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望向柳風生幾人消失的方向,一股陰風襲來,直將他吹得渾身一顫,腳下石碑四分五裂,依稀還能看見上麵破碎的字跡。他搖了搖頭,緊了緊手中之劍,大步跟上前去。


    一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一路上怪石嶙峋、溪水潺潺,時而會出現一兩個深不見底的水潭,同樣潭水冰冷刺骨,倒是不曾遇見什麽危險,亦不曾看見有什麽寶物。


    “哎呀,該不會在這山洞之中隻有方才那一柄破劍才是唯一的寶藏吧?那我們可虧大了,千辛萬苦來到此地,卻一無所獲,反倒是領路的小子足夠聰明,知道拿在手裏的才是自己的。”何芳年陰陽怪氣地說道。


    “閉嘴,何芳年!”柳風生怒喝一聲,道:“這裏頭空間極大,我們才走了多久,你又哪裏知道前方會有什麽東西?”


    “嘿嘿,大哥您別生氣,我這不是見山洞中有些沉悶,想著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嘛?”何芳年打著哈哈道。


    冬青對何芳年的譏笑不理不睬,他們本就不是一路人,隻是柳風生以莫爺爺相要挾,這才不得已領著他們上離山,往後若是再遇見這些人隻怕是敵非友。


    柳風生望著前方漆黑無比的山洞,心中也有些猶豫。此番得到這張藏寶圖可謂是他這一生中最走運的事,他不相信整個山洞之中就隻有那柄殘劍。


    以他的眼光來看,那柄殘劍根本就是破銅爛鐵,外形醜陋,難登大雅之堂,更重要的是它連劍尖都沒有,試問世間哪裏會有神劍被折去劍尖的道理。


    隻因為它出現在這裏,才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若是在外頭隻怕他連瞧都不會瞧一眼,也隻有這山野小子才會將之拔出來,視如珍寶。


    冬青倒沒有想這麽多,什麽神劍不神劍的,他才不在乎呢,若說他想得到什麽神劍,恐怕也隻有那由九柄神劍鋪就而成的九尺靈筏了!


    一行人又不知走了多久,直到他們來到一處狹窄的洞道裏,隻夠一人前行,柳風生舉著火把便向裏頭走去,眾人緊隨其後。


    當他們來到洞道裏頭,便感覺到了一股陰風吹來,幾乎所有人都打了個寒顫,但是已經走到這裏了,斷然沒有退迴去的道理。


    終於,視野漸漸變得開闊起來,一個巨大的環形洞廳出現了幾人麵前,更讓他們驚訝的是,四周分布著密密麻麻的洞道口,略微估算應有幾十個,他們走出來的那個洞道也隻是其中一個罷了。


    冬青二話不說,提起殘劍在幾人身後的洞道口處做了個記號,如此之多的洞道口外形相差無幾,做記號也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一行幾人站立在洞道中央,四周那些漆黑的洞道口就你像一個個巨獸口,隨時準備吞噬眾人,似乎隱隱約約間還聽見有什麽聲響一般。


    “大...大哥,這麽多的洞道,我們該往哪裏走?”何芳年問道。


    柳風生搖了搖頭,幾十個洞道口,哪個裏頭有危險,哪個裏頭又有寶藏,誰能保證?不過,身處寶山門口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無功而返的,幾人隻是簡單的商議片刻後,決定“大膽選擇,小心行事”。


    他們第一個選擇進入的洞道口便是在他們正對麵的那個,依舊是柳風生走在最前麵,冬青跟在最後。


    這個洞道與他們走進來的洞道相差無幾,空間並不是很大,而在這個狹小的洞道內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這裏麵有著一些奇怪的石錐子,有的是從上方垂直而下,有的又是從地麵高高突起,還有的是從左右兩側橫亙在空中。


    “大哥,這些石錐子是何物?”何芳年小聲地說道:“我怎麽感覺有點瘮得慌。”


    不止是他一人,其餘四人也都有這種感覺,好好的洞道裏突然出現這樣的障礙,直覺告訴他們這很不對勁,可是他們又想象不到這些靜止不動的石錐子會有什麽樣的殺傷力。


    “大家注意,千萬不要觸碰這些石錐子,小心上麵被塗抹了什麽劇毒。”柳風生用手中的劍戳了戳石錐子,確定它們是不可移動後,這才鬆了口氣。


    幾人都點了點頭,除了毒他們暫時還想不到這石錐子還有什麽其它傷人的法子。


    石錐子橫七豎八,但是想要不觸碰地繞過去並非難事,或彎腰、或跨越、或側身等等。


    冬青走在最後麵,他的麵色很凝重,柳風生幾人可以為了寶藏冒險進入,可他不行,還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他去做,他是絕對不能將性命丟在這裏的。


    冬青想起了先前石碑上的警告,而這石錐子的出現肯定非比尋常,或許它們就代表著石碑上“擅入者死”的真正含義!


    故而,冬青走得很慢,他對這地方的感覺很不好,唯有依舊保持冷靜的他才真正的將石碑上的字記在心裏。


    除了石錐子外,洞道內還分布著許許多多的叉道,經過他們的探查,這些叉道最終還是會匯到主洞道內。


    好不容易繞過了這些石錐子,冬青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可就在他悄悄鬆了口氣時,他感覺到一陣陰風吹過,晃得他腦袋一疼,似乎整個人都快站立不穩,險些撞到走在他前麵的何芳年。


    嚇了一跳的冬青抬頭一看,更加詭異的事情讓他心神不寧,隻見前麵四人都停在原地一動不動,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正當他想繞去前麵看個究竟時,四人又像是沒事一般繼續往前走去。


    這一切都隻發生在一瞬間,快得讓冬青都以為這隻是他的錯覺,可他明明感覺到了有一股風吹過,在這密不透風的洞道內,又哪裏來的風?


    暫壓下心頭的疑惑,冬青跟上已經遠去的四人,這條洞道很快便走到了盡頭,自然一路上毫無發現,氣得柳風生咆哮了幾聲。


    他們迴到之前的洞廳中,柳風生深吸一口氣,道:“這裏有這麽多的洞道,不可能一次就能有所發現,好在這些洞道內並無任何危險,再多找幾次吧。”


    何芳年、江遠岫與鹿竹堂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唯獨冬青欲言又止,剛才所發生的事情他還沒分辨清楚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錯覺。總之,柳風生幾人也沒將目光看向他,更加不會詢問他的意見。


    與前一條洞道一樣,裏麵也分布著許許多多的石錐子,除了布局與前一個有區別外,其它的大致相同。


    在走完石錐子後,冬青將周身靈力盡數外放,仔細地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果然,在他們剛繞過最後一個石錐子後,一股陰風拂過他的全身,隻是沒有了剛才那種頭昏目炫的感覺。


    他向柳風生幾人看去,這一次他看得很清楚,四人像是被人使了定身術一般,整個人紋絲不動,可等冬青有所動作之時,四人又重新恢複正常。這個過程很短暫,如果說第一次以為是幻覺,那麽這一次絕非虛幻,而是真實發生的。


    他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絕對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暫時還未有事情發生,或許隻是因為他們走的洞道還不夠多,也就是說,此刻退出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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