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宇知道,七叔出手,豐兒定能救出來,天下間,現在還沒有看見七叔有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剛才風宇特意戲弄了一下無雙,就是想看看她小時候被戲弄的樣子,也報一下他小時候經常被無雙作弄的仇。


    七叔看著他們打鬧,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也許是心已死,天下間,隻有風宇是他最大的掛礙,其它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絲毫的注意與興趣。


    風宇拿出地圖走到七叔身邊,把豐兒被關押的位置指出,對七叔說:“七叔,今天晚上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您去救豐娘子吧,”七叔點頭說好。


    七叔離開後,風宇像大老爺一樣吩咐無雙,讓她去買食材,準備做飯。


    無雙雖然是豐兒的侍女,但買菜做飯的事情,自有家裏其他人操辦,她還從來沒有做過。但風宇就要吃她做的飯,不吃客棧的飯。


    無雙沒辦法,隻能準備去買食材,可她不知道到哪裏去買,隻好先迴到客棧,找到客棧一位夥計,讓他領著去買菜,這個地方離太湖近,魚鮮之類的好買,不過現在不是吃太湖蟹的季節,換了一道爆鱔絲。


    當買鱔魚的時候嗎,風宇拿起鱔魚故意嚇無雙,無雙被鱔魚下的驚叫一聲,差點沒摔倒在地上,風宇哈哈大笑。因為小時候在河邊,風宇就用鱔魚嚇過無雙,那時無雙嚇的東躲西藏,把鞋子都跑丟啦,想起來真很好笑。當然事後無雙就追著風宇打。


    迴到客棧,無雙讓廚子先指點了一下該怎樣做,然後風宇就就讓廚子出去,要無雙自己去做。無雙第一次做飯,不僅自己要燒火,還要炒菜,簡直是亂的無法形容,風宇就坐在那裏,翹起二郎腿,指指點點,得意地笑著。


    不過,無雙的確聰慧,半個時辰後,終於把飯做好。風宇看著無雙一身淩亂,滿身狼狽,真的是心滿意足,無比的舒心。


    飯菜做好,擺上桌子,風宇大模大樣地坐到桌前,頤指氣使地讓無雙盛飯,夾菜。無雙自然沒好氣,但也沒辦法,隻能是摔摔打打。


    風宇把飯和菜放進嘴裏,嚼了一下,抬起頭,閉上眼,然後臉色一變。


    無雙看著風宇的表情,恐怕又要出什麽幺蛾子,才想向風宇道歉,說菜做的不好吃,讓他湊合著吃。


    可風宇眼神一亮,猛然看向無雙,無比讚許的說:“厲害,不愧是我教出的徒弟,這飯菜的味道,簡直天下第一,我還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飯菜,以後你就當我做飯的丫頭吧。”


    無雙一聽倒這話,心裏簡直無比淩亂,明明飯菜做的不太好吃,這家夥非要說好吃。他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轉世的呢?無法知道他想什麽?下一刻又做些什?不過聽到誇獎,心裏還是很高興。


    風宇做這些事,其實是為了緩解內心的緊張與不安,他到不是擔心七叔救不了豐兒,而是怕豐兒這幾天有什麽意料不到的危險。


    天已經黑下來一段時間了,七叔還沒來,風宇臉色變得有些焦急,無雙也停下來默不作聲,氣氛越發緊張與不安。


    時間好像停止了下來,慢的好像是陷在泥濘道路上的馬車,無論怎樣用力,但怎麽都拉扯不動。風宇實在沒有辦法凝聚心神,隻好盤膝坐下,調整唿吸,控製真氣運行,強製把心神定於一處,進入止觀狀態。


    風宇現在的功法修為,如果強製運行,還是很快就能進入到心神合一的境界。


    不知過了多久,風雨突然睜開眼睛,他已經感覺到七叔就要來到,再看無雙,雙手緊握,整個人緊張的團團轉。


    隻見身影一閃,七叔抱著一個人已經來到風宇房間,七叔神色凝重,把一個姑娘慢慢放在床上。


    風宇從來沒有看見過七叔有過那麽凝重的臉色,知道事情比想象的要嚴重的多。


    再看這個姑娘,臉色蒼白,雙目緊閉,氣若遊絲,整個人就像一團棉花,一點筋骨都沒有,散亂地躺在那裏。


    無雙已經嚇呆了,她已經認出了豐兒,但絕沒想到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風宇一會看看豐兒,一會看看七叔,也不知道該怎麽做。


    這時七叔開口,對無雙說:“丫頭,去打盆熱水來。”


    無雙聽到後,慌忙跑出,身體差一點被門框絆倒,就急匆匆的下樓而去。


    七叔看向風宇,眼神中帶著迷惑和凝重,慢慢對風宇說,但好像又是在自言自語:“又出現了,十五年整,又出現了”


    風宇一臉迷霧,不知道七叔到底在說些什麽,他從來沒有看到過七叔有過這樣神態,心裏不禁有點發毛!


    七叔慢慢地迴過神來,平靜了一下心神,但眼神中仍有一絲驚恐:“宇兒,你聽著不要驚慌,這個姑娘身上中的毒我查過了,和你娘身上中的是同一種毒,這種毒,是天下最邪惡的毒,無藥可解。


    你娘就是因為中了這個毒,身受重傷後生下你,耗盡了元神及元氣,最後氣絕而亡。


    這種毒名字叫‘九轉泥犁業火毒’。是把天下死的最冤枉,以及最兇惡的死人的屍體集中到一塊,放到天下間九種最邪惡的花叢中,這九種花分別是,黑色曼陀羅、黑薔薇、黑百合、彼岸花、水晶蘭、雙生花、罌粟花、白頭翁、舟形烏頭,它們吸收死人的怨氣、恨氣和不甘之氣。再把這九種花和花的種子碾磨成粉末,再混合‘金蠶蠱毒’,然後用一種神秘的咒語練成符咒燒成灰,滲進到以上的混合體,最後做成這種萬惡之毒。


    中毒重者,很快死亡。中毒輕者,身不由己,被人操縱,終生成為別人的傀儡。所以這種毒是天下間最邪惡的毒藥。”


    說到這裏,風宇臉色大變,眼神露出絲絲驚恐。七叔接著說:“宇兒,十五年以來,天下間從沒出現過此毒,此毒再次出現在這個姑娘身上,絕非尋常。看到她時,姑娘已經神智不清,眼神充滿了恐懼與怨恨,我強行把她擊暈,用功力壓製住她的氣血亂流,但我怎麽也想不通為此毒什麽會出現在她身上?”


    風宇聽完,努力地思索著,他想到了他娘臨死時的痛苦,不禁眼睛中充滿了極度憤怒的淚水。想到了和豐兒姑娘小時候一起玩耍時的時光。又想到,這麽一個心地善良,內心堅韌,風華絕代的女子不久就要痛苦而死,內心一陣劇痛,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七叔忙向前扶住風宇,一股真氣傳入風宇體內。不一會,風宇好了些,但眼神有些呆滯。


    突然,風宇轉臉看向七叔:“七叔,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得過兩場大病嗎?一場年齡太小,我記不起來了。


    另一場病是我十歲時的一個夏天,在桃花嶺,阿公、阿婆已經去下地幹活,我就跑出去玩,正好碰到豐兒一家去太華山進香迴家,路過桃花嶺休息。我就和豐兒無雙一塊玩,玩著玩著身體一陣抽搐,內心非常驚恐暴躁,就躺在地上亂叫亂抓,豐兒看到就想扶我起來。


    我看到有人扶我,就張口死死地咬住她的胳膊,咬出了很多血,並把血喝進肚子裏,身體才覺得好了些。豐兒那時看我那樣,沒有害怕,緊緊扶著我,一動都沒動。等我安靜了些後。她才讓無雙把她阿娘叫來,並把我送迴阿公、阿婆的家。


    由於阿公、阿婆家的旁邊沒有人家居住,豐兒就守在我身邊。等找來阿公、阿婆安頓好我以後,他們才走。


    阿公、阿婆很感激,第二天帶著東西去豐兒家道謝,可他一家人都搬去臨安了。這件事讓我內疚了很長時間。”


    七叔聽到鳳宇的話,好像有些開解。這時無雙端水進來,但七叔卻快速走到床邊,抱起豐兒,嘴裏說著:“宇兒,快帶上無雙,我們快走。”


    風宇馬上明白,上前抱起無雙,無雙端著的一盆水,連盆帶水都落在地上,但這些都顧不上,兩個身影,四個人就像風一樣,突然消失。


    也就是一瞬間,幾個鬼魅般的身影來到剛才他們所住客棧的房間外。看見門敞開著,幾個人防備著衝進去,發現沒有人,一個黑衣人說:“先讓我感應一下,帶著那個重傷的姑娘,他們跑不了。”說完,閉上眼睛,深深的唿入一口氣,片刻睜開眼睛說:“西北方向,快追”隨著說話聲,幾個身影同時飛向西北方向


    七叔和風宇帶著兩個人,身法受到了影響,但仍然快如閃電般的向西北方向飛去。七叔給風宇傳音說:“豐兒,我門得先去你師公那裏,豐娘子已經中了幾天毒,不能太耽擱,以我現在的功力,隻能暫時壓製著,過不了幾天就會急劇惡化,到時姑娘就會心神狂亂力竭而死。”風宇沒說話,內心劇痛,但全力緊跟著七叔。


    長城縣離太華山不遠,片刻,七叔和風宇幾人就來到了九華山九峰禪寺附近的一處院落前,風宇把無雙放下。


    看這所院落不大,二十幾間房屋錯落有致,被周圍的竹海圍在中間,院子裏的房屋中有燈還亮著,在夜幕中竹海的掩映下,特別顯得幽深雅致。


    七叔輕聲叫門,大門吱呀一聲就開了,看到一個青年男子,清秀俊朗。此青年男子輕聲說,師公在房裏等你們呢。


    七叔和風宇沒有詫異,他們知道老人家的通天手段。七叔抱著豐娘子,風宇和無雙跟在後麵,來到正房門前。


    七叔叫了聲師傅。就聽到裏麵一聲清澈慈祥的聲音傳來:“七兒,宇兒,你們進來吧。”


    風宇輕輕把門推開,幾人陸續進入房中。但見房中坐著一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一看就是位超凡脫俗的老人。


    老人擺手讓唐七把豐娘子放到蒲團上,風宇快速又拿了一個蒲團,墊在豐兒的背後,無雙也上前攙扶著豐兒慢慢地半坐半躺下。


    這時老人站起來,走到豐娘子麵前,低下頭看了看,然後指了一下豐娘子的胳膊,無雙把豐兒的胳膊抬起,老人把住豐娘子的脈搏,閉上眼睛感應了一下,然後把豐娘子的手放迴,直起身子,轉向風宇說:“宇兒,先把這位小娘子安排到客房休息,安排好以後,你再來師公這裏。”


    風宇答是,然後抱起豐兒走向客房,把豐兒放在床上,安頓好,讓無雙留下照顧,自己又迴到師公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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