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繪瞄看了一眼頭頂開始下降的巨峰,就不再關注。全副精神和意念,投入了“護身聖木”法術符號的描繪之中。


    中丹田檀中之中,那寬曠的靈湖平靜的湖麵,漸漸掀起了波濤,湖上靈炁蓬勃激發,沿著經脈奔走注入已經成型的“護身聖木”法術符號。兩個彈指之後,在陸繪本體之外,一株樹苗憑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在陸繪的對麵,大營鎮守及其後輩子弟看來,當巨峰開始下降,陸繪就像被鎮服了一般認命放棄,眼瞼下垂。可還沒等他們臉上的笑紋完全展開,就見陸繪踩著飛劍的腳下,亮起了朦朧綠光,一株嫩綠的樹苗出現在了陸繪背後。


    這株嫩綠的樹苗,籠罩著蒙蒙水霧,瓣瓣嫩葉舒展開,似乎還沾著露珠。可轉眼之間,這棵小樹苗就抽枝長高。隻見隨著樹木的不停長高,上端的枝條不停竄起,主幹不停分出側枝,側枝則是長出小枝和嫩葉。


    無數枝葉分叉蓬勃生長,樹葉迎風變大,然後急速由嫩綠轉變為深綠,再變成墨綠。這生長的速度是如此之快,都讓人產生了視覺暫留。不但是陸繪對麵禦劍上空的七位,而且所有站在營地操場之上的人,都隻見這個小樹拉出道道殘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長成了參天大樹。


    值得特別注意的是,這棵樹從幼苗長到超過了幾丈的大樹,隻用了幾個唿吸。而且偏偏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種反差讓人難受欲嘔。


    這點短暫的時間,哪怕是自由落體的巨岩,也隻落到一半,就碰到了還在抽枝生長的聖木。從體態上來看,巨峰完完全全就是淩駕於這顆半大的“巨樹”之上。但是兩者之間的碰撞的結果,絕對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巨峰和聖木接觸麵,產生了巨大的激蕩,生成了一道道波紋,就如一塊石頭砸在池塘裏一樣。兩者接觸麵的激蕩,堅持了似乎隻有短短一個唿吸,聖木向上生長的枝葉,就完全戳破了接觸麵上激蕩產生的波紋,看上去就像聖木的枝條直接戳入巨峰。


    下一步就是巨峰被聖木頂得四散崩裂,化成千百塊碎石墜落。在落地之前就消散成天地靈氣,迴歸了自然!大營鎮守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自己最強的法術“巨峰壓頂”竟然如此輕易被破。


    “這小子是發的法術,還是使用的師門保命符籙?”,鎮守暗暗思忖著,“如果是法術,應當持續的時間較短。如果是符籙所化聖木,時間不好說,但就有符籙所能吸取的靈力上限。一張符籙,哪怕是四階炬海境的符籙,也隻能擋下炬海境全力一擊,或者聖木境六七擊而已。”


    不過雖然想是這麽想,不過他打心眼裏是不信一個年輕的靈湖境的小子,能隨隨便便用處四階符籙。要知道符籙這東西,最大的特點是使用方便,且不消耗自身靈力,完全是符籙本身所蘊含的靈力和吸取少量天地靈力施法。


    擁有了一定量的符籙,完全可以視作增加了自己法力條,而且可以快速施法。有了高一級的符籙,就擁有了越級挑戰……至少是能在越級的情況下逃跑。所以很多聖木境的修士,包括他自己這個老牌的聖木境,都沒有四階的符籙。


    所以鎮守是絲毫不慌,甚至有點惱怒,更加堅定了拿下這小子,讓他的長輩來賠禮的決心。於是更多法術從鎮守手中施展出來。


    有了剛剛木克土的經驗教訓,先來一個金係中級法術——“斬仙金劍”,取其金克木之意。隻見鎮守左手法訣捏定,右手一指陸繪,一把金色的巨劍就出現在了兩人之間。金劍稍作蓄勢停留之後,就往陸繪本人飛斬而去。


    這把金劍約有六七尺長,是毫不摻假的巨劍。劍身之上鏨刻著天地隨機生成的法符,並有道道流光在劍身不停地流轉。


    陸繪當然也修習過這法術,所以知道這劍身上鏨刻的十二枚法符,乃鍛造師最初學習的對象,也不知道天地是如何形成這些紋路的。鍛造師學來之後,才將其用在飛劍之上,慢慢了解其作用。


    既然是隨機生成,那就是說每次施法,發出的金劍都是不相同的。但這把金劍之鋒銳、迅捷、敏捷、堅硬、破甲等種種特性,隻有強、很強、特別強和強到離譜的區別。


    金劍在迅捷上肯定沒話說,以比藤蔓快地多的速度,至插陸繪胸膛。不過金劍生成之後,直插目標是沒錯,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金劍自然而然地,明明在飛行軌跡沒有彎曲,卻直衝陸繪背後更加巨大的聖木樹冠而去。


    沒錯,經過十幾個唿吸,現在樹苗已經完全長成,變成了一棵高約二十丈的參天大樹。也不知道是靈力引起的維度扭曲,還是能量造成的空間塌陷,反正雖然金劍走的是直線,卻正好戳在了聖木的樹冠正中。


    與剛才巨峰砸出巨大的波紋不同,金劍和聖樹的交匯處,激蕩非常強烈,但同心圓也似的波紋卻擴展得不大。隻是沒多久金劍的劍尖就突破進了聖樹的防禦圈,一如當初聖木戳進巨峰。聖樹與劍尖衝突的部位,許多樹葉和樹枝被紛紛攪碎,化作靈氣消散在空中。


    這一幕,看得大營眾人暗暗竊喜。連陸繪雖然看似沉穩地一匹,但斬仙金劍突破聖樹防禦的時候,他差點就再次出手,還好硬生生忍住了。


    下一刻,隨著金劍的突破,其速度也就肉眼可見的急劇降低,等到大半金劍插入聖木防禦圈,竟然就完全停了下來。這時候,劍尖離開聖木主幹還有老遠了,畢竟幾尺長的劍和十幾丈高的樹比較起來也是相當秀珍的。


    金劍停了之後就像被腐蝕了似的,從金光耀眼到黯淡無光,到最後漸漸虛幻,終於歸於無形,消失在了空中。聖樹上,那被金劍斬碎的部位,重新發出幽幽綠芒,枝葉又重新生長了出來,和十幾個唿吸前完全一致,簡直就如那金劍從來沒有出現過。


    不過,鎮守也沒指望一個中級法術,就能將這個疑似符籙的造物幹趴下,既然幹了就要幹到底,不然顏麵何存。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就和比拚靈力區別也不大了。


    畢竟隻是發一個中級法術,鎮守根本不需要調息,繼續發出金劍,畢竟金劍還是對聖樹有所損傷。但連發三個金劍,毫無意外地都被聖木擋住了,但似乎聖木略有些暗淡,這是個好現象啊。


    也不知道鎮守怎麽想的,是為了上下夾擊,還是為了讓引發木生火之意,竟然又發了火係中級法術——“地火噴湧”,那火柱從陸繪禦劍的下端噴湧而上。


    這株聖木,也不知道從哪裏長出來的,反正從下麵看,隻能看到一層薄薄的雲霧,托著聖木的主幹。地火噴湧向上激發的火柱,就正好自下而上,噴在了聖木的主幹根部。


    毫不意外地,地火噴湧與聖木的護盾之間,又激起了猛烈衝突的波紋,直到地火噴湧耗盡靈力。再看聖樹,似乎樹幹部分被燒得發黑了。


    幾次三番之後,呆在聖木的護衛之中的陸繪也終於放下心來,因為聖木在他感知中,幾乎沒有任何損耗。無所事事的陸繪,甚至有性質掏出一條穿著鐵條的烤魚,就禦劍立在聖樹樹冠之下,吃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向對麵鎮守點點頭。


    這下子可把對麵禦劍七人以及地麵的一眾看熱鬧的醬油中氣得不輕,這是在鬥法呢還是在遊玩?等陸繪兩條烤魚吃完,保護他的“護身聖木”已經遭受了“斬仙金劍”五擊、“巨峰壓頂”三擊、“地火噴湧”三擊以及“冰槍術”兩擊。


    對麵鎮守看著那已經明顯變得有些透明的聖木,藏在寬大道袍衣袖中的右手,都有些微微顫抖,再也沒有“再加一把勁,就能擊破這該死的護身大樹”的想法。現在他根本判斷不出這是不是四級符籙,還是其他的什麽。


    “先賢在上,誰能知道這個樣子還能擋住幾下法術,自己可是已經消耗太多,對麵屬下那個小子,自從發了三個中級法術之後,就一直好整以暇。”鎮守想道:“弄不好,自己今天就要栽在這裏。”


    就在這時,從西麵慢悠悠來了兩道劍光,卻是禦劍來了兩人。陸繪和大營鎮守同時轉頭看去,卻沒有發現,雙方的臉上同時出現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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