權道:“雪災後,我們曾救助過他。我考生員,楊靖為我具保。這楊秀才也是對我們友好的讀書人了。走,我們一起迎一下。”


    被朱權和徐達何起鳴同時出來迎接,楊靖很感動,連說客氣。


    迎進軍營會客廳,朱權親自為楊靖斟上茶:“楊兄,好久不見。近日一向可好?”


    楊靖歎口氣:“一言難盡。”


    徐達何起鳴明白這位年弟遇到了難處,“楊弟有話盡管講,你我親切如世兄弟。為兄能幫助之處,定不推辭。”


    楊靖道:“家中原來有二十畝薄田,是祖上傳下來的田產。不料被前些日子一場大雨後,被山洪衝毀,以致顆粒無收。”


    看來這楊秀才也夠倒黴的,今年夏季整體上,糧食還算豐收,但是卻有部分地方因為山洪而受災,這楊秀才家便是其中之一。


    “後又因故離開學館,一直找不到主家,故前來找年兄尋求幫助。”楊秀才言罷,低下了頭。這年頭,讀書人大都注重麵子,如果不是遇到實在過不去的坎,是不會輕易開口的。


    本來他就不善持家,遇貧即施,家產賣盡,一直過著清貧的生活。如今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人要養活。屋漏又逢連夜雨,窮秀才楊靖看來是走投無路了。


    徐達人老成精,看透人情世故,“楊弟不必擔憂,既然你開了口,哪有不幫助你的道理。如果年弟不嫌我們這裏的廟小,我這裏倒有一些職位虛席以待。”


    楊靖道:“石橋這邊近大半年來發生的事,我多有了解。朱權大人為人賢德,治下百姓安居樂業。若愚不才,願為大人效犬馬之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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