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反震而出的冬青向那口鍾看去,小鍾在鬼榮頭頂旋轉著,而那光罩就像是小鍾的延伸,上麵還有鬼麵閃過,遠遠望去就如一口大鍾將鬼榮罩得嚴嚴實實。


    自那日在離山樓與朝天驕一戰後,冬青知道手中殘劍的威力,可仍然無法破開小鍾光罩,可見這口小鍾也絕非凡物。


    不過剛才他一劍劈下之時,他發現這口小鍾微微地晃了幾下,分明是不敵殘劍之威的。


    如此想來,他又舉起了手中殘劍,對著那光罩便怒斬而下,殘劍劍刃與光罩互相撕磨,火光四下閃耀,發出呲呲的聲響,小鍾晃得更加厲害了。


    一旁的陰從看在眼中,心裏著實震驚不已,這口小鍾可是鬼愁的寶物,名叫“鬼鍾”,平時就算是陰卒都無緣得見,有此寶物隨行,鬼愁這才放心讓二人護送。


    臨行前,鬼愁告訴他們,這口鬼鍾可拘人可護人,刀劍觸之即裂,斬之即斷,卻沒想到它竟不敵這奇怪少年手中的殘劍。


    先前那兩劍他已然看清,鬼鍾雖然將那少年震開,可那殘劍並未如鬼愁所說那般斷裂開來,並且鬼鍾搖晃不止,隻怕那少年再劈砍兩劍,鬼鍾就會支撐不住了。


    鬼鍾的搖晃證明了冬青的判斷,於是他再次舉起劍來,對準鬼鍾立劈而下。


    “鐺...”


    一聲清脆的鍾音響起,震得所有人耳朵一疼,那光罩閃爍幾下,最終徹底消失不見了,而鬼鍾也無法固定住,“嗡”的一聲掉落在一旁的草叢裏。


    陰從膽顫,對著暫時擺脫糾纏的陰仆喝了一聲:“快攔住這女子。”然後,他快速飛到鬼榮身前,道:“少主,快跑。”


    現在的情形已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那藍衣女子與手持殘劍的少年道行太過高深,而鬼鍾竟也不敵,原本萬無一失的局麵急轉直下了。


    “朝風,快去追鬼榮,一定要趕在他進怳城之前將他殺掉。”另一邊的冬青也對江朝風囑咐道。


    江朝風也不與冬青客氣,他的道行高出自己許多,足以自保,當下點頭朝著鬼榮追去。


    陰從自是不會放任江朝風離開,一掌打出,一道陰邪之氣朝著江朝風襲去。


    冬青側身飛起,攔在江朝風身後,手中殘劍對著那股陰邪之氣猛地一斬,一股震蕩之力唿嘯著破開虛空,將那股陰邪之氣震得四分五裂,最終消失於天地之間。


    陰從趁此空檔繞過冬青,又欲向江朝風趕去,並大喊一聲,道:“陰仆,這裏交給你了。”


    冬青迴頭看了泠縈心一眼,見她對自己點頭,這才向陰從追趕而去,後方的齊天民與葉千紅也緊隨其上。


    陰仆正欲飛身追趕,卻被泠縈心攔下,二人戰鬥在一起,陰仆不敵,被泠縈心一腳踏中胸膛,滾落在地。


    他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卻觸摸到了什麽東西,定睛一看,是先前掉落在地的那口鬼鍾,他慌忙地將鬼鍾祭出,鍾口飛向泠縈心頭頂,光罩亮起將她徹底罩住。


    見泠縈心已被成功困住,陰仆這才放心向陰從追去,隻是他身子才剛一離開地麵,從一旁草叢中竄出一道白影擋住了他的去路,竟是一隻毛茸茸的小白貓。


    陰仆心急如焚,哪裏在意什麽會飛的小貓,隻想將它一掌拍飛,他好去救人要緊。


    可他一掌下去竟拍了個空,那隻小貓已不見了蹤影,待他不再理會之時,誰知白光一閃,那小貓又出現在他眼前,再次攔住了他的去路。


    如此三番兩次,直將陰仆氣得火冒三丈,可無論他如何攻擊,卻都隻是對著天空撒氣而已。


    在二白的百般騷擾之下,不厭其煩的陰仆索性不去管它,強行向前方飛去,卻被小貓從背後一爪子拍下,當場昏迷了過去。


    鬼鍾內,泠縈心一直注視著外麵一人一貓的爭鬥,直將她看得是心驚肉跳。


    雖說陰仆的實力不如她強,可她想在短時間內將他擊敗也絕非易事,然而這隻小貓卻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


    其實,並非二白的實力遠高於陰仆,而是陰仆的心思都在鬼榮身上,二白隻是單純地覺得好玩,依靠著它那神鬼難測的速度,陰仆很難將二白抓住,加之他過於輕敵,這才著了二白的道。


    草地上,二白蹦蹦跳跳地來到陰仆的身上,用它的前爪胡亂地拔弄著陰仆的頭發,見他一動不動,又狠狠地拍了一記,然而昏迷的陰仆是不可能有任何反應的,二白這才失望地跑到一旁的草叢中,捉撲棱蛾子去了。


    泠縈心愕然,隨即好笑地搖了搖頭,將注意力轉移到了眼前的鬼鍾之上。


    這寶物也不知有什麽來頭,它所發出的光罩竟連她一時之間都無法破開!


    想起那個奇怪的少年,他卻隻用了三劍便將這口鍾震飛,簡直令人不敢想象!


    隻是泠縈心不知道的是,冬青手中的殘劍威力極大,又是在鍾外,自然是比在鍾內的她更容易破開光罩。


    ……


    不知過了多久,當冬青返迴黑風嶺之時,發現此地氣氛古怪,一人一貓正坐在草地上對視著。


    泠縈心一臉警惕地望著二白,她可不敢輕視這隻看似人畜無害的小貓,它的破壞力有多強自己是親眼所見,那陰仆在它的一拍之下到現在還未醒來。


    更有甚者,她剛才在破鬼鍾光罩之時,撞擊聲引起了小貓的注意,它從草叢中跑了出來,好奇地望著發光的鬼鍾,小貓的好奇心使它伸出了爪子去觸碰光罩,結果被光罩狠狠地彈開了。


    二白大怒,衝著光罩怒吼了幾聲,然後驚人的一幕出現了,隻見它整個前半身直接站立了起來,兩隻前爪對著光罩交互拍打。


    而鬼鍾光罩居然在它的拍打之下,漸漸黯淡了下去,也不知它拍了多少下,最終鬼鍾光罩再難支撐,竟“轟”的一聲消散了。


    光罩消失之後,泠縈心並未有脫困的興奮,因為這隻小貓好似對她也產生了興趣。


    這讓她心生警惕,害怕它好奇之下也對自己伸出“魔爪”來。


    可讓她感到奇怪的是,小貓也沒有對她出手,隻是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倒像是蹲在此地守著她,不讓她離開的模樣。


    這也就是冬青迴來時所看到的場麵,一人一貓相隔一丈多遠,雙方身子都紋絲不動。


    二白聽見冬青迴來了,這才“喵”了一聲跑了過去,用腦袋狠狠地蹭著冬青的褲腿,極是親昵。


    冬青也微微一笑,朝著一旁的背包走去,從裏麵掏出幾條小魚幹來,扔給二白。


    做完這一切後他才轉過身子看向泠縈心,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不知為何,臉色一紅,微微偏過頭去,不敢再看她。


    泠縈心依舊坐在草地上,看著冬青那一頭短發,再加上他這個稀奇古怪的背包,如何還認不出來?


    當下有些好奇地問道:“你就是那個被我撞哭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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