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庸置疑的慘敗。


    在薛垣的視角,他僅能看出奇洛金卡達身體微動,其左手轉瞬伸直,一記刺拳便與姬絲秀忒不知何時橫擋於胸前的刀身碰撞,“鐺——”,拳峰與金屬擊打在一起,引發的音波與氣浪一齊向四周擴散。


    然後,待神父極速收拳,身前的女吸血鬼已然消失,突兀出現在離其背後近四米遠的距離。


    於青年看來這一幕宛如視頻被抽幀一般,甚至沒有眨眼,吸血鬼少女就從敵人麵前消失,瞬間移動變換位置。


    而且——隨著少女一抖太刀,刀刃上的血珠呈扇形打在地麵,同一時刻,神情迷茫的神父從左肩到右下腹嗞出一道兩指寬的血線,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灰敗。


    看來這位大主教也和薛垣一樣,完全沒有感知到少女的動作,更遑論閃躲招架了。


    他踉蹌後退幾步,背部頂到黑鬆樹,依著樹幹緩緩下滑,一屁股坐在樹下,嘴角溢血,胸前巨大傷口皮肉倒卷,不斷滲出血液,他大口大口喘息,窒息感傳入腦中。


    說了這麽多,其實在短短三秒鍾內,奇洛金卡達出拳被格擋,姬絲秀忒緊接閃現到其身後,過程中砍出一刀,他便中刀倒地。


    這就是少女如今的實力,奇洛金卡達這種遠程輸出,實力約摸處於三階的強者,在她近身後便如待宰的羔羊,不用奢望會有任何還手餘地,很難想象她全勝時期的力量會有多麽恐怖。


    青年估計她若處於完全體狀態下,如果全力施為,至少得三名忍野咩咩這樣的高手才能抵擋一二,由此可推測姬絲秀忒在四階中也是立於頂端的可怕存在。


    少女轉身,搶眼的金發馬尾劃出美麗弧度,她握刀走近,低頭看向因失血過多而眼圈泛黑的獨臂神父,等待他說出遺言。


    “不愧是怪異之王......我心悅誠服。”


    “但很抱歉,你的雙手早被武士先生吞噬了......”


    “想要取迴,你必須再把他吃掉才行。”


    見大局已定,匆忙小跑過來的薛垣聽到這一消息也不怎麽驚訝。


    死屍累生死郎比原著中還要更早蘇醒,實力卻表現得更加強悍,這一點已經能讓他想到這個最壞的結果了。相信姬絲秀忒在與甲胄戰鬥的過程中也有此預感,而今詢問神父是為了確認心中揣測。


    倒也不奇怪,換做是他也會這樣做,既能增強隊友實力,還能把其放在與自己敵人不死不休的位置,何樂而不為呢。


    見少女和靠近的青年都一副果不其然的神情,視線開始模糊的奇洛金卡達略感釋然,想來他倆也有所猜測罷。也好,起碼不用擔心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請求被憤怒否決。


    “咳......我今天淩晨召集了我所在教派中身處世界各地的幾名成員來此集合,一同討伐刃下心。”


    “然而未曾預料的是,這麽快尋到時機,進行決戰,現在想想,這一切都是林釗先生你與德拉曼茲路基那個叛徒一齊設的局吧。”


    重傷的神父看向走到姬絲秀忒身旁的薛垣,眼神有些微妙,好像在說:論陰險我還是不如你小子。他有氣無力地說著,盡管生命已如風中殘燭,但提到德拉曼茲路基時,始終恨得牙癢癢,至今都耿耿於懷。


    可見二五仔無論被誰遇到都是難以輕鬆放下的仇恨,連奇洛金卡達這種涵養極高的一教之主在臨死前都還是對其懷恨在心。


    “可笑我還自以為這次的伏擊足夠讓你們措手不及,先聲奪人的情況下,能提高不小勝算......”


    “總之,由於時間太過倉促,這次與我一起前來的隻有本就駐留在島國的教派負責人三田繪裏,其餘教派成員目前還在趕來的路上。”


    “等他們幾人登島,大部分成員可能會為我報仇,所以......雖然這麽說很無恥,還是懇請你們能夠手下留情,放他們一馬。”


    以當前的情況來看,姬絲秀忒在之後打敗鎧甲武士奪迴雙手的力量,恢複成全盛狀態僅是時間問題,麵對這樣的敵人,前來島國的教派人員如若敢出手,最終結局可以預見,死亡是唯一的結果。


    這個主教是個聰明人,能夠審時度勢,可惜就是過於偏激的教義害了他,所以說,極端宗教害人不淺啊。


    薛垣思緒萬千,沒有對將死之人的請求第一時間作答,而一旁解除大太刀血能化的少女雙手抱胸,一副以青年馬首是瞻的模樣,更沒有主動開口的意思。


    見對方沉默以對,神父喘氣逐漸粗重,閉上雙眼調勻唿吸,他知道這兩人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


    “作為報答......咳咳......在我落腳的一戶建內,進門玄關左側暗格中有一本古怪的黑皮書,是我無意間在一個廢棄教堂內找到的,我所使用的屏障術式就是從那本書中習得的,相信對林釗先生有用。”


    “至於住宅地點,忍野咩咩知道。”


    猙獰刀傷帶來陣陣刺痛,奇洛金卡達一口氣說完,似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身體鬆弛,全賴身後的樹幹支撐才沒有完全倒下。


    青年耐心聽完,看向少女,見她輕輕點頭,這才鬆口:


    “我會告誡來犯之徒,然冥頑不靈者終歸難逃一死。”


    “感謝......”傲慢的神父第二次道謝。


    “不過,有個附加條件,需要由我親手送你最後一程,放心,我沒有折磨人的癖好。”


    “隨便。”奇洛金卡達眯眯眼稍微睜大,若有所思,看了看說話的華國青年,又重新闔上雙眼。


    其實,由於少女手下留情,神父並沒有嚴重到瀕臨死亡,奄奄一息的程度,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除非奇跡出現,否則他今晚必死無疑。所以,神父並未再耗費能量值治療自己。


    聽到答複,薛垣從姬絲秀忒手中接過她剛為其具現出的小太刀,這把血能武器遠比那柄殺死修女的匕首攻擊力要高,以他現在7點的力量值,應該能讓神父一刀斃命吧......大概。


    他不再廢話,雙手握刀,下身半蹲,上身傾斜使勁,瞄準神父的心髒位置,幹淨利落地猛戳而出,“噗嗤——”,縱使其肉體強度與薛垣不在同一層次,但仰仗小太刀的鋒利,他還是勉強刺穿其要害。


    不需要他拔刀,小太刀自動霧化消失。


    霎時,神父的心口處血流如注,把青年的前身衣服染得一片血紅,加上之前修女吐在他背部的大量鮮血和他斬首修女時噴濺在其臉上的血跡,此刻的青年渾身浴血,整一個殺人魔造型,不,或者說今夜連殺兩人的薛垣已經夠得上“殺人魔”這一稱號了。


    奇洛金卡達悶哼一聲,輕聲呢喃:“抱歉啊,繪裏......”


    他的氣息迅速變得若有若無,直至消失,腦袋歪斜下垂,最後迎接上帝的審判去了。


    然則,想必以他妄自尊大,自稱神明的事跡,上帝應該會一腳把他踹進地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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