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的話音剛落,他倆身後便傳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和急促腳步響動,兩人無聲對視一眼,默契向後望去。


    隻見三名男性穿過叢林,急速往他們的方向奔來,與兩人的奇裝異服不同,初心口中的這三人規規矩矩地穿著鬼殺隊的黑色學蘭製服。


    “三位,不出所料,我們雙方的目標被人截胡了。”


    不待三人靠近,轉身站起的初心就搶先開口。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靈詔和猗窩座的戰場近千米遠,倒是不虞有被發現的風險,更何況目前還是夜色漸濃的淩晨時分。


    三名男性止住腳步,其中為首一人黑色長袖下的雙手被黑皮手套包裹,他借助遠超常人的視力瞟一眼遠處戰場,再看看前方的兩人組,頓時對當下的狀況了然於胸。


    他還算俊朗的東方人麵孔上眼神陰翳,厲聲嗬斥道:


    “初心,我說過吧,猗窩座是我們的獵物,識相的最好滾遠點。”


    “嗬嗬嗬,副本可不是你家開的,哪怕是五大公會的人,想要獨吞也得拿出相應的實力,你說對麽?「梅伽神會」的「斯萬」先生。”


    衣著暴露鎧甲的紅發女人捂嘴輕笑,雖然畫風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但意外的有別樣風情,她媚眼如絲,調笑地看著為首之人。


    被叫做「斯萬」的青年眉頭擰起,對初心有意流露出的風流婉轉視而不見,反倒眼中怒意一閃。


    他當然不隻是嘴上說說而已,早在劇情翻車點時,兩方人馬就已做過一場,結果是初心這兩人盡管不是他們三人的對手,但速度夠快,每每遭受致命攻擊,總能化險為夷,像極了兩條滑不留手的泥鰍。


    如若不然,以斯萬的脾氣,如何能容忍有別人覬覦他的獵物,他可不是口頭逞能的外強中幹之輩。


    斯萬也想過以勢壓人,不過「梅伽神會」公會成員的頭銜縱然唬人,但他們僅是公會的外圍成員,根本得不到高層的重視,騙騙剛入輪迴空間不久的新人倒也算了,對付初心和定律這種在低階輪迴者中小有名氣的老油條,還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呸!臭婊子,你和你的小白臉姘頭別當縮頭烏龜,實實在在和老子幹一架!”斯萬一旁的白發壯漢不耐煩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痰,熊掌似的大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拳頭,指關節捏的嘎嘣響,嗆聲說道。


    初心聞言,臉上沒有絲毫異樣,依然笑容不減,她伸手攔住想要出聲迴擊的定律,笑吟吟說道:


    “斯萬先生,請管好你的手下,越俎代庖可不是什麽好事。”


    “收起你的小心思,初心,「盧宗吾」是與我性命相托的兄弟,他的決定也是我的意見。”


    “殺死猗窩座關係到主線任務的結算完成度,我們的矛盾不可調和,始終要分個高低的。”


    “你倆剛才是想等遠處那小子和猗窩座拚個你死我活,再坐收田父之功吧?”


    “不過放心,有我們在,你們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


    斯萬話畢,似笑非笑地看著初心,身邊代號「盧宗吾」的白發壯漢則迴以對麵兩人一個挑釁的眼神,至於站在斯萬另一旁,身高估摸1米9的第三名褐發男子卻一言不發,他棱角分明的臉上麵無表情,體型魁梧健碩,猶如一尊死物。


    “既然你們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倆隻好——”


    斯萬的威脅似乎奏效,紅發女人的嬌媚笑顏終於收斂,她眼神淡漠,平靜說道。


    在初心開口間,笑容猙獰的盧宗吾和眼中紅光大盛的褐發巨漢各上前一步,與冷笑不止的斯萬一齊,對兩人形成合圍之勢,隻等這女人宣戰的廢話說完便搶先動手。


    “放棄了。”


    然而事情總會按照人們意想之外的狀況發展,初心這一句用冷淡表情說出的退讓之語,搞得盧宗吾蓄勢猛撲的動作一頓,褐發男子眼中的紅芒更是閃爍個不停。


    連一手捏住手套手指,想要脫下手套的斯萬神情亦是一愣,隨即臉上變得陰雲密布。


    “初心!不必將人當傻子!你真當我們沒法拿下你倆嗎,僅是覺得你倆配不上殺死你們要付出的代價罷了。”


    “如若你們急著趕去投胎,我可以勉為其難送你倆一程。”


    “不要這麽生氣嘛,斯萬當家的,我剛剛的話可是認真的哦。”


    初心眼見斯萬情緒激動,似有一言不合便要一決生死的狠勁,平靜無波的臉蛋重新換上甜蜜的嬌笑,她偏頭往遠處望去,斯萬三人隨著初心的目光看向已經趨近白熱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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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迴到薛垣與上弦鬼的戰鬥。


    “滋滋滋!哢擦!”


    藍光一閃而逝。


    在耀眼電光與刺耳雷鳴的交織中,雷紋日輪刀出鞘,斬斷格擋的手臂,切入猗窩座的脖頸,刀刃砍進一半後被他的肌肉死死夾住。


    “林照!你休想!”


    斷手斷腳的猗窩座單腿站立,獨臂沒有去抓切開脖子的日輪刀,反而化掌為拳,一招“亂式”攜無形氣勁,直搗黃龍,襲向薛垣的心窩。


    然而很可惜,猗窩座自認為恰到好處的一記“攻其必救”終究是徒勞無功,不說薛垣本不怕心髒被擊破,單單以他現今的實力,亦能輕鬆化解這哪怕因為麻痹而被減緩動作,依然迅疾如風的直拳。


    “鐺——”


    印有深藍色刺青的拳頭在半路被三角形刃紋的刀身擋住,不得寸進,唯有拳勁四散,爆鳴聲震耳欲聾。


    薛垣變為暗紅裝甲的手掌緊握【妖刀·心渡】,抽刀迴防,輕描淡寫招架住猗窩座的拳峰,即使近兩米的大太刀並不適合貼身短打,但身為刀術大師的他仍然措置裕如,修長刀刃於方寸之間靈活遊走。


    不待猗窩座變招,薛垣另一隻持雷紋日輪刀的手臂上,血能具現的殖裝肌肉鼓脹,卡在脖頸中的刀刃緩緩推進,盡管日輪刀在常人看來已是不可多得的吹毛利刃,但在吃人鬼非人的肌肉強度麵前,仍舊力有未逮。


    如果當前砍在脖子上的是薛垣用來抵擋猗窩座拳頭的妖刀心渡,那麽粉發惡鬼的脖子早就被斬斷十次了。


    不過,薛垣的餘光已然注意到猗窩座身後撲來的身影,以及,那抹赤炎般熾熱的刀光。


    同樣,一直開啟【破壞殺·羅針】的猗窩座不用迴頭,亦察覺到背後令他汗毛倒豎的刀氣。


    “可惡!”


    被薛垣的奧義·雷斬斬中,全身麻痹,行動速度受影響的猗窩座已經適應當前的身體狀況,他遭日輪刀砍斷的手臂急速再生,以違背人體生理結構的方式倒轉九十度,欲要空手奪白刃,抓住後方攻來的劍刃。


    “你的死兆星在閃爍啊,猗窩座!”


    薛垣見狀,嘴角噙笑,話音落下的同時,原本抵擋拳峰的妖刀心渡突兀出現在猗窩座的肩上,輕輕一劃,粉發惡鬼的手臂齊根而斷。


    “林照!我要殺了你!”


    最後的抵抗被打斷,肩部切口處鮮血汩汩流出,心知無法幸免的猗窩座瞳孔縮成針尖,麵布青筋,此前被薛垣用刀身擋住的拳頭猛然往前一遞,擊中青年的胸口。


    與此同時,渾身浴血,被拳勁打出七八個血洞的杏壽郎從猗窩座背後揮刀而至,從另一邊斬入上弦鬼的脖頸。


    “鐺!”


    金鐵交鳴聲響起,杏壽郎砍進脖子的日輪刀與薛垣嵌入脖子的日輪刀碰撞在一起,這也意味著——


    “唰!”


    好大一顆頭顱衝天而起,猗窩座殘留驚怒神情的腦袋高高揚起,離體後鮮血噴灑,染紅了薛垣和杏壽郎的半邊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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