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麵陷入了僵持。


    霖安立身長街,且是手持滿是油脂的口袋,一時間竟是呈現出了束手無策、黔驢技窮的模樣。


    倒也怪不得霖安。


    畢竟此刻雙目失明,手中口袋又不便投擲,再加上自己銅鏡的特性已然暴露給了言教,而言教也是結合特性做出了種種反製。


    如果貿然丟出口袋,先且不說是否會被言教接在手中,就算不會...霖安也無法抵擋對方的下一次進攻。而這也就意味著,此刻手中那潤滑的口袋,已然成為了霖安最後的機會。換句話來說便是...這一次,霖安一定要想方設法的擊中言教,否則自己便會因敗而亡。


    冷汗,於額頭瞬起。


    壓力,於心底激蕩。


    驚慌,也似一位時常見麵的夥伴,再一次來到了霖安身旁。


    “沒有人能在直麵生死之際依舊保持冷靜,而且我本就不是那種山嶽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之輩。”


    “不過至此我不得不去思考,思考破開當下絕境的方法。”


    “修士的戰鬥素來如此,如果不慎陷入絕境,一味的驚慌是沒有任何意義的,若是在短時間內找不到破境的方法,便隻能坐以待斃、等待死亡。”


    “我不想死,也不想失敗,最起碼我的生命,不是為了承載失敗而存在。”


    霖安身軀微微顫抖,不過卻也短時間內開始思考,且是絞盡腦汁、費盡心力的思考。


    銅鏡的特性是...通過撥動鏡中倒影而左右現實物質的移動軌跡,以及...致使銅鏡破碎而讓裂痕瞬起倒影之上,從而對現實物質造成損傷。


    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其它特性了嗎?


    答案是...有的。


    經短暫思考,霖安即是想起了之前那頗為怪異的一幕。


    便是在他擲鏡在地,利用它抵擋滾向自己腳下的口袋時...銅鏡落地破碎,且是產生了大量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合常理的...碎片。


    破碎後形成的碎片,數量很多,多到違背了常理。


    就像是一個瓷質盤子,落地後會形成無數的,且是大小不一的碎片,可若是將這些碎片撿起,除去那些無法找到的細小碎渣外,基本上可以重新拚出盤子。但之前霖安摔碎的銅鏡卻是不同,若是能夠將這些碎片撿起,不僅可以拚湊出一個銅鏡,甚至可以拚湊出兩個。


    直觀而言即是...待銅鏡破碎後,碎片的質量應該小於、等於銅鏡,但之前摔碎的那一個,碎片的質量則是大於銅鏡本身,所以才會形成極多的碎片。


    可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碎片?


    碎片又是從何而來?


    這無疑是霖安當下的思考方向,若是能夠找到答案,他必然會挖掘出銅鏡新的特性,且是憑借這份特性破開當下局勢。


    “哦?陷入絕望了嗎?還是在嚐試冷靜思考?難道是在拖延時間?打算在自己雙眼愈合後再擲出口袋?”言教輕蔑而言,似對霖安那傻站在原地無動的模樣,頗感不屑。


    “修士對決,製造常理之外的攻擊,且是讓對手猝不及防,似乎即是勝負的關鍵。”霖安傻兮兮的,且是直言不諱的道出了心聲。


    “常理之外?猝不及防?哈哈...笑死我了。你要知道,對於我這種成為修士十餘載,且是經曆大小戰鬥無數之輩而言,置身常理之外才是常態,而且對於見多識廣的我們而言,猝不及防這四個字,簡直就是笑話!”言教越發不屑,覺得霖安這種初出茅廬之輩,根本就無法理解在江湖上刀口舔血十餘載的苦楚。


    “這是我最後的一擊了,如果你能接得住,那麽就算是輸,我也輸的心服口服!”霖安不曾理會言教的不屑,而是立身原地、閉著雙眼、堅聲而言。


    “打算孤注一擲了嗎?!”言教高傲笑言,且於此刻認為,贏得這場對決的勝利,猶如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麵色雖是高傲,但很快即是化作了不解。


    因為在言教的注視之下,霖安竟是脫下了自己的外衣,且是將其舒展在地,隨後又通過靈力凝聚而形成銅鏡兩麵。


    一麵放在了衣物之上,又將那潤滑的口袋放在了銅鏡之上,隨後又用另一麵銅鏡將口袋蓋住,到了最後...即是將衣物圈起,使其化作了小包裹的模樣。


    直觀而言即是...兩麵銅鏡如若餅幹,像是夾心一般,將口袋夾在了中間,隨後再用衣物給這夾心餅幹打上了包裝。


    “哦?”言教好奇,且是下意識的想到,霖安是想要猛掄包裹,使其產生離心力後,再將包裹瞬間舒展開來,致使那無比潤滑且是難以手持的口袋,借助離心力瞬飛而去。


    但是讓言教不解的是...包上兩麵銅鏡,又是什麽意思?


    難以理解,卻也小心警惕,而在警惕之際,言教的麵色更是於警惕化作了震驚。僅因在其注視下,霖安雖是拎起了包裹的一角,卻是不曾掄起,反而是對著地麵猛摔而去。


    砰...!


    聲響雖輕,但無論是言教還是霖安,都通過聲響得知,包裹中的銅鏡已然破碎。


    “原來如此!是想要利用銅鏡碎片,來掩護口袋的飛行嗎?”


    “隻要這些碎片與口袋一同在離心力的加持下飛出,便會呈現出大麵積疾射、散射的模樣。”


    “如果我去接那口袋,便一定會被這些碎片刺破周身。”


    “若是我不肯忍受傷痛而做出躲閃,那麽口袋便會伴隨這些碎片一同落地。”


    “而你也可以在下一次麵臨攻擊時,憑此為自己爭取躲閃的餘地!”


    “看來...我真的是被你給小瞧了。”


    “在江湖上瓢泊十餘載的我,難道會對些許碎片加身的傷痛、苦楚...做出退讓嗎?”


    言教似是看穿了霖安的想法,不過卻也未曾將霖安的小把戲放在眼中,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修士,都不會為了避免些許傷痛而放棄近在咫尺的勝利。


    隻要接住口袋。


    且在霖安雙眼未愈之前將其擲出,並確保口袋將霖安擊中。


    言教便可以贏得這場對決的勝利!


    而在言教訴說廢話之際,霖安也似如他所想那般,拎著包裹的一角,且是單臂迴環而猛掄。


    待至離心力十足,即將包裹瞬間抖開,致使其內部數塊銅鏡碎片、潤滑口袋盡在離心力加持下疾射而出。


    “怎麽會?!”言教見狀,即是瞬驚,因為那些碎片以及口袋的疾射方向,並不是他所在之處,而是長街的上方,也就是蔚藍的蒼穹。


    “高空拋物嗎?”街旁的蘇常安見狀,亦是不解。


    “想要利用那些碎片折射陽光,致使對方無法直視天空,隨後在讓口袋於天空落下,砸在對手的身上嗎?”街旁的蘇常寧見狀,即是猜測而言。


    “這是做什麽?”


    “破罐子破摔,放棄反抗了嗎?”


    “思考了許久,就想出了這麽個辦法來?”


    無數驚唿聲、不解聲、不屑聲,於街路兩側的樓閣中瞬起,而伴隨這些聲音的,尚有許多倒吸涼氣之聲。


    “不對!這是...銅鏡的另一種使用方式!也就是說...新的特性嗎?”言教似是察覺了端倪,且是下意識的後退,顯然是放棄了接取口袋的想法。


    但是...無論退到何處都沒有意義。


    因為...整條長街,皆在口袋的覆蓋範圍之內。


    當然...一個口袋顯然是無法覆蓋整條長街的,可若是...一千個、一萬個、乃至無數個口袋,又當如何呢?


    口袋伴隨數塊碎片一同升空,且在下墜的過程中,碎片的數量即是激增,而口袋的數量也是於最初的一個...化作了無數個。


    宛若暴雨傾淋。


    而新的特性原理也很是簡單。


    例如說...兩麵鏡子,相對放置。


    鏡子會倒映出鏡子的影像,而倒映出的鏡子影像一樣會倒映鏡子。


    反反複複,無窮無盡,看上去就像是...鏡子裏有著無數鏡子倒影所形成的通道一般。


    而這便是銅鏡的另一種特性...倒影會化作真實,且受重力影響而脫離銅鏡,從而掉到現實世界之中。


    而飛上高空的銅鏡碎片會在半空翻轉,且在翻轉期間倒映出其它銅鏡碎片的影像,碎片的影像會在碎片中掉落而出,而掉落出的碎片則會繼續倒映其它碎片,從而致使新的碎片再度從中掉出。


    如此反複,僅經數次,其數量即是激增。


    當然,碎片不僅會倒映出碎片,同樣會倒映出口袋,而伴隨銅鏡碎片數量激增,口袋的數量自然也就同步激增。


    直觀一點來說便是...無數碎片宛若民間傳說的“聚寶盆”,不僅可以複製大量物質,更是可以複製其“聚寶盆”本身。


    “完了...”言教見狀,瞬間認清了當下的局勢,而對他而言...破局的可能性,本就為零。口袋似暴雨,覆蓋整條長街,就算他能接得住一個、兩個、十個、百個,卻是接不住數百個、上千個。而且就算他想躲閃,也是無法離開長街,因為對於“丟口袋”這種遊戲而言,擅自離場便意味著棄權、認輸。


    啪...!


    口袋落地聲似若暴雨,而言教則是置身暴雨中央,且是任憑暴雨拍打在身。


    身形如若山嶽,屹然挺立。


    雙手高舉過頂,緊握口袋在手。


    雖是黯然離場,卻也麵帶微笑。


    至此,霖安贏得了最終的勝利,且是成功的、順利的,抵達於“奇跡明虹”的盡頭。


    -----


    奇跡明虹,於朝聖之地的核心龍鳳棲為始,至參禪之地的廟堂為終。


    也就是說,奇跡明虹的盡頭即是參禪之地的廟堂。


    隨著言教離場,霖安即是消失於最後一段街路,且待出現即是到達了廟堂的大門前,而梓嫻、離患也是脫離了他的身軀,至於那緩慢爬行的蝸牛,也是重新變迴了歡顏的模樣。


    廟堂很大,也很莊嚴,於外可見“鎮城廟”三個大字懸於門梁之上,且是透過大敞的門戶得見寬廣的門庭,而在門庭的另一側便是人們常見的、常說的、僅憑一念便可聯想出個大致模樣的...公堂。


    不過與人們所想略微不同的是...公堂之上,懸掛的不是“明鏡高懸”,也不是“愛民如子”,而是雕有“衡安三花”字樣的醒目匾額。


    “成功了!”霖安傻笑。


    “我們到了!”歡顏欣喜。


    “這是什麽地方?”離患不解。


    “小心!”梓嫻道出提醒之聲。


    因梓嫻提醒,眾人方使目光離開廟堂,且是下意識的轉身迴首,對著來時的道路瞧看而去。


    而映入眾人眼簾的則是...數百位如潮洶湧而至的修士,其中更有些許於街側樓閣一躍而下,展露出了蒼鷹俯衝的姿態。


    眼中承載的是貪婪,麵上展露的是兇狠,手中所持的是刀劍,口中道出的是廝殺、呐喊。


    無論是霖安還是離患,甚至是一旁的歡顏,一時間皆是忘記了應對,宛若萬馬奔騰於身前,發自本能的因驚忘閃。


    不過好在一旁梓嫻尚是冷靜,此刻見局勢不妙,即是在第一時間拉著霖安、抓起離患,遁入了廟堂之中,唯留歡顏一人,尚在街路之上。


    伴隨奇跡明虹的規則消散,大戰一觸即發。


    “奇怪,廟堂為何不曾出手幹預?”


    “管那麽多做什麽?沒有廟堂涉入,我們才能得到蘇遠河特性的情報!”


    “放開他!這老頭兒是屬於我們林氏商會的!”


    沒有了廟堂的涉入,那麽當下局勢自然也就明顯。


    蘇常寧打算趁亂擊殺歡顏,而蘇常安則是打算以保護歡顏為由,趁亂擊殺蘇常寧,至於那些權貴修士...當然是想要將歡顏帶到各自的主子麵前。


    當然,這僅是明麵上的局勢,實際上...無論是蘇常安還是蘇常寧,其根本性目的隻有一個,便是借金陵城大部分修士聚集在此,而將他們盡數擊殺,從而達成洗清權貴勢力、唯蘇家獨大的目的。


    於混戰之中。


    刀劍齊鳴、呐喊喧天、廝殺不止,於千奇百怪的靈力特性之下,修士們的血,很快便覆滿了長街。


    有些修士的身軀莫名潰爛,有些修士的身軀如若被拉扯線頭的衣衫般不斷縮小,有些修士似是觸及了某種規則而瞬間暴斃,有些修士則是於暗處放著冷箭。


    有些修士的身軀化作了刀劍難傷的金屬,有些修士則是化作了巨獸肆意殺戮,有些修士則是化作了流水,不僅鑽入其它修士的身軀,更是在其身軀內部重組,從而將其身軀撐裂。


    當然,於混戰之中,自然也少不了那種見勢不妙、趁早溜走之輩。


    對於修士的混戰,注定會持續很久,畢竟有著自愈、肢體重生之能的修士來說...他們或多或少已經脫離了正常人類的範疇。而這份強大的生命力,對於蘇常安、蘇常寧這對兄妹而言,即是一個問題,且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不過...卻又不是一個難以解決的棘手問題。


    很快,這個問題便迎刃而解。


    混戰之中,修士們皆是發現...無論是自己,還是周圍人的頭頂上,都頂著一串數字。


    有些人的數字是...2345,有些人的則是...4821,有些人則是...3494,尚有些許則是...。


    大多是四位數。


    少有幾人是五位數。


    看似是先現在頭頂的戰鬥力。


    實際上卻又不是,最起碼那些頭頂五位數的修士,並未展露出太過於強大的力量。


    而且...這些數字是會變的,一旦受到傷害,便會減少些許,一旦受到大量傷害,便會減少許多,若是不慎被身邊的修士斬斷手腳,這些數字更是會呈現出斷崖式下跌。


    當然...若是傷口愈合、手腳重生而出,這個數字還會增加。


    於客觀角度來看,這些數字就像是“血條”一般,而事實證明這些數字的確就是他們的血條,例如說...那倒在地上的屍體也有數字,不過已然變成了...0。而這也就意味著,隻要數字歸零,他們便會死。


    僅是顯現於頭頂的“血條”而已,眾多修士倒也不曾將其當迴事。但下一秒,就算他們不想將其當迴事,也不得不重新正視這個問題,因為...本是四位、五位的數字,僅在瞬間即是盡數化作了...1。


    所有人頭頂的數字,都化作了1。


    而這也就意味著,隻要些許的擦碰,或者不慎的磕絆,都足以讓他們立即死亡。


    誰的靈力特性,自然不必多說。


    無數修士見狀,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大家不要動!若是稍有磕碰,大家都會瞬間死亡!”


    “這是誰的靈力特性?!”


    “規則型特性?不對,是功能型特性!”


    無數修士凝重環顧,似乎想要暫時放棄對歡顏的爭奪,而是率先將這份靈力的主人找出,並率先擊殺,不過...蘇常安、蘇常寧這兩根攪屎棍,似乎並不想給他們這個機會。


    “好機會!給我上!隻要殺了那老不死的,我父的特性情報便會石沉大海!”蘇常寧立身街,頭頂“1”字獰聲而言,且在揮手間即使十餘位同樣頭頂“1”字的白衣修士瞬出,且是對著人群之中那滿腔驚懼的歡顏衝殺而去。


    “嗬嗬,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出手何必如此狠毒?難道你就不知道...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道理麽?”蘇常安亦是頭頂“1”字,且在言此間揮了揮衣袖,致使同樣的十餘位白衣修士瞬現於蘇常寧身側,且是各持刀劍、各展特性,對其圍殺而去。


    蘇常寧見狀,瞬間取劍入手,不僅與十餘位白衣修士戰在一處,更是呈現出了以一己之力獨抗群狼的意味。


    對於場上權貴修士而言,蘇常寧死不死沒有關係,是否真有獨自對抗十餘位修士的能力也無所謂,要緊的是...十餘位修士在其命令下想要擊殺歡顏,這是所有人都不允許的。


    混戰再度觸發。


    按理來說,權貴修士們應該統一方向、統一矛頭,聯起手來一同對抗蘇家的白衣修士。


    但是...無論在什麽樣的地方、什麽樣的群體之中,總會有一些“聰明”之人,且是時時刻刻想要彰顯自己的“聰明”,從而證明自己遠比其他人更加“聰明”。


    例如說...大部分權貴修士在前方抵禦白衣修士時,一小撮權貴修士則是在後方繼續爭奪著歡顏,且受“1”字規則影響,多是運用著突兀偷襲之法。而這也就導致了,在前方抵禦白衣的修士們,不得不轉身迴防,從而落的背腹受敵的境地。


    被該是逆浪相遇的局勢,因為一些“小聰明”的存在,再一次化作了混戰,而這一次的混戰...局勢也是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模樣。


    往那邊倒?


    自然是往蘇家的白衣修士一邊倒。


    因為...些許的擦碰都會讓權貴修士們頭頂的“1”變成“0”。


    反觀白衣修士,看似頭頂同樣頂著數字,但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始終都是保持著“1”的字樣,似乎永遠都不會歸零。


    依舊是混戰。


    而這場混戰展露出的,不單單是生死的慘烈,還有人的...劣根性。


    於當前局勢來看,權貴修士們人數雖多,不過遲早會被那些白衣修士殺光,隻有他們團結起來才能贏得這場戰鬥的勝利,或者說是於這場慘烈的混戰中生存下來。


    不是沒有人考慮過這個問題,也不是沒有人不知道這個道理。


    正因為所有人都考慮過這個問題,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展露出了劣根性。


    權貴修士的人數太多了,成功得到歡顏的可能性小之又小,反過來說...隻要白衣修士殺的夠多,那麽權貴修士的人數便越少,而人數越少,得到歡顏的可能性便越大!


    所有人都在想自己的利益,例如說...如何才能讓自己得到歡顏,從而迴去向主子謀取富貴。


    所有人都不願去想,如何才能團結在一起,一起抵禦白衣修士的單方麵屠殺。


    “也許我們應該團結在一起,一起對付蘇家修士!”


    “別開玩笑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在我背後捅刀?!”


    “可繼續下去,我們早晚都會死在這裏!”


    “死的隻會是你!而蘇遠河的情報,注定會落入我手!”


    “那老不死的就留給你們吧,用性命去向主子們換取富貴?那麽這份富貴就算不要也罷!”


    有人依舊耍著小聰明,有些人依舊執著於歡顏,有些人見勢不妙打算逃之夭夭,但無論他們抱著怎樣的想法,都難以於這場屠殺中抽身而退。


    因為...隨著權貴修士死傷過半,街旁蘇常寧那獨戰群狼的戲碼,不演了。


    無論是蘇常安還是蘇常寧,都不再演了,而是明著來了。


    “殺光他們!”蘇常寧對著圍攻過自己的十餘位修士獰聲而言。


    “隻要將這批修士殺光,金陵城自此之後,便會成為我蘇式皇朝的起源之地!”蘇常安負手而立,一身正氣盡化傲然。


    往日看似不合的兄妹二人,至此頓化猛虎的一雙獠牙,且是對著金陵城內的所有修士啃咬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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