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驕眼神微眯,道:“原來是個高手,怪不得會這般有恃無恐。”


    “不,我小米辣再怎麽厲害也沒你朝天椒厲害。”


    沒聽懂冬青話中嘲諷意味的朝天驕還以為他服了軟,冷笑道:“知道便好,可惜晚了。”


    朝天驕拔出長劍,劍尖直指冬青,在月光的映照下,劍身上的寶石閃閃發光,道:“在離陽城,還從來沒有哪一個人膽子像你這麽大,得罪了我朝家居然還敢光明正大地住客棧,你應該還不知道吧,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種感覺了。”


    “什麽感覺?”


    “自然是親手將敵人打敗,然後狠狠地踩在腳下,能讓全身的血都沸騰起來,這種感覺爽極了!”朝天驕舔了舔嘴唇,似乎此刻已經在享受腳踩冬青的感覺了。


    “就憑這些酒囊飯袋?”冬青持劍指了指四周躺在地上翻滾嚎叫的人道。


    “哼,你就盡情囂張吧,你現在的氣焰越高,待會兒我打起來就越有勁,結局就越讓人愉悅!”


    看來朝天驕對自己的實力著實有信心,長期生活在一個無人敢惹的環境當中,麵臨對手時會失去對危險應有的警惕,這或許是朝天驕犯下的一個致命錯。


    冬青以往的對手滿打滿算也隻有二人而已,可失了心智的柳風生與道行微弱的俞向華在他看來都不能算是真正的對手,眼前的朝天驕或許能算得上。


    月光下,二人相對而立,彼此身形紋絲不動,隻見朝天驕望著冬青手中的殘劍,嗬斥一笑,道:“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糟糕的兵刃,就是我府中下人們用的劈柴刀都比你的劍亮幾分。”


    冬青微微一笑,卻不反駁,劍乃手中利器,有一柄好劍自然多一分勝算,可即使是手握神兵利刃的冬青在手無寸鐵的莫叔麵前仍然不值一提。


    朝天驕手中的劍才是現行世間最受人追捧的兵刃了,外表美觀、華麗,使用起來流光溢彩,漂亮至極。


    “請!”


    冬青做了個手勢,此時的他心中亦是激動不已,因為長期生活在山村中,根本沒有機會與外人對決,或許這就是埋藏在每個人心中的勝負欲,哪怕是一心尋找莫叔與返迴神州大陸的冬青亦不能例外。


    見冬青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朝天驕皺了皺眉,像他們這樣的簪纓子弟普遍有些病態的心理,喜怒無常是家常便飯。


    你可以張狂,但是不能自信!


    “小子,人生路漫長,你卻是在自尋死路,少爺我今日就送你一程。”朝天驕殘忍一笑,手中劍泛出白色光芒,在月光下更顯得純白。


    劍是好劍,可惜不匹配使劍之人,朝天驕一身邪氣,一股子陰風伴隨著他的威勢而起,讓本就涼嗖嗖的初秋夜裏更加陰冷。


    反觀冬青,手中劍漆黑無光,普通得甚至遠遠看去就像是他手握著一根黑色的鐵條,可他卻是渾身一股浩然氣,氣勢磅礡。


    從氣勢地比拚上來看,朝天驕陰邪得可怕,讓人不寒而栗;而冬青氣勢浩大深不可測,仿佛能壓倒萬物。乍看之下二人氣勢相當,可是朝天驕走的是旁門左道,受到天道的約束,總歸是邪不能勝正。


    “喝!”


    朝天驕冷哼一聲,長劍一抖,數道流光從劍身處閃出,光芒耀眼,直將黑夜照得透亮,宛若白日。


    流光發著“唿哧”聲朝著冬青圍殺而來,光芒未至邪風便起,風似能侵入骨髓,讓人心驚,那些躺在地上的城主府中人不顧疼痛,拚命躲開朝天驕的攻擊範圍。


    作為流光攻擊的主角,冬青要想躲避開來可不簡單,光芒蔽天,他不想也不能學著城主府中人一樣躺在地上翻滾躲避,他所學的劍法講究在氣勢上壓垮一切,麵對再強大的對手也要無所畏懼,這套劍法便是“不畏劍法”!


    隻見冬青翻身騰空而起,身子如飛燕一般在空中飛舞,險之又險地躲避著流光的攻擊,原本整潔的天井變得一團亂麻,石板地麵不時被流光劃過,濺出刺眼的火花,數不清的劍痕縱橫交錯,兩旁栽種的樹木也被削去了不少的枝椏。


    看著狼狽躲閃的冬青,朝天驕冷笑不止,還以為對方有多麽大的能耐,卻沒想到也是這般普通,失望至極!


    待到流光靈力耗盡漸漸消失於無形,冬青這才穩穩落地。


    “小子,剛才隻是牛刀小試,我就見你疲於逃命,接下來才是真本事,你可堅持住了。”朝天驕大笑道。


    冬青沉默不語,麻痹對手使其輕敵才能後發製人,一擊即中。


    正春風得意的朝天驕提劍騰身而起,速度之快堪比閃電,直撲冬青而來,華麗的長劍散發著淩厲的光芒,不時發出陣陣“嗡嗡”的破空聲。


    麵對朝天驕來勢洶洶地攻擊,冬青亦無所畏懼,右腳猛跺地麵,手握黑色長劍一抖,二人便在半空中纏鬥一起。


    鋪天蓋地的劍芒在空中唿嘯,不時有幾絲劍芒向四周射出,下方有躲避不及城主府中人被劍芒一擊而中,整個人化作一團飛灰,魂飛魄散了。


    朝天驕越戰便越是心驚,他本以為對方隻是個稍有些本事的小子,可沒想到卻是隱隱能與他戰個平手,這如何不讓他震怒?


    不知不覺間,他加快了出劍的速度,將劍招發揮到了極致,料想對方會在他的攻擊之下敗下陣來。


    隻是無論他如何加快速度,冬青都能從容不迫地應對,最後更是在二人兩劍相撞之時,朝天驕的長劍“錚”的一聲斷成了兩截。


    “你。。。你這是什麽劍?”看著被斷成兩截的佩劍,朝天驕瞪大了雙眼,實在難以想象,自己花費巨資請名匠鑄成的劍居然被一柄奇醜無比的殘劍給斬斷了!


    冬青撇了撇嘴,自他從洞中將此劍拿出來後,還未替它取名字呢,原本隻是隨手取來用作防身之用,可現在看來,此劍頗為不凡,而且越用越順手,現在想讓他放棄這柄劍他都有些舍不得了。


    朝天驕見冬青完全不理自己,心中大怒,握著斷劍飛身而下,一把抓住了一個城主府中人,在冬青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朝天驕舉起斷劍抹向那人的脖子。


    鮮血狂噴而出,朝天驕對著那噴濺的鮮血口中念念有詞,隻見那血液化作一張巨大的網,隨著網越來越大,那個城主府中人漸漸萎縮了下去,直至幹癟不堪,朝天驕這才扔下他去。


    “去死吧!”被怒火控製的朝天驕麵目猙獰,對著冬青大吼一聲。


    那道血色巨網朝著冬青飛撲而去,雖然不知道這網有何威力,但是朝天驕不惜以一人全身血液為引而幻化出來的巨網絕對不可小視。


    巨網飛來,冬青拚盡全力躲開,可那巨網仿佛在他身上生了根一般,如影隨形,見避無可避,索性揮起手中長劍,對那巨網怒劈而下。


    巨網被一分為二,幾點鮮血落在下方地麵之上,隻見有幾縷黑煙冒出,那堅硬的石板地麵竟被幾滴血熔出幾個深孔來。


    一分為二的巨網並沒有被擊散,繼續朝著冬青包圍而來,冬青大驚,將靈力灌入長劍之中,一股震蕩之力傳開,巨網一靠近便再難維持,巨網成了血點左右跳動,最後化作滴滴血雨落了下去。


    朝天驕雙目刺紅,他再一次衝向了城主府中人,惹得下方一群人瘋狂躲避,冬青將手中長劍猛地向朝天驕一擲,長劍紮進了地麵,發出“嗡嗡”龍吟聲,一股強大無匹的震蕩之力將朝天驕擊飛而出。


    冬青飛身而下,拔起長劍,又衝向朝天驕,以劍刃抵住朝天驕的脖子,道:“如此草菅人命,當真可惡!”


    被利刃挾持的朝天驕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張狂,恐懼地對冬青求饒道:“少俠,求求你,饒我一命,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答應你。”


    “哼,你放心,我不喜歡殺人。”冬青冷哼一聲,說道。


    朝天驕這才鬆了一口氣,隻是還未等他說什麽,冬青再一次開口道:“但是我可以廢了你,讓你以後都無法再作惡。”


    說完冬青舉劍,將劍抵在他的腦門上,從劍身上散發出來的震蕩之力侵入朝天驕的身體內,將他周身經脈盡數毀去。


    “啊。。。”


    一聲慘叫,朝天驕再也支撐不住,昏死了過去,而城主府中人早已四下逃散而去,冬青也不去為難他們,得罪了朝家後離陽城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待下去了。


    雖然不知道朝天驕的具體身份,但是二人在客棧內鬧出這麽大的動靜,居然無一人出房門,所有客房的門窗都關得嚴嚴實實的,可見旁人都曉得其中的利害關係。


    冬青迴房間收拾了一下行李,拍了拍正躺在床上假寐的二白,一人一貓化作一道光芒,消失在了離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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