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說話間,小童稟報有位夫人要見豐娘子。


    不一會,一位夫人帶著管家向豐兒房間走來。


    這位夫人,身著簡樸,但又顯的雅致精細,一臉淡妝略帶憂慮,但依然有一種淡定從容的神態。


    無雙迎出,看見夫人後,攙扶著夫人走進房屋,夫人看到豐兒,快速走到床前,躬下身子抓住她的手,然後抱在一起抽泣。


    過了一會,豐兒安慰夫人說:“阿娘,孩兒沒事,讓阿娘擔心啦,阿娘和阿爹都還好吧?”


    “傻孩子,你這樣子,還牽掛著阿娘和你阿爹呢?你快養好你的身子要緊,不要牽掛阿娘和你阿爹,我們都沒事。前兩天你阿爹打了大勝仗,正準備南下接著平叛呢,你阿爹軍務在身,不能來看你,你不要怪你阿爹呀!”


    “阿娘,孩兒怎麽會怪你們呀,你看我現在不是已經快好了嗎?阿爹戰事壓力大,不勞他分心,你們都好,孩兒就放心啦。”


    母女相互訴說了一會知心話後,夫人讓管家放下豐兒的一些日常用品,轉頭望向風宇。


    風宇感到一陣緊張,不知該說什麽好,忙亂中諾諾地說:“豐娘子在這裏沒事,夫人請放心吧!”說完,又好像覺得哪不對,心想:“夫人好像還沒問自己話呀?”


    無雙看著風宇緊張的樣子,有些得意。


    夫人站起來對風宇說:“孩子,這次真的很感謝你,要不是你及時救出豐兒,可真是萬劫不複呀!


    我不知道該怎樣感謝你,聽我家府君提到你,知道你原來是那片桃花林中的孩子,內心很高興。從府君那裏,了解到了你的身材。大娘親自為你做了一身衣服,你就收下吧!”


    風宇自小沒有爹娘,前些日子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看到夫人像對待自己孩子一樣對待他,心裏一陣酸楚,眼裏閃出淚花。


    管家把一個包裹遞給風宇,風宇小心地接下。抬頭看向夫人,心裏的緊張情緒好像減少一些,說到:“大娘,豐娘子的病還要恢複一些時日,師公還要教他一些強身健體的功法,等完全好後,再送她迴家,您看行嗎?”


    夫人看了一下豐兒,迴頭對風宇說:“孩子,那就再次感謝你啦,等我家府君迴來後,一定讓他登門道謝。”


    風宇看沒有自己什麽事後,躬身作揖退出房間。


    無雙跟了出來,學著風宇的樣子,也對他躬身做了一個長揖說:“風大俠慢走。”然後嘻嘻地笑著。風宇狠狠瞪了無雙一眼,轉身走去。


    豐兒母女兩人,又在一塊聊了很長時間後,夫人和豐兒的家人才一起離開竹林精舍。


    又過了幾天,豐兒已經能站起來,走很長一段路了。


    這一天,豐兒氣色不錯,天氣也很好,風宇就帶著豐兒,無雙走出庭院,沿著山路一路向上慢走,兩邊的竹林隨風舞動,清幽飄逸。


    豐兒一身白衣,無雙一身淡綠,兩人的裙擺與秀發隨著微風飄動,真的有如仙女下凡。


    兩人互相攙扶著走著,風宇一會兒在前,一會兒在後,不時戲弄一下無雙,惹得無雙嬌嗔,豐兒嬌笑。


    無雙和風宇打鬧間,豐兒獨自一人走到一塊岩石上,這塊岩石離山崖不遠,竹林也沒有延申過去,岩石周圍就略顯空曠。


    山下滿眼翠綠,天上白雲飄飄。風宇看向豐兒,但見豐兒衣袂飄飄,身姿挺然佇立。忽然想到李延年的一首歌詞:


    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


    佳人難再得!


    風宇想到前兩句時,內心產生了美妙的悸動。可一想到後兩句,心中堵塞,禁不住心中一酸,不覺流出淚來,呆呆的不知所措。


    無雙看到這情景,心中也是一慟,一種糾纏不清的情愫縈繞在心頭。


    無雙怕豐兒勞累受涼,慢慢走向前去,把豐兒扶下,準備迴去,風宇心情不爽,也默默地跟著往迴走。


    晚上,風宇在房間裏盤膝打坐,卻怎麽也靜不下心來,最近一些事,一閉眼就縈上心頭,母親慘死的情形,父親的不知所蹤。豐兒被劫持,並又中了“九轉泥犁業火毒”,越想越後怕。


    師公說他是天命之人,後麵會有重重劫難,這一切都是怎麽迴事呀?


    七叔一直都在自己身邊,現在也離他而去,越想越心煩意亂,索性起來,飛身越過庭院,一直向山頂飛去,來到山頂,迎風站立,任憑月光灑在自己身上。


    不知呆了多久,身子有些疲乏後,又飛身迴到自己的房間睡下。


    嶽陽樓旁邊,八百裏洞庭煙波浩淼,湖中的君山小島上,一處院落的大廳中,兩個中年男子對麵盤坐在桌前,一個是秋長天,另一個人的身份好像很特別,無論神態還是氣勢,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秋長天先開口先說道:“風宗主,這次師傅讓我前來,和你商量一下難民的救治問題。神璣門會根據乾元宗的部署,全力提供醫藥、藥師以及難民們急需的物質。同時師傅想請風宗主派人勸說各國皇室,在大戰時,不要屠殺無辜百姓。不知風宗主意下如何?”


    “秋師兄,薑師叔還是仁懷天下呀,真是我輩楷模。乾元宗一向敬仰薑師叔,他老人家怎麽說,我就怎麽做,”中年男子說道。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乾元宗”宗主風天澤,也就是風宇的三叔,他口中的薑師叔,就是“神璣門”門主,風宇的師公薑星海。


    “乾元宗,一向福佑蒼生,澤被萬世,神璣門從來都是配合乾元宗行事,還請風宗主安排。”秋長天謙讓地說。


    “秋師兄,這兩年,天下大戰主要集中在長江沿岸,前幾年侯景之亂時,幾年之間,江南百姓十有六七死去,當時江東如人間煉獄,整村整城的人死亡殆盡,白骨露於野,千裏無雞鳴。


    才過去不到三年,也就是前年,南梁又和西魏又大戰,粱朝皇帝蕭繹,江陵戰敗被殺,百姓再次受苦受難。現如今,北齊和南梁又在健康大戰,老百姓的苦難接連不斷,沒完沒了。


    為了拯救百姓於水火,年前我已安排宗門的離門和兌門的人前去健康救災。


    前幾天我又派了宗門長老風天化去北齊鄴城,告誡北齊皇帝高洋,在建康的戰爭中,要嚴令軍隊濫殺無辜,否則必受天譴。


    高洋剛登基時,也不失為一位有為的君主,當年在與胡人的戰鬥中,曾得到過宗門的幫助。


    宗門的勸誡,他不會無視。這兩年,在魔教影響下,這皇帝簡直性情大變,暴虐無常,淫亂世間,我看天道會懲罰他及他的後代。過幾天我將去健康,統一安排宗門的事務。”


    “好,風宗主,到時我也去健康,統一由你安排。”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最後秋長天說:“風宗主,十五年前天頌師兄杳無音訊,九師妹也撒手人寰,不知現在天頌師兄可有音訊?”


    “秋師兄,不瞞你說,大哥現如今一點音訊都沒有,憑乾元宗和神璣門的底蘊與手段,不可能一點線索也查案不到,除非大哥已經仙逝,或則不想讓人知道下落。


    僅憑大嫂仙逝留下的信息,我們雖然認為是魔教所為,但不知道具體的原因是什麽,況且魔教的宗主和影狼閣的閣主也同時失蹤。所以一直沒有和魔教全麵開戰。”風天澤說完一歎!


    “魔教真是太邪惡,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要抽調人手出來,增加調查的力度,不然這樣下去,時間越久,線索越難找,怎麽能對得起大師兄和九師妹呀。”秋長天義憤填膺。


    “連年戰亂不斷,宗門把很多精力都放在救治百姓的事上,現在也該加強調查,找出事情的原委,不然對不起大哥大嫂呀,”說完兩人都長歎。


    秋長天看向風天澤,欲言又止。風天澤看到這情形,大聲說:“秋師兄,有什麽事情不好說嗎?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不能直說的事情呀?有事你盡管說,”


    秋長天略沉思了一下,抬頭看向風天澤,說道:“風宗主,在我來見你之前,宗門發生了一件事情,七師弟帶著一個孩子,十五六歲,那天晚上他們兩人救了兩位小娘子。


    七師弟帶的那個孩子好像和七師弟很親近。第二天出發來你這裏之前,又碰到了那孩子,於是我特意多看了他幾眼,發現他身上好像有天頌大師兄和九師妹的影子,心裏很疑惑,但內心也很高興。七師弟帶的那個孩子,會不會是大師兄和九師妹的孩子?不知你們知不知道有這麽一個孩子?”


    風天澤聽到這話後,身體前傾,滿臉帶著期望與興奮,對秋長天說:“秋師兄,修為到我們這個地步,感知和判斷能力遠遠超出了一般人,你有這份感覺,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和大哥大嫂有很深的淵源,說不定就是大哥大嫂的孩子。


    我們以前從來也不知道有過這樣一個孩子。這個孩子現在在哪?我得去見見他,這是宗門天大的事情。”風天澤聽到這件事情後,神態和語氣好像有點失態。


    “這個孩子現還在竹林精舍。以前,師傅和七師弟從來沒讓人任何人知道有這麽一個孩子,可能是為了這個孩子的安全吧。現在孩子大了,我能感覺到這孩子身上的功力相當不錯。所以,師傅和七師弟可能有些放下心來,讓這個孩子出來曆練曆練。”球長天講道。


    風天澤滿臉激動“秋師兄,過兩天我就出發,先到健康安排好事情,就去太華山見見這孩子,隻要這孩子是大哥大嫂的孩子,我一定能感應出。”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決定好接下來要做的一些事情後,秋長天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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