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切已然明了。所謂江湖俠客前來跪求的宮主,隻不過是當初欽符城國君為了讓天下江湖來拜所言噱頭。皆是為了成就如今欽符景象的一步棋。


    對於這番,風折柳等人並不認同,所謂宮主不過是將一常人女子定義為非常人。又因為特定條件下,一個鮮活的少女,被逼成了好似一個活死人。


    等到鄧家的馬車不見,眾人跟隨風折柳身後迴府。


    再迴廳堂之中,風折柳並未向前入座。隻是背手身後,站在門框邊默默看著對立麵牆壁。


    風折柳言:“吾向來不愛這種,一個活生生的姑娘,竟是在這繁昌強大的國都裏被困上枷鎖。一生可悲,犧牲一個女子去招來天下之人而尊?”


    在少年身後聽完了全部,並未進門,詹一禾很是欣慰。是與當初第一次見到符可欽時所感受不同的。這個少年人身上,除了生來自帶的冷漠,竟還有心底一份屬於自己所獨有的熱情。


    這種熱情,在無人知曉處早已經被捂得荒熱。是少年人心裏守護的,天下平等,尋求眾人皆安。


    隻是在旁人不知時候,世人都以為風折柳是仇恨的化身。一切都是為了尋求這欽符的破敗。或許隻有少年自己明了。尋仇之策,不止有欽符兩敗俱傷一道路。更或者世間都易了主,成為天下居於最高位者。所以少年願意自己稱王,整頓混沌的秩序,練就一個新的欽符天下。


    詹一禾心裏,此刻這番少年隨口說出的言論卻成了少女重新衡量眼前之人的標準。是詹一禾真正認可風折柳一代君王的開始。


    背身對著眾人,風折柳擺手示意大家沒有旁的事情各自迴房去便是。


    沈安已經如願見到了自己想要一見的宮主,如今沒有留在風府的必要。


    “既如此,小少年告辭了,還有生意要做,就不便再在公子府上逗留了。”話罷,沈安轉身離開。


    等到沈安走遠,酒仙馮明江安也是勞累奔波這幾日。身心俱疲憊,閔憐雪馮明江安各自迴了後院。


    站在少年身後,詹一禾等到所有人都漸漸遠去,支開青萃。少女對風折柳平靜說得一句:


    “朝來,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好久不聽聞的“朝來”……風折柳靜默之間,突然恍惚。


    緩緩轉身。身後,見稚嫩的少女眼裏閃著星光。分明是身旁之人,早就見上過許多麵的。可是一瞬間,一個模糊了自己身份的名姓從少女口中脫口而出,風折柳眼前少女驚豔了年少少年。


    身邊,雪兒總是跟隨,風折柳知道閔憐雪把自己當作一種支柱一種力量。雪兒的冷靜,沉默,寡言無聲,甚至是單純。風折柳都不忍讓姑娘跟著自己經曆是非如此。


    與其說不願閔憐雪喪失掉這份純真,更不若稱為風折柳願意尋與自己相似之人同行。


    或許“朝來”是風折柳賦予給自己的,不需要被身世和仇恨蒙蔽的一個短暫的身份。無人處,隻有彼此。一聲“朝來”,喚迴了內心深處另一個少年。


    而身後之人,眼前少女詹一禾正是與自己謀和。或許正是那相似之人。


    在此刻,不負人間韶華,少年眼裏的姑娘勝過所有擁著光環的冬天。莫名,風折柳總是不自覺放下對詹一禾的那份警惕。


    二人對視間……


    是彼此才知曉的,心裏有光。未來有彼此的前途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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