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梓嫻還是霖安。
還是一旁商鋪中的潛風與知節。
皆是不知，那突兀出現在梓嫻身上的飛刀從何而來。
“沒有用的，也許我們應該將每一次碰壁當做一次挫折，而人們則會於挫折之中會兩極分化，要麽失去原有威勢而落地，要麽會於挫折中迅速站起並重新尋找前進的道路。”
“對於飛刀而言也是如此，既然他們不曾選擇落地，便一定會以更快的速度另尋方向。”
李潤聲立身遠處傲言，似是認為自己已經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梓嫻周圍的飛刀再度被斬落，不過在落地一瞬依舊是迅速彈起，且是用著更快的速度對著梓嫻斬去。
“該死！雖然弄懂了他的靈力特性，卻是完全無法理解，他是怎麽運用這份靈力特性的！”梓嫻持劍欲斬，不過長劍未起，便有數柄不知於何處而來的飛刀，率先一步刺在他那持劍的手臂之上。
手臂欲抬而未抬。
手中長劍也是落地。
“貫穿了筋腱與骨骼嗎？”長劍落地，梓嫻大驚，而於四周彈起的飛刀，也是毫無懸念刺在其周身上下。
“別、別打了，我們將懸鈴交給他便是！”霖安在旁，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懸鈴而丟掉性命。
“哥...還記得之前我躲過的那兩柄飛刀嗎？它們應該是飛刀了街路的遠方，你若將其撿迴，我們便能反敗為勝。”梓嫻蹙眉，麵色蒼白，且是憑借靈力特性，掌控長劍於身側瞬起，亦經靈力特性掌控，於刹那閃逝於身側。
長劍驚風、破空，如若光影，直奔遠處潤聲而去。
“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嗎？”潤聲見狀，嘴角微翹，覺得梓嫻應該是打算犧牲自己為同伴爭取逃跑的時間，畢竟隻要腦子沒有問題便都能看出...梓嫻讓霖安撿迴飛刀是假，讓他逃離戰場才是真。
霖安信了。
且是對著長街遠處迅速奔跑而去，且是天真的想的，隻要能將那兩柄飛刀撿迴，便能讓梓嫻取得勝利。
長劍威勢雖是十足，但潤聲卻是不曾將其放在眼中，僅是再取飛刀一枚入手，且是夾於兩指之間。
“哼，雕蟲小技。”長劍臨近身前，潤聲即是揮臂，致使指尖的柳葉飛刀瞬斬於長劍之上。
啪！
伴隨一聲刺耳聲響，長劍瞬間飛至一旁，但尚未落地，梓嫻即是控其再起，且是對著潤聲再度斬去。
劍似長河之水，攜湍急奔湧之勢，接連斬向潤聲。
但潤聲手中的飛刀卻似堤壩，不僅將長河之水盡數攔下，更是隨著河水衝刷而越來越高。
直觀而言即是...長劍的斬擊，就像是潤聲之前所說的挫折，每當承受一次，都會得到強化。
指尖的飛刀，縱是尚未辭手，也是散發出了駭人的威勢。
反觀不遠處的梓嫻，已然是化作了垂危的模樣，因為在掌控長劍的同時，依是有著飛刀，莫名的、突兀的浮現在其周身上下。
鮮血順著飛刀滴滴滑落，身軀也是逐漸趨於寒涼，不過梓嫻卻是不曾過於在意自己，而是於戰場之上、敵人的目光下轉身迴首，對著越來越遠的霖安瞧看而去。
霖安是信任梓嫻的。
在他看來，梓嫻說取迴兩柄飛刀便能取勝，那麽便一定能夠取勝。
不過在奔跑的同時，霖安卻是感受到了目光加身，亦在目光加身一瞬而迴眸。
僅是看了一眼，霖安便停下了腳步。
他不僅看到了梓嫻那淒慘的模樣，更是看到了梓嫻的長劍已被潤聲斬碎，而他手中那威勢無雙的飛刀也是瞬間辭手...
疾風乍起，於臉側瞬掠而過，亦於臉頰之上留下了些許寒涼。
霖安抬手，摸了摸臉頰，方知那寒涼之物，竟是赤紅的鮮血。
霖安那無比焦急的神色，瞬間化作了呆傻。
不是很懂，臉上為何會有鮮血，但隨著目光偏移，卻是發現...梓嫻的胸膛已是被貫穿，手指大小的血洞，更是浮現於心髒之處。
“快...跑。”梓嫻含笑，且是跪倒在地，亦是趴在了地上。
“梓嫻！！！”霖安大驚，完全不曾理會梓嫻遺言，而是對其飛奔而去。
霖安上前，將梓嫻那覆滿鮮血、插滿飛刀的身軀抱在了懷中。
梓嫻倚靠在霖安懷中，且是微微抬手，輕撫著自己兄長那滿是淚水的臉頰。
而接下來的一幕...當然是感人肺腑的一幕。
而在這感人肺腑的一幕進行時，潤聲也是傻站在一旁，毫無出手的意圖...
說不定是某種規則，隻要有感人肺腑的一幕，無論敵我都會被定住身形。
霖安說了很多，其中心思想是...讓梓嫻不要死。
梓嫻也說了很多，其中心思想是...讓霖安千萬、一定、絕對不要為自己報仇。
總之就是...十分感人。
且在感人過後，梓嫻手一垂、頭一歪，便死在了霖安的懷中。
“為什麽會這樣？”
“好端端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人生於世，受規則所限而難以永生，卻也不該就這般輕易死去。”
“人若死，當死於青絲成雪，或死於惡疾纏身。”
“沒有人應該死於他人之手，也不該有人具備奪取他人生命的權利。”
“大好的人生，大好的理想，大好的未來，豈有潰敗於他人貪欲之理？”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不僅處處充斥著苦難，更是滿載著黑暗與寒涼。”
“人們於苦難之中降生，亦於寒涼之中成長，為了與黑暗抗衡，方才創造出了些許不多的幸福與美好。”
“如果我向往希望，那麽我希望...”
“希望我的意誌，永遠都不屈服於苦難。”
“希望我的理念，永遠都與黑暗相對抗。”
“希望我的信仰，能夠化作黑暗中的曙光。”
“希望我的思想，能夠永遠化作通往幸福與美好的橋梁。”
“我尚擁有決心，而這份決心注定會讓我...擁有一份善良且正直的模樣！”
霖安將梓嫻的屍體抱到了一旁的商鋪之中。
待再度出門而來，已是化作了冷峻凝眉的模樣，雖然怒視著遠處的潤聲。
哪怕潤聲剛剛殺了霖安的弟弟。
哪怕霖安已將潤聲視作敵人，並有了與其展開戰鬥的意圖、打算。
但...無論如何去看，都無法在霖安身上看出絲毫寸縷的憎恨之意。
“我葉霖安，於此刻用生命起誓。”
“於我生命未燼之時，便絕對不會讓黑暗與寒涼於人間肆意蔓延。”
“於我意誌尚未消散之時，便絕對不會讓罪孽與苦難於天地間放聲高歌。”
“我的意誌，我的思想，我的理念，我的信仰，我的一切，都會化作黎陽之光，在照亮此方天地的同時，更會讓罪孽無聲凋零，讓苦難於沉默中消亡，尚有黑暗與寒涼，絕對不會出現在我所在的地方！”
霖安似於此刻丟掉了畏懼與懦弱，尚稚之軀如受勇氣加持，如若利刃插於長街之上。
雖然不曾因弟弟身死而憤怒、憎恨，但此刻卻是展露出少年當有的...勇敢與正直。
“少年，你...為何而戰？”潛風於窗邊有問。
“為了讓心中的善良顯現於此方天地之間，並為其冠以...正義之名！”霖安遙望潤聲，堅聲而言。
霖安前行，潛風卻是轉身，看著桌上梓嫻的屍體，笑言道：“恭喜，你的哥哥沒有變成一心複仇的瘋子。”
“當然，此間鬥誌皆上品，唯有複仇最下乘！”梓嫻忽然起身，且是對著潛風自豪笑言。
-----
長街之上。
霖安直視潤聲。
“你以為你是誰？大話說的這麽多，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潤聲不屑，似是不曾將霖安放在眼中，畢竟他若真有實力，便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死去。
“籍籍無名之輩，沒有過人的天賦，沒有出奇的際遇，沒有強大的師尊，也沒有強硬的背景，甚至沒有曲折離奇的身世，更是沒有超凡入聖的爹娘。不過縱是一無所有，也絲毫不礙我在一條名為善良、正義的道路之上筆直前行。”霖安堅聲，且是凝聚蘋果在手。
“筆直前行？嗬嗬...在這個世道上，像你這樣不知變通之人，可謂是要多少有多少。他們都以為自己有著傳說中的無敵之軀、無敵之誌，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從而走出一條筆直的道路。不過到了最後，不知變通的他們都死在了半路上，並成為真正強者的陪襯。”潤聲取刀入手，且是正對霖安瞬而出。
飛刀破空，迎麵而至，其威其速雖不及“擊殺”梓嫻的那一刀，卻也有著驚人威勢。
飛刀將臨，霖安微微鬆手，讓手中的蘋果對著地麵自然下墜而去。
於蘋果展開向下墜落趨勢的一瞬。
長街重力即是猛然加劇，兩側商鋪...所有懸掛於外壁之物，皆是向下墜落，所有本質輕盈之物，皆是化作了無比沉重。
啪！迎麵而至的飛刀瞬間失勢，且是猛然落地...無動。
“怎麽可能？！”潤聲瞬感數百斤重量加身，此刻保持直立未倒，便已是用盡全力。
“我的能力是改變一定範圍內的引力，飛刀的飛行速度之所以會快，是因為其質量輕盈，投擲力量強勁。可若是在重力加劇環境之下，投擲的力量會以更快的速度走向衰弱，而飛刀的重量也會急劇提升，而且在落地一瞬，更是會被重力束縛在地。”霖安奔行，僅在數息間即臨潤聲身前。
啪！
於臨近一瞬，破空聲即是於身側瞬起，霖安側首方見，一柄飛刀竟是於街旁店鋪中飛出，且是直奔自己麵門而來。
重力影響了飛刀的速度。
飛刀的力量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重力。
“有幫手藏身暗處嗎？！”霖安仰倒，且於仰倒的同時抬腿，正對潤聲腰腹直踹而去。
“對付你們，何須幫手？”潤聲不屑，且是奮力抬臂，緊握霖安腳踝，並將其抱在懷中。
霖安翻身、扭腰，致使另外一隻腿足瞬起，正對潤聲臉側踢去。
潤聲仰頭，堪堪躲閃，雙手依是緊握霖安腳踝，致使其腿足橫掃過後，便必須要落地支撐身形，否則便會摔倒在地。
腿足落地，不過在落地一瞬，霖安即是有了背對潤聲之意。
潤聲瞧準時機，當即抬腿猛踹在其腿彎之上，而這也就導致...霖安身形瞬間失衡，身形將要趴伏在地，不過卻因腿足被潤聲擒抱在懷，而呈現出了一副將倒而未倒的模樣。
“言辭雖美，卻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素來不以言辭論長短，唯以強弱...定成敗！”於霖安身形失衡一瞬，潤聲即是瞬近，不僅將霖安大腿擒抱於腋下，更是將霖安那跪地的腿彎踩在腳下，抬手瞬握其長發，經猛然拉扯而使頭顱高揚。
“我怎麽可以敗給你這種人？！”霖安掙紮，卻也無果。
“我這種人？果然是稚子之言！在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似我這般狠毒？隻不過有人直言不諱、敢作敢為！而有些人則是畏首畏尾、道貌岸然！而你那所謂正直、善良的前路之上，已然被我這種人所占滿，且是化作坎坷與挫折，等待著你的到來！不過你永遠都不會見到了...”潤聲獰聲，雖然束縛霖安的同時他也難動，卻見飛刀再辭於街側樓閣，且是對著霖安那因頭顱高揚而大敞的咽喉飛來。
速度不快，尚有應對的餘地。
不過無法移動，且是沒有兵刃在手的霖安，也僅能抬臂抵擋。
噗！
飛刀穿掌，劇痛鑽心。
不過霖安還是將那鮮血淋漓的手掌置於麵前。
於瞬間咬住刀柄，將其抽出掌心，反手再將飛刀緊握在手，瞬刺於潤聲腳踝之上。
潤聲吃痛，瞬間抬腳。
霖安那跪地的膝蓋瞬起，其雙手也是瞬間撐住身前地麵，剛剛掙脫束縛的腿足倒蹬而出，猛擊於潤聲腰腹之間。
看似潤聲被逼退，實則卻是潤聲主動離開了霖安身側，且是讓霖安獨立於長街中央。
僅在霖安倒蹬一瞬...
最初那柄斬向霖安，且是受重力影響落地的飛刀，竟是如蛙般於地麵上彈跳數次，且是精準斬於不遠處的蘋果之上。
原理...飛刀落地，看似被牢牢吸附在地，實則...縱是重力再強，落地也會產生些許的、微妙的、肉眼難察的反彈。受到“反彈”強化過後的飛刀，即是再度落地，且是再經反彈強化，僅需片刻...其反彈的力道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擺脫重力的束縛。
再經潤聲掌控，自然會對著地麵的蘋果彈跳而去。
戰鬥經驗並不豐富的霖安根本就無從察覺，潤聲與自己近身纏鬥是假，目的僅是為了掩護遠處長刀斬破蘋果。
啪！蘋果於飛刀之下瞬間破碎，且是化作赤紅的晶瑩碎屑四濺，而八方引力、重力，也是瞬間歸於常態。
“什麽時候？！”霖安震驚，且是下意識的對著蘋果瞧看而去。
“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總會有人倒在那條筆直的道路之上！”潤聲獰聲呐喊，且在話音剛起之時，即見數柄飛刀突兀浮現於霖安周身上下。
“噗...”霖安咳血，卻也不曾逃走，而看向了街路兩側的樓閣。
雖然使用蘋果後不曾給潤聲造成太多的傷害，但...霖安還是猜出了這些突兀出現的飛刀從而何來。
如果霖安沒有猜錯，潤聲應該是提前在街路兩側的商鋪中擲出許多飛刀，而這些飛刀受“反彈”特性的加持，便會在房間之中不斷彈跳，而在彈跳的過程中更是會受到“反彈”特性的強化，方才有了驚人的速度。
速度驚人，方才略顯突兀。
“嗬嗬...再美妙的言辭，也換不來半分實際的力量，漂亮話誰都會說，但總會有人讓你在這個世道上乖乖閉嘴！”潤聲無動，僅是立身原地，用著不屑的目光遙望霖安。
在潤聲看來，戰鬥至此已是結束，因為深知蘋果特性的他，已經不會再給霖安任何擲出蘋果的機會。而霖安也是沒有任何反製那些...於兩側商鋪房間中不斷反彈、彈跳的飛刀。
“言辭是表述決心的方式，而且你要知道...這些言辭，不是說給旁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霖安看著遍布周身的飛刀，沉聲而言。
“無論對誰說都沒有關係，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側重於言辭，側重的僅僅是強與弱，強者謬論是真理，弱者真理是謬論。”潤聲獰聲，且是打算盡快結束戰鬥。
“也許你是對的，蠢笨如我，很難做出反駁，不過我還是十分感謝你的到來！雖然我不曾在你身上學習到任何戰鬥經驗，不過我卻是通過這場戰鬥得知，修士之間戰鬥的本質是...離天下之大譜！”霖安高舉手臂過頂，且使赤紅蘋果再度凝聚於手中。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蘋果雖然能夠改變重力，但在蘋果落地之前，重力依如常態！既然重力如常，那麽蘋果下墜的速度，便應該是自然下墜的速度！”潤聲依是立身遠處，不過在話音落下一瞬，即見...
數道、數十道、乃至百餘道肉眼難見的寒芒...於刹那辭別兩側樓閣，且似傾盆暴雨般，正對霖安傾淋而至，亦是對著他手中的蘋果而至，甚至是對著蘋果即將向下墜落的軌跡而至。
看似封鎖了霖安一切的退路。
亦是封鎖了蘋果的墜落軌跡。
但讓潤聲不曾想到的是...蘋果並未落地，而是被霖安瞬間捏碎於手中，而在蘋果碎裂一瞬，一陣驚人的吸引之力竟是於霖安那高舉過頂的手中瞬起，且使八方萬物皆是有了向其掌心匯聚而去的趨勢。
百餘道寒芒亦似百軍衝鋒，圍殺而至。
不過僅在臨近一瞬，卻又紛紛反彈，對著八方四散而去。
“什麽？！”潤聲震驚，似是無法理解百餘柄飛刀為何會在半空莫名反彈。
“在這個滿是修士的世界中，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霖安再度凝聚蘋果入手，且在八方飛刀尚未彈起之際，亦是在潤聲震驚之時，將其丟到了地麵之上。
砰...！
重力再度加劇。
落地的飛刀雖是再度彈起，不過其飛行速度卻是有所減緩，不僅到達了肉眼可見的程度，更是到達了能讓霖安輕易避及的程度。
而感受到重力加身的潤聲，也是發現了霖安的伎倆。
捏碎蘋果，會讓引力於掌心瞬起，而這份引力更是會讓四周物質對其掌心匯聚而去。
例如說...地上那微弱的難察的碎石。
身軀周圍的碎石受霖安那高舉過頂的手掌所吸引，便會以極速向其掌心飛去。
於飛行的過程中，且是未曾到達霖安掌心之際，這些碎石便會在霖安身軀周圍形成一道...細若薄紗的保護網。
“不可能！我的飛刀，怎麽可能會被些許碎石所阻擋？！”潤聲不解，且是難以接受。
“正是因為這些飛刀屬於你，才會被這些碎石所阻擋！”於百餘飛刀落地一瞬，霖安即是對著潤聲飛奔而去，且在飛奔的過程中再度凝聚蘋果，不曾拋起、不曾擲出、不曾丟落，而是牢牢握於手中。
“難道說...”潤聲恍悟，似是想到了什麽，卻又不願去麵對。
“沒有錯，一旦委婉的方式用多了，人就會變的軟弱！每一次曲折、每一次改變方向，看似是重新選擇道路的聰慧之舉，實則卻是向前路坎坷、挫折低頭的證明！”霖安放聲呐喊，尚未臨近潤聲身前，手中蘋果即是瞬間捏碎。
引力瞬起。
潤聲那承受重力的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向霖安那捏碎蘋果的拳頭踉蹌而去。
“一派胡言！”雖是獰聲呐喊，但隨著踉蹌，潤聲的麵門，還是撞在了霖安的拳頭之上。
“你若不信，大可去瞧、去看，這條長街自始至終，可有一處被你飛刀所傷？”霖安勾拳瞬出，直擊潤聲麵門之上，八方重力恢複常態，其身形即是倒飛而出、落地無動。
“飛刀雖然可以憑借鋒芒斬破身軀。”
“但每當擊於血肉之外的物體，都會瞬間彈起，而且不會對該物體造成任何傷害！”
“因為飛刀如人，根本就沒有斬破前路坎坷、挫折的力量，遇之即避，遇之即退，且將這種方式當做聰慧！”
霖安凝眉，且是立身潤聲身前沉聲而言，待言辭落下即是轉身，對著梓嫻所在的商鋪中走去。
本想帶著梓嫻的屍體離開朝聖之地，不過僅在入門一瞬，即見梓嫻竟是活蹦亂跳的向他撲來。
“哥，辛苦你了。”梓嫻入懷，且是柔聲而言。
“梓嫻，你不是已經...？”霖安大驚，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同時更是對著梓嫻心髒處的傷口瞧看而去。
“我沒事。”梓嫻言辭簡短，顯然是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釋。
“那就好！”霖安傻笑，且是摸著後腦勺，顯然是不打算做出任何詢問。
霖安的首戰，至此也就結束了，待得到潤聲的懸鈴之後，一行四人即是離開了長街。
不過在離開長街之前，梓嫻卻是將那死於規則型特性之下的男子扛到了一旁的商鋪之中，且經片刻過後方才歸來，與眾人一同離開了長街。
還是一旁商鋪中的潛風與知節。
皆是不知，那突兀出現在梓嫻身上的飛刀從何而來。
“沒有用的，也許我們應該將每一次碰壁當做一次挫折，而人們則會於挫折之中會兩極分化，要麽失去原有威勢而落地，要麽會於挫折中迅速站起並重新尋找前進的道路。”
“對於飛刀而言也是如此，既然他們不曾選擇落地，便一定會以更快的速度另尋方向。”
李潤聲立身遠處傲言，似是認為自己已經取得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梓嫻周圍的飛刀再度被斬落，不過在落地一瞬依舊是迅速彈起，且是用著更快的速度對著梓嫻斬去。
“該死！雖然弄懂了他的靈力特性，卻是完全無法理解，他是怎麽運用這份靈力特性的！”梓嫻持劍欲斬，不過長劍未起，便有數柄不知於何處而來的飛刀，率先一步刺在他那持劍的手臂之上。
手臂欲抬而未抬。
手中長劍也是落地。
“貫穿了筋腱與骨骼嗎？”長劍落地，梓嫻大驚，而於四周彈起的飛刀，也是毫無懸念刺在其周身上下。
“別、別打了，我們將懸鈴交給他便是！”霖安在旁，覺得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懸鈴而丟掉性命。
“哥...還記得之前我躲過的那兩柄飛刀嗎？它們應該是飛刀了街路的遠方，你若將其撿迴，我們便能反敗為勝。”梓嫻蹙眉，麵色蒼白，且是憑借靈力特性，掌控長劍於身側瞬起，亦經靈力特性掌控，於刹那閃逝於身側。
長劍驚風、破空，如若光影，直奔遠處潤聲而去。
“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嗎？”潤聲見狀，嘴角微翹，覺得梓嫻應該是打算犧牲自己為同伴爭取逃跑的時間，畢竟隻要腦子沒有問題便都能看出...梓嫻讓霖安撿迴飛刀是假，讓他逃離戰場才是真。
霖安信了。
且是對著長街遠處迅速奔跑而去，且是天真的想的，隻要能將那兩柄飛刀撿迴，便能讓梓嫻取得勝利。
長劍威勢雖是十足，但潤聲卻是不曾將其放在眼中，僅是再取飛刀一枚入手，且是夾於兩指之間。
“哼，雕蟲小技。”長劍臨近身前，潤聲即是揮臂，致使指尖的柳葉飛刀瞬斬於長劍之上。
啪！
伴隨一聲刺耳聲響，長劍瞬間飛至一旁，但尚未落地，梓嫻即是控其再起，且是對著潤聲再度斬去。
劍似長河之水，攜湍急奔湧之勢，接連斬向潤聲。
但潤聲手中的飛刀卻似堤壩，不僅將長河之水盡數攔下，更是隨著河水衝刷而越來越高。
直觀而言即是...長劍的斬擊，就像是潤聲之前所說的挫折，每當承受一次，都會得到強化。
指尖的飛刀，縱是尚未辭手，也是散發出了駭人的威勢。
反觀不遠處的梓嫻，已然是化作了垂危的模樣，因為在掌控長劍的同時，依是有著飛刀，莫名的、突兀的浮現在其周身上下。
鮮血順著飛刀滴滴滑落，身軀也是逐漸趨於寒涼，不過梓嫻卻是不曾過於在意自己，而是於戰場之上、敵人的目光下轉身迴首，對著越來越遠的霖安瞧看而去。
霖安是信任梓嫻的。
在他看來，梓嫻說取迴兩柄飛刀便能取勝，那麽便一定能夠取勝。
不過在奔跑的同時，霖安卻是感受到了目光加身，亦在目光加身一瞬而迴眸。
僅是看了一眼，霖安便停下了腳步。
他不僅看到了梓嫻那淒慘的模樣，更是看到了梓嫻的長劍已被潤聲斬碎，而他手中那威勢無雙的飛刀也是瞬間辭手...
疾風乍起，於臉側瞬掠而過，亦於臉頰之上留下了些許寒涼。
霖安抬手，摸了摸臉頰，方知那寒涼之物，竟是赤紅的鮮血。
霖安那無比焦急的神色，瞬間化作了呆傻。
不是很懂，臉上為何會有鮮血，但隨著目光偏移，卻是發現...梓嫻的胸膛已是被貫穿，手指大小的血洞，更是浮現於心髒之處。
“快...跑。”梓嫻含笑，且是跪倒在地，亦是趴在了地上。
“梓嫻！！！”霖安大驚，完全不曾理會梓嫻遺言，而是對其飛奔而去。
霖安上前，將梓嫻那覆滿鮮血、插滿飛刀的身軀抱在了懷中。
梓嫻倚靠在霖安懷中，且是微微抬手，輕撫著自己兄長那滿是淚水的臉頰。
而接下來的一幕...當然是感人肺腑的一幕。
而在這感人肺腑的一幕進行時，潤聲也是傻站在一旁，毫無出手的意圖...
說不定是某種規則，隻要有感人肺腑的一幕，無論敵我都會被定住身形。
霖安說了很多，其中心思想是...讓梓嫻不要死。
梓嫻也說了很多，其中心思想是...讓霖安千萬、一定、絕對不要為自己報仇。
總之就是...十分感人。
且在感人過後，梓嫻手一垂、頭一歪，便死在了霖安的懷中。
“為什麽會這樣？”
“好端端的人，怎麽說沒就沒了？”
“人生於世，受規則所限而難以永生，卻也不該就這般輕易死去。”
“人若死，當死於青絲成雪，或死於惡疾纏身。”
“沒有人應該死於他人之手，也不該有人具備奪取他人生命的權利。”
“大好的人生，大好的理想，大好的未來，豈有潰敗於他人貪欲之理？”
“這個世界並不美好，不僅處處充斥著苦難，更是滿載著黑暗與寒涼。”
“人們於苦難之中降生，亦於寒涼之中成長，為了與黑暗抗衡，方才創造出了些許不多的幸福與美好。”
“如果我向往希望，那麽我希望...”
“希望我的意誌，永遠都不屈服於苦難。”
“希望我的理念，永遠都與黑暗相對抗。”
“希望我的信仰，能夠化作黑暗中的曙光。”
“希望我的思想，能夠永遠化作通往幸福與美好的橋梁。”
“我尚擁有決心，而這份決心注定會讓我...擁有一份善良且正直的模樣！”
霖安將梓嫻的屍體抱到了一旁的商鋪之中。
待再度出門而來，已是化作了冷峻凝眉的模樣，雖然怒視著遠處的潤聲。
哪怕潤聲剛剛殺了霖安的弟弟。
哪怕霖安已將潤聲視作敵人，並有了與其展開戰鬥的意圖、打算。
但...無論如何去看，都無法在霖安身上看出絲毫寸縷的憎恨之意。
“我葉霖安，於此刻用生命起誓。”
“於我生命未燼之時，便絕對不會讓黑暗與寒涼於人間肆意蔓延。”
“於我意誌尚未消散之時，便絕對不會讓罪孽與苦難於天地間放聲高歌。”
“我的意誌，我的思想，我的理念，我的信仰，我的一切，都會化作黎陽之光，在照亮此方天地的同時，更會讓罪孽無聲凋零，讓苦難於沉默中消亡，尚有黑暗與寒涼，絕對不會出現在我所在的地方！”
霖安似於此刻丟掉了畏懼與懦弱，尚稚之軀如受勇氣加持，如若利刃插於長街之上。
雖然不曾因弟弟身死而憤怒、憎恨，但此刻卻是展露出少年當有的...勇敢與正直。
“少年，你...為何而戰？”潛風於窗邊有問。
“為了讓心中的善良顯現於此方天地之間，並為其冠以...正義之名！”霖安遙望潤聲，堅聲而言。
霖安前行，潛風卻是轉身，看著桌上梓嫻的屍體，笑言道：“恭喜，你的哥哥沒有變成一心複仇的瘋子。”
“當然，此間鬥誌皆上品，唯有複仇最下乘！”梓嫻忽然起身，且是對著潛風自豪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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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之上。
霖安直視潤聲。
“你以為你是誰？大話說的這麽多，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潤聲不屑，似是不曾將霖安放在眼中，畢竟他若真有實力，便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弟弟死去。
“籍籍無名之輩，沒有過人的天賦，沒有出奇的際遇，沒有強大的師尊，也沒有強硬的背景，甚至沒有曲折離奇的身世，更是沒有超凡入聖的爹娘。不過縱是一無所有，也絲毫不礙我在一條名為善良、正義的道路之上筆直前行。”霖安堅聲，且是凝聚蘋果在手。
“筆直前行？嗬嗬...在這個世道上，像你這樣不知變通之人，可謂是要多少有多少。他們都以為自己有著傳說中的無敵之軀、無敵之誌，能夠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從而走出一條筆直的道路。不過到了最後，不知變通的他們都死在了半路上，並成為真正強者的陪襯。”潤聲取刀入手，且是正對霖安瞬而出。
飛刀破空，迎麵而至，其威其速雖不及“擊殺”梓嫻的那一刀，卻也有著驚人威勢。
飛刀將臨，霖安微微鬆手，讓手中的蘋果對著地麵自然下墜而去。
於蘋果展開向下墜落趨勢的一瞬。
長街重力即是猛然加劇，兩側商鋪...所有懸掛於外壁之物，皆是向下墜落，所有本質輕盈之物，皆是化作了無比沉重。
啪！迎麵而至的飛刀瞬間失勢，且是猛然落地...無動。
“怎麽可能？！”潤聲瞬感數百斤重量加身，此刻保持直立未倒，便已是用盡全力。
“我的能力是改變一定範圍內的引力，飛刀的飛行速度之所以會快，是因為其質量輕盈，投擲力量強勁。可若是在重力加劇環境之下，投擲的力量會以更快的速度走向衰弱，而飛刀的重量也會急劇提升，而且在落地一瞬，更是會被重力束縛在地。”霖安奔行，僅在數息間即臨潤聲身前。
啪！
於臨近一瞬，破空聲即是於身側瞬起，霖安側首方見，一柄飛刀竟是於街旁店鋪中飛出，且是直奔自己麵門而來。
重力影響了飛刀的速度。
飛刀的力量也是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重力。
“有幫手藏身暗處嗎？！”霖安仰倒，且於仰倒的同時抬腿，正對潤聲腰腹直踹而去。
“對付你們，何須幫手？”潤聲不屑，且是奮力抬臂，緊握霖安腳踝，並將其抱在懷中。
霖安翻身、扭腰，致使另外一隻腿足瞬起，正對潤聲臉側踢去。
潤聲仰頭，堪堪躲閃，雙手依是緊握霖安腳踝，致使其腿足橫掃過後，便必須要落地支撐身形，否則便會摔倒在地。
腿足落地，不過在落地一瞬，霖安即是有了背對潤聲之意。
潤聲瞧準時機，當即抬腿猛踹在其腿彎之上，而這也就導致...霖安身形瞬間失衡，身形將要趴伏在地，不過卻因腿足被潤聲擒抱在懷，而呈現出了一副將倒而未倒的模樣。
“言辭雖美，卻是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素來不以言辭論長短，唯以強弱...定成敗！”於霖安身形失衡一瞬，潤聲即是瞬近，不僅將霖安大腿擒抱於腋下，更是將霖安那跪地的腿彎踩在腳下，抬手瞬握其長發，經猛然拉扯而使頭顱高揚。
“我怎麽可以敗給你這種人？！”霖安掙紮，卻也無果。
“我這種人？果然是稚子之言！在這個世界上，哪個人不似我這般狠毒？隻不過有人直言不諱、敢作敢為！而有些人則是畏首畏尾、道貌岸然！而你那所謂正直、善良的前路之上，已然被我這種人所占滿，且是化作坎坷與挫折，等待著你的到來！不過你永遠都不會見到了...”潤聲獰聲，雖然束縛霖安的同時他也難動，卻見飛刀再辭於街側樓閣，且是對著霖安那因頭顱高揚而大敞的咽喉飛來。
速度不快，尚有應對的餘地。
不過無法移動，且是沒有兵刃在手的霖安，也僅能抬臂抵擋。
噗！
飛刀穿掌，劇痛鑽心。
不過霖安還是將那鮮血淋漓的手掌置於麵前。
於瞬間咬住刀柄，將其抽出掌心，反手再將飛刀緊握在手，瞬刺於潤聲腳踝之上。
潤聲吃痛，瞬間抬腳。
霖安那跪地的膝蓋瞬起，其雙手也是瞬間撐住身前地麵，剛剛掙脫束縛的腿足倒蹬而出，猛擊於潤聲腰腹之間。
看似潤聲被逼退，實則卻是潤聲主動離開了霖安身側，且是讓霖安獨立於長街中央。
僅在霖安倒蹬一瞬...
最初那柄斬向霖安，且是受重力影響落地的飛刀，竟是如蛙般於地麵上彈跳數次，且是精準斬於不遠處的蘋果之上。
原理...飛刀落地，看似被牢牢吸附在地，實則...縱是重力再強，落地也會產生些許的、微妙的、肉眼難察的反彈。受到“反彈”強化過後的飛刀，即是再度落地，且是再經反彈強化，僅需片刻...其反彈的力道便可在一定程度上抵消、擺脫重力的束縛。
再經潤聲掌控，自然會對著地麵的蘋果彈跳而去。
戰鬥經驗並不豐富的霖安根本就無從察覺，潤聲與自己近身纏鬥是假，目的僅是為了掩護遠處長刀斬破蘋果。
啪！蘋果於飛刀之下瞬間破碎，且是化作赤紅的晶瑩碎屑四濺，而八方引力、重力，也是瞬間歸於常態。
“什麽時候？！”霖安震驚，且是下意識的對著蘋果瞧看而去。
“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總會有人倒在那條筆直的道路之上！”潤聲獰聲呐喊，且在話音剛起之時，即見數柄飛刀突兀浮現於霖安周身上下。
“噗...”霖安咳血，卻也不曾逃走，而看向了街路兩側的樓閣。
雖然使用蘋果後不曾給潤聲造成太多的傷害，但...霖安還是猜出了這些突兀出現的飛刀從而何來。
如果霖安沒有猜錯，潤聲應該是提前在街路兩側的商鋪中擲出許多飛刀，而這些飛刀受“反彈”特性的加持，便會在房間之中不斷彈跳，而在彈跳的過程中更是會受到“反彈”特性的強化，方才有了驚人的速度。
速度驚人，方才略顯突兀。
“嗬嗬...再美妙的言辭，也換不來半分實際的力量，漂亮話誰都會說，但總會有人讓你在這個世道上乖乖閉嘴！”潤聲無動，僅是立身原地，用著不屑的目光遙望霖安。
在潤聲看來，戰鬥至此已是結束，因為深知蘋果特性的他，已經不會再給霖安任何擲出蘋果的機會。而霖安也是沒有任何反製那些...於兩側商鋪房間中不斷反彈、彈跳的飛刀。
“言辭是表述決心的方式，而且你要知道...這些言辭，不是說給旁人聽的，而是說給自己聽的。”霖安看著遍布周身的飛刀，沉聲而言。
“無論對誰說都沒有關係，不過還是希望你能知道...這個世界並不側重於言辭，側重的僅僅是強與弱，強者謬論是真理，弱者真理是謬論。”潤聲獰聲，且是打算盡快結束戰鬥。
“也許你是對的，蠢笨如我，很難做出反駁，不過我還是十分感謝你的到來！雖然我不曾在你身上學習到任何戰鬥經驗，不過我卻是通過這場戰鬥得知，修士之間戰鬥的本質是...離天下之大譜！”霖安高舉手臂過頂，且使赤紅蘋果再度凝聚於手中。
“你以為我會給你這個機會嗎？！蘋果雖然能夠改變重力，但在蘋果落地之前，重力依如常態！既然重力如常，那麽蘋果下墜的速度，便應該是自然下墜的速度！”潤聲依是立身遠處，不過在話音落下一瞬，即見...
數道、數十道、乃至百餘道肉眼難見的寒芒...於刹那辭別兩側樓閣，且似傾盆暴雨般，正對霖安傾淋而至，亦是對著他手中的蘋果而至，甚至是對著蘋果即將向下墜落的軌跡而至。
看似封鎖了霖安一切的退路。
亦是封鎖了蘋果的墜落軌跡。
但讓潤聲不曾想到的是...蘋果並未落地，而是被霖安瞬間捏碎於手中，而在蘋果碎裂一瞬，一陣驚人的吸引之力竟是於霖安那高舉過頂的手中瞬起，且使八方萬物皆是有了向其掌心匯聚而去的趨勢。
百餘道寒芒亦似百軍衝鋒，圍殺而至。
不過僅在臨近一瞬，卻又紛紛反彈，對著八方四散而去。
“什麽？！”潤聲震驚，似是無法理解百餘柄飛刀為何會在半空莫名反彈。
“在這個滿是修士的世界中，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霖安再度凝聚蘋果入手，且在八方飛刀尚未彈起之際，亦是在潤聲震驚之時，將其丟到了地麵之上。
砰...！
重力再度加劇。
落地的飛刀雖是再度彈起，不過其飛行速度卻是有所減緩，不僅到達了肉眼可見的程度，更是到達了能讓霖安輕易避及的程度。
而感受到重力加身的潤聲，也是發現了霖安的伎倆。
捏碎蘋果，會讓引力於掌心瞬起，而這份引力更是會讓四周物質對其掌心匯聚而去。
例如說...地上那微弱的難察的碎石。
身軀周圍的碎石受霖安那高舉過頂的手掌所吸引，便會以極速向其掌心飛去。
於飛行的過程中，且是未曾到達霖安掌心之際，這些碎石便會在霖安身軀周圍形成一道...細若薄紗的保護網。
“不可能！我的飛刀，怎麽可能會被些許碎石所阻擋？！”潤聲不解，且是難以接受。
“正是因為這些飛刀屬於你，才會被這些碎石所阻擋！”於百餘飛刀落地一瞬，霖安即是對著潤聲飛奔而去，且在飛奔的過程中再度凝聚蘋果，不曾拋起、不曾擲出、不曾丟落，而是牢牢握於手中。
“難道說...”潤聲恍悟，似是想到了什麽，卻又不願去麵對。
“沒有錯，一旦委婉的方式用多了，人就會變的軟弱！每一次曲折、每一次改變方向，看似是重新選擇道路的聰慧之舉，實則卻是向前路坎坷、挫折低頭的證明！”霖安放聲呐喊，尚未臨近潤聲身前，手中蘋果即是瞬間捏碎。
引力瞬起。
潤聲那承受重力的身形，更是不由自主的向霖安那捏碎蘋果的拳頭踉蹌而去。
“一派胡言！”雖是獰聲呐喊，但隨著踉蹌，潤聲的麵門，還是撞在了霖安的拳頭之上。
“你若不信，大可去瞧、去看，這條長街自始至終，可有一處被你飛刀所傷？”霖安勾拳瞬出，直擊潤聲麵門之上，八方重力恢複常態，其身形即是倒飛而出、落地無動。
“飛刀雖然可以憑借鋒芒斬破身軀。”
“但每當擊於血肉之外的物體，都會瞬間彈起，而且不會對該物體造成任何傷害！”
“因為飛刀如人，根本就沒有斬破前路坎坷、挫折的力量，遇之即避，遇之即退，且將這種方式當做聰慧！”
霖安凝眉，且是立身潤聲身前沉聲而言，待言辭落下即是轉身，對著梓嫻所在的商鋪中走去。
本想帶著梓嫻的屍體離開朝聖之地，不過僅在入門一瞬，即見梓嫻竟是活蹦亂跳的向他撲來。
“哥，辛苦你了。”梓嫻入懷，且是柔聲而言。
“梓嫻，你不是已經...？”霖安大驚，認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同時更是對著梓嫻心髒處的傷口瞧看而去。
“我沒事。”梓嫻言辭簡短，顯然是不打算做出任何解釋。
“那就好！”霖安傻笑，且是摸著後腦勺，顯然是不打算做出任何詢問。
霖安的首戰，至此也就結束了，待得到潤聲的懸鈴之後，一行四人即是離開了長街。
不過在離開長街之前，梓嫻卻是將那死於規則型特性之下的男子扛到了一旁的商鋪之中，且經片刻過後方才歸來，與眾人一同離開了長街。